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双身诡地.6.6(1/2)
不知道该感谢他把自己从殷朔那儿捞了回来,还是该担心——完了,殷朔也许会以为她嫌弃他丑,跑路了。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
秦望对她的情绪不理解地皱眉。
他站在门口望她许久,发觉她气息不对劲。
上前仔细检查,发现他所看到的平和原来全是幻象,真实的她已经被邪祟的肢体包裹。
他将她救出来,她不感激,不开心,难不成还怨他打扰了她和邪祟?
秦望眉间沟壑越拧越深,正不悦地要开口,冉绮抬起头来道:“谢谢。”
两个字,把他心头涌起的不快都摁了下去。
冉绮调整好情绪下床。
她裙摆被蹭得翻上大腿,挪动着从床上下来时,直堆积到了臀部,露出莹白的半弧。腿很细,但那半弧很饱满,站起来时,像被敲打的布丁一样弹晃了一下。
她全然没注意,只是裙摆落下去时感到腿被布料拍了下,低头看了眼,同时抬起手整理自己蓬乱的头发。
纤手在浓密黑发间撩拨,露出修·长白皙的颈线,颈线往下没入微拱起的衣领。
秦望瞧着,在清晨的晨寒中,竟生出些许热意。
她不过是下床,不过是打理头发,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引得他心跳又快又乱。
他该移开视线,可手中邪祟残留的阴冷还未消散。
一想到邪祟曾将她两次从头到脚地全部吞下都不曾避讳,而他只是这样看着她而已,他倏然不懂为何他要移开视线。
他盯着她,不再躲闪。
冉绮被他盯了一会儿,不自在地对他笑笑:“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他又发现她身上有邪祟留下的东西了?
放在之前她肯定希望他帮忙清除。
但现在,她在忧心他要是清除了,她呆在这神庙里,还怎么再去见殷朔?
冉绮眼珠滴溜溜地转,道:“我身上没什么不适,我觉得应该不用检查了。秦望,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秦望的目光从她的身躯移到她脸上,身体的热意却团积在他的下处。他撩了撩长袍,遮掩自己不理解但自认是丑态的地方,正色道:“检查是必须的。我这里不允许有邪祟气息残留。”
说着,他走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眉心。
冉绮感觉到一股暖流自他指·尖散发出来。指·尖划到她的鼻尖,唇瓣,脖颈,锁骨,锁骨以下……他的手指划到哪儿,暖流就跟到哪儿。
冉绮一开始还看着他,后来眼神开始飘忽。
她怎么觉得这暖流越来越热了?
热得她脸都有点红了。
眼前有弹幕飘过:
【OH!!!我要站一波神哥哥!要不是他,我永远无法亲眼男人的手从绮宝身上抚过嘿嘿嘿】
【前面的不要乱说话,他只是用手指从她中间划过,帮她检查,又没揉又没摸——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怎么这样,要是又摸又揉,我们就看不到了——看不到也行,黑屏了我就脑补,都下手了,他竟然能忍住不摸,我女的给我这个机会我都想摸,可恶啊!】
冉绮:你们又开始了是吧?
她无语又好笑,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裙腰下停顿了下,她的身体也跟着一僵,讶异地想:不会往里面检查吧?
还好,他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下。
然后,她感到火一般高温从她全身席卷而过,热出她一身汗。
没感到疼痛,高温就消失了。
秦望收手负在身后,道:“没有残留了。”
冉绮身上的热度
还没散,脸蛋红扑扑地点点头,“嗯,谢谢。”
眼前弹幕:
【刚刚竟然黑屏了一下!】
【可惜只有一秒,不然我高低给他脑补出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不知天地为何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秒是不是碰到了嘿嘿嘿……】
冉绮:……
反正她是不会回答的。
她笑容如常地对秦望道:“请问我可以问问题了吗?”
秦望颔首,要她去前院晒太阳,驱散邪祟留下的阴气再问。
冉绮听话前往。
秦望跟在她身后,负在身后的手指一直轻轻摩·挲着那触碰过她的指腹。
他知男女有别,但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会这么软。
晨光洒落前院,冉绮在石桌旁坐下,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确实感到刚睡醒的倦意和疲惫都烟消云散。
秦望在她对面坐下,带了一壶清水和她一起喝。
冉绮:“……你不吃早饭吗?”
就只喝水?
秦望道:“先喝水,再吃饭。”
冉绮抬了下眉毛,心道真讲究。
转念想起殷朔的遭遇,心沉了下,更觉得殷朔好惨。
不过殷朔惨归惨,不是秦望导致的,与他无关。
冉绮小口小口喝水,水清甜甘润,一品就知道是很不一般的水。
她嘴角扬起,瞥见秦望喝得很认真,显然是喜欢这水的,心道秦望与殷朔一样,都总是把他们喜欢的拿来给她。
她想了想,直言道:“邪祟和我说了些事。”
秦望喝水的手顿了下,示意她继续说。
冉绮:“他告诉我他叫殷朔,还告诉我,你和他出生时的事。”
秦望眼帘垂下,眼睫投下的阴影遮掩着他的情绪,“他为什么告诉你那么多?”
