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1/2)
这些话是谈婶悄悄告诉姜予眠的,她猜,陆习那天主动跳出来, 极有可能把录音真相告诉了陆爷爷。
他们没刨根究底,陆家也没人来找他们。直到不久后的元旦, 谈婶打电话给姜予眠,暗示她跟陆宴臣回陆家吃个跨年饭, 姜予眠去了,也只有她去了。
那天陆老爷子就坐在客厅, 距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见姜予眠身后空无一人,陆老爷子刚开始没说,最后再也沉不住气:“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陆爷爷,他从来都没有跟你生气, 只是……这次失望了吧。”她不是陆宴臣,什么都不说, 她想让陆习知道真相,更想看到陆老爷子后悔。
这是她的私心。
“失望?”陆老爷子仿佛一下子失去精神, 握着拐杖的手在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失望”两个字。
在陆宴臣面前当了这么多年指挥者, 他早已不知道该怎么用正常的爷孙关系去跟陆宴臣相处。
姜予眠站在老人面前,冷静的、清晰的, 把这些年的事讲给他听。
“陆爷爷, 你知道我为什么义无反顾站在陆宴臣那边吗?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
“单从恩情来讲, 您的确给了我一个新生的机会,所以我尊敬你、感恩你,可是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很多事情,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吩咐,真正奔波忙碌、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却是陆宴臣。”
从始至终,陆老爷子喜欢她乖巧,也只喜欢她乖巧。
他吩咐人去办事,每次说想她,都是叫姜予眠回陆家。
陆老爷子觉得自己在施恩,又何尝不是从她的反应中赚取情绪价值。毕竟两个孙子,都不是那么听话。
“您可能会觉得,那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陆家,可要是没有他做的那些事,及时给我再好的衣服和食物,都没用。”
“我倒在路上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害怕住院的时候,是他陪着我。包括寻找失语的真相,是他带我走出困境,重拾信心,开始新的生活。”
“您让他照看我,他其实也可以随意花钱把我打发掉,可是他没有。我踩过的一个个坑,都是他亲自带我走出来的。”
“别人说他无情,面热心冷,可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重情。”
“他听你的话,不是因为惧怕你,而是因为你是他的爷爷,是亲人。”
“在你偏爱陆习的时候,他不是没感觉,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时间太长,长到他已经不再期待任何善意。”
她生病的时候,陆宴臣不眠不休守她一夜;她高考的时候,陆宴臣像个家长一样送她进考场、送花庆祝她毕业。
那么他在那个年纪的时候,是否也期待过家人陪伴?
然而什么都没有,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被迫成长,独自一人扛过风霜,成长至今。
“陆爷爷,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任何你有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尽可能帮你。但,仅限于我个人对你的感恩。”说完,姜予眠郑重地向陆老爷子鞠了一躬。
她回到楼上,从抽屉里拿出曾经放在这里的平安扣和星星项链戴在身上,跟陆老爷子道别,离开陆家。
她到家的时间比想象中更早,陆宴臣一眼发现她跟出门时的不同。
“平安扣?”陆宴臣发现了她手腕上的生肖红绳。
姜予眠晃晃手腕,脸上扬起笑:“对啊,我拿回来了。”
说着,又从衣领里掏出项链:“还有这个,你送我的19岁生日礼物。”
陆宴臣眉头一挑:“这么厉害?”
“我有先见之明。”没把这两样带去公寓。
陆宴臣朝她招手:“过来我看看。”
姜予眠凑近了给他看,结果那人耍赖,低头就在她唇边亲了口。
姜予眠第一反应是害羞的,又觉得,自己凭什么怕一个“伤患”,这么帅的男朋友不亲白不亲,站在沙发上对着他的脸嘬了几下。
陆宴臣很是意外,那个表情落在姜予眠眼里,像是她太厉害,把陆宴臣都给震住了。
她得意洋洋地叉起腰:“亲亲男朋友怎么了?”
她终于体验到占上风的好处,然而没嚣张到三秒,就被更无耻的人打败。
“下次教你别的……”陆宴臣拉着她,在她耳畔低语几句,羞得姜予眠直接跑远。
-
随着时间推移,陆宴臣的手伤消肿,表面伤痕也在逐渐恢复,姜予眠终于放下心来,“太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养回来。”
陆宴臣始终噙着笑意,没告诉她,医生私下提醒他的那句话:“你手臂神经遭受创伤,很可能是永久性,即使表面恢复了,也承受不了重量。”
“不影响日常生活就好。”只要他掩藏得好,姜予眠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最近姜予眠过得很开心,她难得放慢脚步给自己休假,虽然隔三差五还是要去处理工作,但大部分时间,她可以如愿跟陆宴臣待在一起。
昨天盛菲菲送给她一盆水仙,姜予眠今天就围住花盆捣鼓,“忘了,这个花期是什么时候?”
陆宴臣堪比百科全书:“通常是一到二月。”
现在已经一月份,已经在花期内了。
姜予眠蹲在花盆前,揉揉脸蛋:“我小时候也养过一盆水仙,长得可好看了。”
因为只养过那么一回,印象深刻。
“姜予眠。”陆宴臣忽然唤她。
“昂?”姜予眠仰头。
陆宴臣微眯起眼,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刚捏了泥,又摸自己的脸?”
