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2)
傻梨梨,沈厌真的好喜欢你啊。
艾蝉稍愣, 接过沈厌递给她的纸袋,不知怎的, 她突然想到了国庆秋游期间问温书梨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
她为什么会问温书梨, 是因为身为旁观者的她早就看出了少年对少女不一样的情感。
似是那种藏匿不住、将她奉为神明、目光永远追随于她的虔诚信徒, 忠诚而耀眼。
而少女在与少年相处的时间长河里,无形之中好像与以前的她变得有些不一样,所以她才会问:“梨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温书梨说有, 很早就有。
回过神, 艾蝉明白, 温软的小脸正了色,声音却像软糯的年糕:“好的,我现在去找梨梨。”
沈厌道了声谢:“麻烦了。”
……
考试过后, 教室内外的嘈杂声肆意飞扬, 仿佛被有意拨散、乱无章序的乐谱。
他们讨论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对答案。
从他人的角度看,温书梨趴在课桌上的姿势像极了睡觉,秉持“和陌生人不熟,不打扰别人美梦”的原则,他们也就瞄了两眼, 继续和伙伴嬉戏打闹。
无止境的疼痛使得温书梨意识混沌, 泛白的小脸埋进弓起的臂弯里,细眉蹙着, 好似没放下来过。
这次的生理期提前了一两天, 疼痛感也比前几次更加强烈, 但也并非不能承受,只是不想承受,极度不想。
思绪恍惚,残存的清醒随着时间凋谢渐渐沉入深蓝海底,海底迷雾交织,望不到尽头,脚下的海藻发了疯地缠绕,掩盖双眼、堵住鼻腔,快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
“梨梨——”
一道细软的声线突然插了过来,温书梨费力掀起眼皮,那人的身影距她越来越近,缩短为一米,她才看清是艾蝉。
朋友的及时出现,莫过于破晓晦暗天色的一缕细光,稳住猛烈摇曳的船舟,安全感无尽上涌。
艾蝉蹲下身子,先试了试她的额头表面,温度正常,继而打开纸袋取出药,“梨梨,这是治痛经的止疼药,吃了会好很多。”
玻璃杯的红糖水不凉不热,正好可以饮用。
温书梨往嘴里塞了两颗,红糖水下肚,不明显的甘甜与药粒本能的苦相互碰撞,擦出火花。
眉宇弧度皱得更厉害,她好想吃一种世界上没那么苦的药。
药的作用不是立竿见影,而是缓慢融进血液里,产生的化学反应需要等待时间来验证。
大抵是心理作用的效果,温书梨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她又喝了几口红糖水,彻底冲刷味蕾遗留的苦剂。
“蝉,你怎么在这儿?”
温书梨想微笑着说话,却笑得生硬,一点也不自然。
艾蝉微顿,她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向温书梨解释,对方又说:“你怎么为我准备了那么多,回来我微信转你。”
她想说不是,这些不是她准备的,可又想起来沈厌和她说的话,只能憋回肚子里,虚心地承认:“没关系,这些都不用给我转,好朋友可不会计较这些哦。”
剩余的五分钟时间,艾蝉搀着温书梨去了洗手间,回来时,恰好下一场考试的铃声响起。
艾蝉脚步紊乱,慌慌张张地回了考场。
温书梨把牛皮纸袋放进空桌肚,盯着看了大概半分钟。
半晌,她回神,心想:蝉真的好细心啊。
忍不住笑了笑,这次的笑比刚才的笑好看太多,不知道当事人笑容的原因,好像有点傻。
班级的讨论声仍然窸窸窣窣,不敢大声说话,下一场的监考老师走到讲台,声音戛然而止。
沈厌坐回座位,熟悉的薄荷气息仅此将她缠绕,不留余地似的。
监考老师在清点试卷,底下三两名说话的学生声线压得很低,自然没有察觉到。
其中也包括温书梨。
她稍稍向后靠了靠身子,问他:“沈厌,你提前交卷是去做什么了?”
好奇心愈发猖狂,犹如短而小的琴弦弹动,频率极高,声波晃得数不清。
沈厌两指间夹着中性笔,散漫地转了一圈,转到第二圈时,他回答温书梨的问题:“靠近神明。”
什……什么?
温书梨确保自己没听错,她偏转了下脑袋:“你去拜学校的孔子了吗?每一次考试都有好多人拜,听说很有用。”
疼痛感减轻了太多,少女说话的速度逐渐趋于平常。
沈厌没解释,顺着温书梨的话接了下去,“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可以试试。”
她欲言又止,该想着怎么回答,监考老师已经发号施令:“请同学们坐好,我们继续下一场考试,希望同学们稳定发挥。”
没说完的话题便断在了那个章节点。
像是还有后续的连续剧一样。
……
考试为期一整天,六门课程时间划分下来,利用的充分,不多不少。
全市的联考,难度必定是有的,只不过还没达到地狱程度。
课间晚自习。
各科课代表尽职尽责,把试卷答案书写在黑板上。
每一块区域的标注清晰易见,底下的众人开始了紧张而又错乱的对答案环节。
药物作用导致温书梨迟到的困意倏然来袭,她努力打起精气神,抬头看向密密麻麻的黑板。
核对下来,温书梨懵了一瞬。
写在试卷上的潦草答案与黑板上的出入极多,是平时的两到三倍。
说实话,她有点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卷子。
单拿一科的英语而言,二十道题的完形填空错了整整八道,数学最容易拉开差距的单项选择失了二十分,也就意味着错了四道选择题,语文更不用说,古诗词默写和诗词赏析偏离答案,大致意思都没有对上。
最擅长的理综还可以拯救,但语数英主三科与别人错失的分数实在太大了。
不可能吧,她贪心地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成绩好像失去了可以拿出手的资格。
温书梨闭目沉浸了会儿,继而双眼睁开,想不出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论的理由。
心被打乱了,无节拍、无规律的。
其他人的反应也确实和以往不同,但他们其中的温书梨,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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