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画小乌龟(2/2)
“睡莲市本来就是人口大市，不像曾经杰里米居住的南半球人口稀少。您住得太靠近人群，被这些狂热的人群围观是在所难免的。”
沈还璧扫了一眼山脚的人群，来朝圣的除了教徒，还有不少得了基因病的病患。沈还璧为他们感到难过，但就算靠近自己，恐怕也作用不大。
“这样一来，以后我们还怎么出去啊。”项维柠有些头疼了，下山的路都被堵住了啊。
就在这时，眼尖的人注意到沈还璧的身影，喜出望外：“是星辰之子！是星辰之子殿下！”
人群炸了。
人群喧哗躁动，人们向他祈祷，叫嚷，哭泣，拍照，录视频，更有激动极端的人，开着飞行器直往沈还璧的位置冲。
沈还璧呆住，亲卫护着他往后躲避。然而，已有部分人群冲了上来，一转眼竟然已经来到了近前，表情狂热，说着沈还璧听不清的话。
项维柠挡住那些狂热人群，亲卫一前一后保护沈还璧，哪知道一个亚人种变成兽态，斜刺里冲了上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扑到沈还璧身上。
倏然，沈还璧被一股大力拥起，身子腾空，眨眼间已经飞到了三十米高的树顶。
亲卫队员失声道：“队长！”
霰雪宁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这里很危险，我先送他回去。”
沈还璧倒没有不知好歹地让霰雪宁放自己下来。大概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别墅前，其他人也陆续赶到，向管家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太危险了！”管家一脸后怕：“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是我的疏忽！我会向瑞奇·盖先生领罚。”
霰雪宁冷冷地看着两名亲卫：“你们的反应太慢了。”
两人面带愧色，低着头不说话。
沈还璧看向霰雪宁：“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住在后面的森林里。”霰雪宁看着沈还璧：“除了保护你，我没有别的事情做。”
“如果我不是星辰之子，你还会这么尽心地保护我？”沈还璧厌烦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别墅。
很快，瑞奇·盖得知了这次意外，大为震怒，带着人飞速赶到睡莲市，准备处置管家等人。
静室内，瑞奇·盖神情严肃，管家和两名亲卫垂手站着，不敢辩白，十分羞愧，没有说话，绝望地听着来自长官的宣判：“你已经不适合再照顾他……”
就在这时，沈还璧敲了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吗？”
瑞奇·盖连忙打开门：“当然可以。”
沈还璧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管家，和他身后的两名亲卫，问瑞奇·盖：“你是不是要处罚他们？”
瑞奇·盖只能向他解释：“他们犯了错，已经不能再照顾您了。”
沈还璧来到他面前：“别怪他们，让他们留下吧，这次是我自己考虑不周，贸然出行，给他们添麻烦了。”
管家诚惶诚恐：“您不用为我求情，这是我该承受的惩罚。”
瑞奇·盖也感到为难。
沈还璧说：“我想要他们留下，如果又换人，我会不适应。”
瑞奇·盖只得道：“好吧。”
他郑重地看着沈还璧：“既然如此，请您也答应我一个要求，把霰雪宁留在您身边保护您，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够可靠。”
霰雪宁又不知躲在森林里哪个角落了，但沈还璧觉得，一旦自己遇到危险，他肯定还会在瞬息之间出现。
瑞奇·盖神情卑微虔诚：“请您答应，我们承担不起您受伤的后果。”
沈还璧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吧。但是，让他戴面具，我不想看见他的脸。”
管家和两名亲卫终于留了下来，霰雪宁也来到了沈还璧身边。他知道沈还璧讨厌自己，并不做多余的事，仿佛能够每天尽忠职守地保护沈还璧，对他来讲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对于这次差点遭遇意外，沈还璧承认是自己失策了。他在网络上搜索睡莲市目前的状况。因为他住在这里，周围的城市有大量人口涌入睡莲市，给这里的市民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也给睡莲市的基础设施建设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沈还璧认真考虑要不要换一处住处。
四大洲都修建有圣殿，但东洲的圣殿在梅花市，那个他并不想涉足的故乡。西洲他不喜欢，南极洲、北极洲又并不适合豹猫居住，沈还璧于是问管家：“南半球洲际联盟总部边的那栋房子，我可以去吗？”
