第35章 第三十五章(2/2)
鱼塘是节目组事先选好的,保证不太深,而且里面还有鱼。宋澄等人捉鱼捉的非常卖力,但可惜的是,刚刚那个令人感到微微心酸的小故事,也是节目组编的。
会做鱼的老爷爷和拥有鱼塘的老爷爷根本不是一个,连那个留守儿童般的小孙子,都是从别人家借来的。
……
在鱼塘里泡了一整个上午,宋澄从没想过在案板上乖乖等着被腌的鱼片生前居然是如此的生猛,一条两斤多的鱼一尾巴拍过来,就能让他眼冒金星。
虽说穿了胶皮鞋,但到了后来,所有人的鞋里都进了水,样子也是一个比一个狼狈,浑身上下连头发上都有泥点子。
就这样,他们八个人一起上的结果也不是那么如人意,一个上午,才抓到不到五十斤的鱼,其中杨晴拼了命、在鱼塘里游了两个来回才抓到的大鱼重达七斤,一下子就让她们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
好友组成了第一,杨晴满脸带笑的享受了众人的掌声,然后婉拒了男士们的帮助,跟赵菲菲一人抬一边的,把鱼送去老爷爷家了。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说道:“那咱们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秦雾年突然说道:“今天中午我来做饭怎么样。”
宋澄一愣,下意识的就说:“可这山上没医院啊。”
秦雾年:“……”
幽幽的瞥了他一眼,秦雾年替自己正名:“我已经不会再把人吃到食物中毒了,而且,你可以教我。”
宋澄本来还在思考把人吃到食物中毒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他说的该不会是自己吧,听到后面,他微微一顿。
即使没记忆,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想要拒绝却又不好意思说的为难。
……
英雄难过美人关,秦美人也没说什么,就是不做声的看着宋澄,宋澄就缴械投降了,不就是教秦雾年做饭么,能有多难!
十分钟以后,宋澄就被打脸了。
秦雾年有一双特别漂亮的手,修长且富有艺术感,如果神真的存在,而且也长了手,那肯定就是秦雾年这双手的模样。
这双手可以弹琴,可以下棋,可以轻抚恋人的脸庞,唯独不可以拿菜刀。
他切出来的黄瓜奇形怪状,丑的各有千秋,什么模样都有,就是没有宋澄说的,正常的小丁。
秦雾年会提出想学做菜,其实也是心血来潮,但现在,他和宋澄都特别的后悔。
一个想放弃,一个想接手,但碍着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到了炒菜的时候,更是一片兵荒马乱。
宋澄:“倒油,太多了!……鸡丁要快点翻炒,快快快,一会儿糊了!不要颠啊!总共没有几块,都被你颠出去了……啊啊啊快加水,火太大了,啊啊啊啊啊啊烧了烧了!”
火苗窜起来的时候,秦雾年自己都惊呆了,跟变戏法一样,直窜出去一米多,两个人迅速放弃这个已经不能叫做宫保鸡丁的菜,先保护了自己的小命,然后等火势降下去,才赶回来补救。
最后鸡丁还是糊了,倒出来装盘,秦雾年和宋澄一起低着头,看向这盘黑糊糊的菜。
秦雾年:“现在怎么办?”
宋澄:“……”
默了默,他说道:“把糊的挑出去,然后弄两个凉拌菜吧,反正还有米饭,多吃点饭就好了。”
秦雾年:“……”
听起来好心酸啊。
一大盘的宫保鸡丁,把糊的那些挑出去,就剩下小半盘了,秦雾年看着宋澄夹菜,心里想说要不还是别吃了,但是宋澄已经吃了进去,嚼了两下,他对秦雾年笑:“以后多练习就好了。”
秦雾年:“……以后你还想吃?”
宋澄点头:“当然,这可是你做的。”
闻言,秦雾年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喜欢听宋澄说跟以后有关的事,即使这意味着他以后还要硬着头皮下厨。
*
上午帮人捉鱼,下午帮人掰玉米,搞得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怀疑人生,杨晴用力的敲着自己的背,三十出头的年纪愣是被她演绎出了六十上下的感觉,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宋澄的手都起泡了。
晚上还有去赶集的活动,好在节目组看嘉宾们真的累到不行了,就从村民家里借了两辆电动自行车,一车四个人,正好都装上。
苏瑜从没坐过这个,他自告奋勇要开其中的一辆。吕若思看苏瑜坐在前面颇为兴奋的模样,还笑着问宋澄:“小宋要不要也开一辆?”
宋澄闻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吕若思:“你怕在林子里开车?”
宋澄:“不是啊,我是完全不会开车。”
二十多岁还不会开车的男性很少很少,最起码这些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诧异的看着宋澄,秦雾年见状,替他解释:“他怕这个,连自行车都不敢骑,更别说开车了。”
这下大家更惊讶了,刘延初:“你小时候没学过吗?”
宋澄模棱两可的回答:“没……”
岳余然说起自己:“我小时候也不想学,我爸妈逼着我学。”
杨晴一听,立刻点头:“我也是,学了好几天,就是学不会,我哭着说不学了,我妈不让,不过在我小时候,自行车确实是人人必备的技能之一。小宋年纪小,不会骑也没什么问题。”
秦雾年听他们说了一会儿,然后跨坐到前面的驾驶位上,“行了,都上来,让你们体会一下我稳重的车技。”
大家哈哈笑起来,都不怎么信任他,最后是刘延初和吕若思上了他这辆车,他们两个坐在一边,宋澄坐在另一边,都坐稳以后,秦雾年研究一会儿,拧动车把,然后三轮车就跑了起来。
秦雾年真的没说大话,他开车很稳的,刘延初坐在后面,都没怎么感觉到颠簸,他转过头,想跟吕若思说句话,余光里,他看到宋澄有点走神。
刘延初叫了他一声,“小宋,又思考什么伟大的事业呢?”
宋澄回神,看看他,然后对他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回去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学个驾驶证了。”
秦雾年听到这话,看向右边的后视镜。
三轮车的后视镜太小,他看不到宋澄的脸,而宋澄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开口过了,秦雾年看着前面的路,心情如同平静的河水被蜻蜓轻轻点了一下,有些许的波纹出现,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以前读书,秦雾年曾看见过一句话,“一颗不安的心最大的欲望,就是时刻占有自己所爱的人,或者天各一方的时候,让他陷入无梦的睡眠当中,直到团聚的那天才醒来”。是谁说的,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了这句话,秦雾年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对这句话特别的嗤之以鼻。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占有欲会强烈到这个模样,爱人不在身边,就希望他沉睡,还是无梦的沉睡,仿佛身体按了暂停键,同样都是人,这对另一方未免太过不公平。可真的到了类似的处境上,秦雾年才发现,他也是这类人之一。
四年而已,宋澄身上的变化多如牛毛,除了性格有点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剩下的,都让秦雾年感觉,他仿佛是一个全新的人。
学会做饭、不再赖床、早睡早起、还锻炼了体能,这些秦雾年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在,宋澄居然还克服了开车的恐惧,准备学驾驶证了?
秦雾年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好事,宋澄变得越来越好了,生活也肉眼可见的多姿多彩起来。
但在这些改变里,他不是促成者,也不是见证者,而这让他感到……很嫉妒。
同时,也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