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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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的两人便已在在他目光下不住地打颤了,那青袍男子不知是不是年岁尚轻的缘故,整个人几乎抖得跟筛糠一般。

    谢征知道自己在朝野间可没个善名,普通文官尚惧他,这还入仕的一举人,怕他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樊长玉并未留用,当着这二人的面,谢征便也没追问其缘由,只吩咐谢五:“那便好生将人送出府去。”

    谢五等谢征彻底走过后,才带着二人继续出府,但那青袍举人,似被自家王爷吓得走不动道了,面色也蜡白,整个人跟死过一次了似的。

    谢五知道因着扳倒李太傅一案,天下仕子对自家主子都颇有成见,但王爷方才不就过问了两句,便将这位举人吓成这样,谢五心中有些不快,语气也冷了几分:“王爷赏罚分明,便是大将军并未留用宋举人,宋举人也不必如此惊惧。”

    宋砚呐呐应是,再次抬脚往外走时,一双腿却还是软得跟面条似的。

    错不了,那个声音,就是当年樊长玉招赘的那夫婿。

    那一年新春灯会上,他那句“北雁南飞,遍地凤凰难下足”,让宋砚记了数载,他不会认错那个声线。

    再想到去年樊长玉同摄政王订婚时,民间就传出的,摄政王便是她曾经招赘的那夫婿的传闻,宋砚整个人可以说是面如土色。

    这种突然席卷了他的惶恐,比得知自己今日要见的达官显贵是樊长玉时更为剧烈。

    坊间都传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手上沾染的人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府上的私牢里,各种酷刑更是数不胜数,在诏狱用尽了酷刑都撬不开嘴的犯人,在他的私牢里,不到半日就能把什么都招供出来。

    雨后初晴的日头并不烈,宋砚和吴广坤走出进奏院大门,步下台阶时,他只觉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抬眼往天上看了一眼,那太阳似乎变成了个火圈直直照进他眼底,边上的吴广坤还在抱怨问他是不是从前得罪过大将军,宋砚只觉眼前一黑,便彻底不省人事。

    -

    谢征去内院寻樊长玉,二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谢五便匆匆回来禀报,说前来应西席一职的那位举人在进奏院门口晕过去了。

    樊长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她也没过分为难宋砚,他怎地出了进奏院还晕了?

    谢征见她神色有异,问:“怎么回事?”

    樊长玉如实道:“吴夫子引荐的那人是宋砚。”

    谢征看着樊长玉,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樊长玉只得换了个说法:“在清平县时跟我定过亲的那书生。”

    谢征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沉了一个度,凤目冷冽异常:“他来你这里求门路?”

    樊长玉说:“给长宁寻夫子一事可大可小,我怕叫人知晓是我们府上要请夫子,被安排些别有用心的人前来,便让吴夫子先莫对外声张,有合适的人选可直接带来我瞧瞧,谁知竟碰上了宋砚。”

    谢征浅浅“嗯”了一声,难辨其情绪。

    长宁在谢征过来时,便去找谢七,帮着一起收拾樊长玉从前住的那间屋子了,樊长玉给了前来禀报的谢五一个眼神,谢五退下后,她才对谢征道:“你瞧着似不太高兴?”

    谢征给自己沏了杯茶,神色淡淡的,只说:“没有。”

    樊长玉神色变得有几分微妙,她看着谢征:“谢九衡,你总不能到现在还吃宋砚的醋吧?”

    谢征眼皮一撩,薄唇吐出两字:“笑话。”

    樊长玉便点头:“也是,论才学,你经天纬地,学富五车,他除了头回参加个乡试便中了个举人,便也没什么好称道的了,如今会试更是考了两次皆落榜,落魄成了这副模样,你若同他比,那可真是自降身份。”

    原本樊长玉还有几分顺着他的话往下哄的意味,说到后面,倒是真有几分感慨了:“那时候我知你是个能识文断字的,还说等你将来当了大官,朝堂上若碰见宋砚,替我打压打压他出出气,不过才过两三载光阴,从前天塌一般的事,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这一路走来的一道浅坑罢了。宋砚也还哪用你我去打压?这宦海仕途,随便跌上一跤,便能要了他半条命。”