冉绮:……
你就不想问问你们出生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弹幕:
【笑暴富了哈哈哈更觉得他就是江了,关注点总是很离谱】
冉绮道:“他对我没有恶意,聊了一会儿就跟我说了。”
秦望扫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冷哼。
冉绮心虚:看出我有所隐瞒了吗?
没事,稳住,不慌。
她接着说正事:“他跟我说,你们出生时就被丢进水里……”
“溺死了,是吗?”
秦望早就知道。
冉绮有点庆幸他早已知晓,不用此刻才面对自己早已死去的冲击。
又有点惊讶:原来他并没有被蒙在鼓里。
那他对他自己的事全都知道吗?
可惜在他看来,他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冉绮无奈地抿抿唇。
秦望忽然问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冉绮:“很多他的事。”
秦望淡声道:“有什么好说的吗?”
语气里夹杂着不明显的轻蔑。
他竟然也会有这么有攻击性。
冉绮感到讶异又有趣。她思考了一会儿,道:“有呀,他跟我说了他小时候的所有经历,我很喜欢听。”
天色越发亮,晨光越发耀目。
沐浴在晨曦中的秦望,脸色越发阴沉。
冉绮有点想笑,上半身趴在桌上靠近他,“我也很想听你的。你的事我肯定也会很喜欢听。”
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他心中沉闷,有种躁动在鼓动他说。
他试着平复心绪无果,闭眼,表面恢复寻常的云淡风轻,道:“被淹死的记忆,我有,只是那时我并不明白生
死的含义。后来被带入这座庙,身边的人都不再提。直到有人祈求救活她的孩子。”
“那个女人,是生下我的人。她的孩子,被她称作我的弟弟。我问她为什么要救活?我一出生便死了,我不是依然好好地坐在这儿吗?她表情很古怪,回答不上来。”
“我去问伺候我的神侍,他们告诉我,我是神,无所谓生死。但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死了就成鬼了。我问成为鬼不也是一样活吗?”
神侍告诉他不一样。成了鬼会慢慢丧失情感,失去人所拥有的一切,会遭人厌弃,被人攻击,要么投胎转世,要么彻底消散。
秦望又提出很多问题。
神侍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明白人的生死。
他明白后,在第二天那人又求上门来时帮了她。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旁人的生死重要,他的生死却可以被忽略?
就因为他足够强大,无所谓生死吗?
“身边人告知我的一切观念,都不足以解释我感受到的。他们求我的事越来越多,我感到的不适越来越重,开始不再管他们。”
“庙里的生活之前很枯燥,在那之后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起先加倍祈求我,再是三三两两地骂我,试图攻击我,威胁我,操控我,到最后他们发现他们撼动不了我,就变得更加畏惧我。”
这些对于秦望来说,都是很乏味无聊的事。
听在冉绮耳中,她只觉得恐怖。
年幼的孩子被密密麻麻的大人包围。
他们带着谄媚的假笑,要求这个孩子满足他们的所有心愿。
孩子记得一切,他们欺瞒不了杀死他的过去,就用他们扭曲的观念给这个孩子洗脑。
当聪慧的孩子意识到不对,开始拒绝的时候,他们又用尽肮脏的手段对付他。
他像被束在高台上的神像。
从诞生起,人们向他展示如何将他固定,把他的固定加牢。
无人告诉他这世上还有“离开”这两个字。
冉绮环望这座庙,忽觉此处像一座层层叠叠的牢笼,是人们为了困住能满足他们心愿的许愿机器所建造。
弹幕:
【我靠!我以为惨的只有小怪物,没想到神哥哥也这么惨】
【小怪物受到的是身体伤害,神哥哥受到的是精神折磨。小怪物还知道逃,知道反击,但神哥哥像被剥夺了所有感知似的,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不用管,不用计较的】
【所以现在一群人被困在城里被追杀,神哥哥也不管咯】
冉绮:那群人如果都是从竺殿村出来的,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她坐到秦望身边,轻轻撞在他腿上,腿侧紧贴着他。
裙摆轻柔的拍打让他腿上蔓延起一阵奇妙的酥麻,像有电流蹿过。
冉绮气呼呼地道:“他们这是在骗你,给你洗脑。你的生死很重要,他们害了你,他们就是你的仇人。他们还要你为他们做这做那,那是他们不要脸!”
她握住他放在石桌上的手,真诚地夸赞道:“你不再管他们,做的是对的。在被洗脑的情况下做到这点,你好厉害哦。”
她夸着夸着,对他笑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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