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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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宁栩没说话,宁阮扯了扯他的衣摆道:“哥哥,我想喝自动贩卖机里的可乐。”

    “去吧,只能喝半杯。”宁栩说。

    她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轻巧地跳下椅子跑了过去。

    宁栩喝了口柠檬水,说:“她小时候有心脏病,从小要控制情绪,跟外人不太容易亲近。”

    景文愣住了,后知后觉地发现,宁阮的脸上好像确实没什么血色,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抿了抿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她不愿意理我,那现在好了吗?”

    宁栩摇了摇头,“没法根治,可能过几年还要做一次手术。”

    景文沉默着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点菜的时候,他给宁阮点了女孩子爱吃的甜品,没有再刻意去逗她说话。

    宁阮对他慢慢卸下防备,两只腿悬空晃来晃去,托着腮看他在餐桌上写数学模拟卷。

    “你不是有一大本物理习题要写么。”宁栩看了眼卷面。

    景文不自然地说:“……那个不着急,我现在只想写数学。”

    毕竟数学考试不能马虎,输了要跳擦边舞的。

    他的笔尖停顿了一会儿,放下笔问道:“你平时会看那种女主播跳舞吗?”

    宁阮从牛排里抬起头,眨巴眼睛望着他。

    “不看。”宁栩一口否认。

    景文意有所指地说:“我也不看,我总觉得看那种扭来扭去直播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别这么看我,没有说我很正经的意思。总之,怪猥琐的。”

    宁栩表示赞同:“确实有点。”

    景文摇头晃脑,“让男主播跳舞就更猥琐了,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真是看不出来啊。”

    宁栩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宁阮则眼神怪怪地盯着他,小脑瓜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趁着吃饭的功夫,景文没有浪费机会,问了他几道数学大题。

    宁栩有点疑惑,按照他对景文的了解,他数学应该是在0-60分区间的,问的问题不说基础,起码不应该是这种大难题。

    有几个小问,连宁栩都要犹豫一会儿。

    他翻了翻卷子,才发现这是去年的竞赛题。

    景文在跟他讨论解题方法的时候,也是有自己思路的,并非对定理一知半解。

    宁栩委婉地说:“你数学看起来还不错。”

    潜台词:为什么考试考倒数?

    景文打了个哈哈,收回卷子道:“我是理论型选手,一到考试就只能碰运气,运气好考得好,运气差考得差。”

    这番话用来糊弄齐浩洋挺完美的,但放到宁栩这里就漏洞百出了——虽然卷子上没有详细的解题过程,但看得出他是会写的。

    不过宁栩对别人的私事没什么插手的意思,既然他不想说,那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从球场回来之后,景文罕见地开始频繁找宁栩问题目。

    他仍然经常上课睡觉,但唯独数学课勉强撑着,导致数学老师一度受宠若惊,感觉自己的教学方式得到了质的飞跃,一度在教学组进行了ppt分享。

    晚自习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裘说:“听说这次的期中卷,是瞿怀恩出的题,而且要四校联考。”

    瞿怀恩是全国高考命题组的,他出的卷子是出了名的难度爆表,曾经考哭了无数高三学子,堪称高三人的噩梦。

    一提到他的名字,三岁小儿都要吓得把眼泪憋回去。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天哪,是老瞿,这次完蛋了。”

    “四校联考,那排名岂不是也要四个学校一起排?”卓楠问道,“是我想的那四个学校吗?”

    “是的,就是兰外、立人、一鸣和我们学校,他们今天开会刚说的。”数学课代表点头。

    卢思思愁道:“在我们学校就够呛了,还要拉出去公开处刑,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裘拉起宁栩的手,眼睛闪闪发光:“栩神,为校争光的时候到了!我等着看你吊打那帮学霸,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

    景文看了眼他的手,不屑地哼了一声。

    宁栩没有甩开他,他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车厘子,数学要让他三十分,内心不禁暗自懊恼。

    真是失策,装逼装翻车了。

    卓楠笑道:“你要这么说,栩哥之前还是兰高和立人的呢,你就别撺掇他了。”

    景文随口问他:“对了,你为什么要转那么多次学?”

    卓楠也望向宁栩,她对这个问题已经好奇很久了,只是一直不敢问。

    “个人原因。”宁栩的回答很敷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景文刚要说话,上课铃响了起来。

    值班老师在讲台上催促:“别聊了,都回来上自习。”

    大家只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恢复了安静。

    景文看了看宁栩的侧脸,没再吱声。

    宁栩的手机亮了亮,他低头看了眼消息,立马皱起了眉头。

    [软软:哥哥,我遇到点麻烦,你能单独过来一趟吗?]

    她发了个定位过来,显示在兰中区的一个商业街。

    还有好几通未接电话,他开了静音没听到。

    宁栩马上回了过去,那边却无人接听。

    他坐不住了,看了看讲台上,想趁着值班老师不注意溜出去。

    景文注意到旁边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宁栩不太想这事和他扯上关系。

    景文察觉了他的抗拒,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怎么高兴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值班老师低头批改作业,没有往台下看,宁栩找准时机,猫着腰从后门走了出去。

    景文听到身后细微的动静,心里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他在纸上乱涂乱写,笔尖的油墨时而干涩,时而凝结成一团,将语文默写本弄得一塌糊涂。

    被涂抹的地方是一句诗: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这首诗是讲什么来着的?

    半开的窗口飘进来滚热的晚风,哗啦啦地翻动宁栩摊开的作业本,他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笔下的墨团越来越多。

    突然间,桌子下面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喂,你知道从哪里翻`墙吗?”

    撕拉,笔尖停了下来。

    景文垂下头,看见宁栩正蹲在他后方,借用课桌挡住自己的身体。

    他抬起脑袋,灰棕的眼珠亮晶晶地看着他。

    景文忽然觉得他很像一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下巴尖尖的,眼角也尖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情不愿的妥协。

    景文笑了起来,第一次露出了他两边对称的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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