有苏氏已经把那栋城堡送给他了，但不知道杰里米的东西是否还在里面。
管家欣喜道：“城堡已经打扫好了，随时欢迎您的光顾。”
管家对那处别墅更加熟悉，那里人员稀少，靠近洲际联盟，一切都更加方便。说起来，杰里米在审判庭上声称，城堡是有苏家族赠与他的私人财产，应该归他个人所有。但有苏家族玩了个心眼，当初他们只是说把城堡捐赠给教廷，并未说是赠与杰里米个人。
谁不知道教廷的背后就是有苏家族，这不过是把钱从左口袋拿到右口袋罢了。
但是这一次，有苏敏把那处房产赠与沈还璧个人。
所以沈还璧的确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还璧仍有疑虑：“但是，我不希望洲际联盟的人来打扰我。”
虽然是星辰之子，但沈还璧仍然无法放下他对陌生人的戒备，而且他还不清楚该用怎样的姿态和这些人打交道。
“您放心吧，没有您的允许，他们不会来打扰您的。”管家说。
洲际联盟近来正在忙着处理后续事宜，一是要清算卡罗尔的资产，二是审理杰里米的案子。他吸毒，滥交，奢靡无度，与卡罗尔沆瀣一气，干涉各洲内政，但这些都不算特别严重。
要命的是，他顶替星辰之子，为一己私欲，置整个星球的生死存亡于不顾，万一沈还璧死亡，绿芍药星就要跟着陪葬。毫无疑问，杰里米触犯了反人类罪！
杰里米被判处死刑，将在三个月后行刑，曾经跟着他一起飞升的亲友们，也跟着一起倒了大霉，坐牢的坐牢，处刑的处刑。
沈还璧看过他第二次庭审的视频，杰里米在法庭上发疯咒骂卡罗尔，仍然坚称他是冤枉的，他不服从判决，将继续上诉。
杰里米还提出了一个要求，想在死前见沈还璧一面，沈还璧欣然答应。
“临死前的愿望，怎能不满足他呢。”
管家没有过多干涉，很快为沈还璧打点好了一切出行准备。
第二天一早，沈还璧没有带小宝，在亲卫队员的陪伴下，搭乘专列前往洲际监狱。
今天碧翠丝作为亲卫队长，陪同他来洲际监狱。
杰里米就在这里，等候着生命的倒计时。
这是沈还璧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杰里米，杰里米的状态，比他曾经在新闻上看到的还要糟糕。他看起来甚至像四十多的中年人。
看着曾经寸步不离地保护自己的亲卫队，现在成了沈还璧的贴身护卫，杰里米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复杂。尤其是在见到碧翠丝时，杰里米神色刻毒仇恨：“疯婆子，你居然没有被处死！真是便宜你了。”
“我不仅没有被处死，还获得了圣徒勋章，杰里米先生不知道吧。”碧翠丝微笑着向杰里米展示胸前的勋章。
杰里米更加气急败坏了。
“上天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星辰之子，被全世界宠爱，有的人却只能做一个替身。”
沈还璧嘲道：“杰里米先生，有谁逼你做替身吗？”
杰里米恼羞成怒：“凭什么我只能是个替身？！凭什么你生下来就是星辰之子？我有哪里不如你的？！星辰之子的存在，是为了缔造绝对特权阶级吗？这种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杰里米先生，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说这种蠢话给我听吗？”沈还璧冷静地看着他，就算他生来是星辰之子，也并没有被命运垂怜过。杰里米认为每个人的出身都不公平，但其实命运对他们都一样。
这七年来的艰难苦厄，教会他一个道理：没有人是命运的宠儿，有的人看上去光鲜亮丽，或许只是自己靠的不够近。当走近了，才能看见他在光鲜之下的疲于奔命，苦苦支撑。
所以，他并不憎恨命运，也不想怨天尤人。是沈还璧时，他就做好沈还璧，是星辰之子时，他就当好星辰之子。
项维柠常说他有事情都埋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他只是不喜欢诉苦罢了。
“你说星辰之子的存在是为了缔造绝对特权，这话在你是星辰之子时怎么不说呢？现在你被罢免了这项特权，于是你来反特权，你真是可笑，杰里米，你也不过是屁股决定脑袋罢了。”
“放屁！”杰里米叫嚣：“放屁！”
沈还璧不打算说服他，杰里米就是那种烂到根子上的人，多费口舌没有意义，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陪小宝做游戏。
他准备走了。
“等等！”杰里米叫住他：“沈还璧，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不是星辰之子，你的结局会不会和我一样？”
沈还璧回头看了看他，小恶魔般微笑道：“杰里米先生，不管我是不是，我的结局，你都没办法看到了。真是可惜。”
杰里米气得脸色发白，恶狠狠地盯着沈还璧。
他终于懂了，这个沈还璧，可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纯良无害。
沈还璧已经带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