    她语气清浅平淡,似当真放下了从前所有,谢征心底那点毛剌和晦暗便也叫她这番言语彻底抚平了去。

    他微微侧目,半边身子都浸在暖融融的春光里,愈显面容白皙,眉眼沾了一圈暖阳似也柔和了许多,蟒袍上的金线绣纹被照出一片浮动的金辉,长指间捏着枚天青色的瓷杯,里边还残存着半盏淡蜜色的茶水,指尖被这么一衬,便也如白玉一般,道不出的闲散恣意。

    他说:“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接你回家。”

    樊长玉便笑:“只余我房里的藏书和一些细软了,谢七在收拾,约莫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二人出门时,谢七的确已打包好了樊长玉屋中的一切物件,所有藏书都用专门的书箱装了起来。

    二人带着长宁回了谢府,用过饭后,樊长玉有些犯困,便带着长宁一道去午憩。

    谢征进书房处理政务时,见装着樊长玉藏书的几个书箱堆在地上,怕底下人不知她看书习惯,将藏书放错了位置,不便她日后拿找,亲自替她一一放到腾出的半壁书架上。

    樊长玉看的兵书,基本上都是谢征替她选的,从简到繁,全都做了批注。

    因此拿到一册不是自己替她选的兵书时,谢征不由多看了两眼,着手一翻,里边也做了极为详细的批注,可那清雅润泽的字迹,却并非出自他手。

    谢征面上一丝情绪也无,只眸色突然冷沉得厉害,他坐到书案后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那册兵书一页一页,从头到尾地细致看了一遍,连其中的任何一字注解都没放过。

    翻完后,才不动声色地命人去传谢五。

    谢五一进书房,看到摆在案上的那册眼熟的兵书时,只怔了一瞬,便觉着头皮都快炸开。

    这册兵书是当年郑文常还给樊长玉的,其中的批注,皆为李太傅之孙李怀安所注!

    “这册兵书,是何人给她的?”谢征坐于书案之后,嗓音乍听之下很是平静,可正是平静,才越让谢五浑身发毛。

    他舔了下嘴皮,在撒谎和如实交代间只犹豫了一息,便选择了如实交代。大将军同李怀安本没什么,若是因自己的故意隐瞒让主子误会了,那他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道:“是……是当年还在崇州战场上,大将军升了骁骑都尉,李太傅之孙送与大将军的升迁贺礼。”

    谢征面色如常,只翻阅着那册兵书的手骨指节似微凸了几分,一种莫名的压迫自他身上蔓延开来,让谢五觉着这书房的空气都变稀薄了。

    怕谢征误会,他又赶紧找补:“大将军收到书,便赏与底下的将士们了,只后来郑将军在进奏院向大将军借兵书看,将此书一并还了回来。”

    谢征仍是没作声。

    过了许久,谢五只觉自己额角都坠下一滴冷汗时,才终于听得谢征一句:“下去吧。”

    谢五稍松了一口气,以为此事在谢征这里算是揭过了。

    当晚樊长玉却尝到了苦头。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精力旺盛在所难免,但大多时候樊长玉都是能奉陪到底的,经常是闹到大半夜,二人酣畅淋漓沐浴后,她再被谢征捞进怀中沉沉睡去。

    谢征在那方面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一如他练武、行兵打仗,做得总是比说得狠,将她钳制得死死的,进攻沉且重。

    这一晚樊长玉已筋疲力尽,他却仿佛仍不得餍足,还总在她迷乱得无法思考之际,问她兵法上的问题,樊长玉哪里答得出来,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继续惩罚她。

    到最后,樊长玉破碎的嗓音里都已带上了极致点的哭腔:“谢征,谢九衡,你够了!”

    谢征微微垂首看她,汗湿的碎发凌乱覆在眼前,目光幽深且黑沉,颈下微凸的喉结,一下一下地滑动,吞咽着他自己才知晓的情绪。

    低下头去亲吻她已肿的红唇时,冷醇的嗓音里只有恶狼一样无止尽的贪婪,哑声说:“不够!”

    远远不够。

    再怎么都不够!

    若世间真有法子,他大抵真会忍不住将她的骨髓都吸干,来满足心底这份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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