“啊?啊!”经他提醒,姜予眠摊开手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回去洗脸。
男人揣手站在原地,见她咚咚跑路的姿态,像小孩。
小孩也好,至少她很快乐。
姜予眠回去洗脸后没再出来,陆宴臣优哉游哉走进大厅,穿过走廊又上电梯,辗转来到姜予眠的卧室,她果然在里面。
还翘着脚在玩。
陆宴臣倚在门口问:“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正在梳妆台前摆弄首饰的姜予眠蓦然回头:“什么?”
“比如。”陆宴臣故意停顿,吊足胃口,先抑后扬,然后指控:“把你男朋友一个人留在后花园。”
姜予眠:“……”
她至于反应过来,朝门口那人眨眨眼,夹着嗓音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陆宴臣大步迈近,托起她下巴:“你再给我夹?”
“咳咳。”她故意捏嗓,清咳两声终于恢复正常:“好了。”
她皮肤白又嫩,一捏就起红印,陆宴臣松开手,问:“刚才在弄什么?”
“在看蝴蝶。”姜予眠举起亮晶晶的蝴蝶,炫耀似的从他眼前晃过。
这是后来去火灾现场拾取回来的东西,蝴蝶标本被毁了,陆宴臣送那只水晶蝴蝶还在。
姜予眠把剩余的东西领回来后重新摆放,甚至想找个火烧不化的观赏柜把它们装起来。
陆宴臣听完她的想法,“青山别墅应该不会发生火灾。”
姜予眠神情严肃:“那万一呢?之前也没人觉得公寓楼会烧起来。”
“好吧。”陆宴臣没跟她争,回头真让人做了个火烧不化的展示柜送来。
失而复得的礼物,姜予眠很是喜欢,不过那些不方便时刻把握,倒是这枚水晶蝴蝶,小巧精致又漂亮,握在掌心刚刚好。
“噢~”陆宴臣轻声回应,话音似在口腔绕了一个圆,“我的蝴蝶也很好看。”
心思单纯的女孩乍然反驳:“你哪有蝴蝶?”
男人忽地伸手,修长的手指挑起领口,轻车熟路滑向某处:“这里,我的。”
姜予眠预感不妙,身体后倾想要逃跑,却被捉回去。
她不能反抗,因为一挣扎,那人就会用受伤的手臂压她。
苦肉计的招数虽然老套,但百试百灵。
落入捕蝶网的蝴蝶扇扇翅膀放弃挣扎,趴在密织的网格中,感受湿热的水温。
姜予眠累得趴在他怀里喘气,“你怎么还没好?”
“快了。”男人嘴上说着,手却没停。
结束之后,姜予眠的能力受到质疑:“你不是每周都在锻炼,锻炼到哪里去了?”
说的是她一会儿就软在怀里的事。
“这跟我,锻炼有什么关系!”姜予眠又羞又气,红着脸脖子跟他争执,“这个跟跑步又不一样。”
跑步还能自由呼吸,跟他待在一起回回憋得慌。
陆宴臣单手活动骨结:“那你可要注意了。”
姜予眠缩在床头歇气,主要是手酸,“注意什么?”
陆宴臣抬起手,转手腕:“等它恢复,我可要来真的了。”
姜予眠攥紧被毯,嘴里不禁嘀咕:“什么嘛,难道之前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陆宴臣弯腰,靠在她耳边,嘴角上扬,“不过下次更真实。”
跟陆宴臣和盛菲菲混久了,姜予眠几乎是瞬间理解到这话得真实含义。
盛菲菲总是问她上没上。
上了,但没完全上。
一月中旬,姜予眠的水仙开花了 ,莲似的白色花瓣交错绽放,黄色花蕊点缀中心,一朵挨着一朵,盛开时白净清雅,赏心悦目。
水仙盛开的第一天,姜予眠离开了景城,去黎文峰那边帮助警方升级系统。那边传来消息,曾有不知名黑客攻击安全信息网,他们想顺藤摸瓜,把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
临走前,姜予眠向陆宴臣承诺过年前回来。
年关将近,黎文峰邀姜予眠回家吃饭,还喊她留下来一起过年。
姜予眠拒绝了,并告知黎文峰自己跟陆宴臣在一起的事。
黎文峰对陆宴臣还有印象,听说是他,也觉得满意:“主要是你自己喜欢,你喜欢,我们都为你高兴。”
说起来,她跟陆宴臣似乎都跟血脉至亲没什么缘分。
爱他们的亲人不在,健在的对他们有意见,倒是像黎文峰、宋夫人这些长大后建立关系的长辈纷纷送上祝福。
或许是顾及关系亲疏不方便插手,无论如何,她想要被祝福。
除夕前一天,姜予眠赶回景城。
前段时间因手伤休息大半夜的陆宴臣开始忙起来,她回家时,陆宴臣不在。
姜予眠去花园看自己的水仙花,有人时常浇灌,花长得很好。
姜予眠拿手机给花拍照,正要发给某人看时,先接了通电话。
“喂,我是陆习。”手机里传来的嗓音微沉,不似从前那般张扬,“姜予眠,方便见一面吗?”
这电话里,充满礼貌的人,是陆习?
姜予眠亲自去验证了,确实是他。
许久不见,陆习剪了头发,穿着藏青色羽绒服,乍一看像是个沉稳的青年了。
陆习见到她还有些不自在,两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陆习让她先点餐,也不说话。
倒是姜予眠主动问起:“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还行,死不了,很精神。”一开口就露原形。
陆老爷子毕竟年迈,使出那劲儿也就当时疼,但还能扛得住。
活了二十几年,陆习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大哥的遭遇,若不是他挡下那一棍,挨痛的就是陆宴臣。
姜予眠猜他也没什么事,否则陆家不会安生,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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