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虫母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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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白晖濡正在门外小道的车上坐着。谈郁赶场男主的片场,在车上由此联想了许多,原著东窗事发那一天,谈郁被揭露心有白月光,兰轲的反应是厌恶。

    【所以也有一种说法,白月光可能是黑月光。】

    【搞不好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就是他告诉了男主真相。真假就得你来确认了。】

    昏暗的车厢里,白晖濡正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人都不打算提刚才发生的事。他清楚虫母的影响力……何况他是一个冷淡美貌的年轻人,哪怕对旁人的爱慕和偏爱一概忽略,也多得是位高权重的雄虫们既警觉又忍不住觊觎他。

    见他长久不语,白晖濡问:“在想什么?”

    谈郁回了神:“剧本。”又往车窗外看,“你住得很远。”

    白晖濡的住所是寸土寸金的私人别墅区,谈郁早前来过一次,司晋远有一处房子在这儿,因为不方便司浒上学所以搬到了市中心。

    白晖濡垂眸说:“这里比较安静。”

    车驶入别墅之前,两人下了车。

    谈郁进了楼,客厅里整洁得没有多少人气。

    男主大概是一个人独住。

    原著里没有提到他此前是否有过任何伴侣。

    他一进门,很快就听见不远处的鸟鸣。

    谈郁抬头,望见一只黄鸟从走廊上飞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肩上,亲昵地与他啾啾直叫扑腾翅膀。

    “它有名字吗?”谈郁戳了一下鸟的脑袋,诧异于这只鸟对他如此熟稔,“长得很可爱。”

    “没有名字,”白晖濡也有些讶异,“它看来很喜欢你……”

    这时谈郁双手捧着这只黄鸟,低头亲了一下它的脑袋,抬眸对他笑了下:“我也很喜欢它。”

    白晖濡一时没有回答。

    他时不时在谈郁身上感悟到悸动一词的含义。

    喜欢它,还是喜欢他?

    同一个发音可以有不同联想。他总是幻想得到更多,虽然这并不妥当。

    两人一鸟在宅子里待了几小时,一起放映室里看完了一部冗长文艺电影。

    这部电影是兰轲的出道之作,后来拿了奖项,一度是文艺片的经典。谈郁在放映室里看到的碟片,几乎都是这一类偏好。

    四周忽然陷入黑暗。白晖濡将投影仪关上了。

    他回头看向房间深处的白晖濡的隐约身影。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一星火光和烟雾从他指尖被风拽成一丝线,外面下了雨,房间里混杂着潮湿的气息,他将窗户关上了,踱步走近谈郁。

    “很晚了,”他说,“我送你回家。”

    【你这时候就可以说“我能留下来吗?”氛围正好。】

    谈郁刚看完那部文艺片,觉得剧情也有些相似。下雨的夜晚,一栋宅子,一只宠物,两个暧昧的男女。

    然而他和白晖濡的暧昧是薛定谔的,亦真亦假。

    他没理会系统,跟着白晖濡往外走,外面的确下了很大的雨。

    黑色的车辆从雨中穿梭,回到别墅前。

    谈郁拿着伞下车,先见到了门口伫立着的一个年轻男人,以及一个男孩。

    白晖濡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他无声地走近了,旁若无人,在谈郁耳畔低语:“明天见。”

    说着,亲了一下他的额角。

    男人说话时裹挟着一丝干燥暖和的烟草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谈郁摸了摸耳垂,转过头,也垂眸与他道别:“明天再见。”

    白晖濡笑了下:“早点休息。”

    【他好会。】系统感叹,【有种奇妙的恋爱感,可惜了。】

    谈郁目送那俩黑色车辆渐渐远去。

    他走到门口,将手里的黑伞放在置物架上,撩起眼皮看门口司家俩兄弟:“你们在等我?”

    “是啊。”

    司晋远盯着他看了几秒。

    年轻干净,无畏。

    “你应该先了解清楚白晖濡是什么人,再去追求他。”司晋远这样告诉他,“他有心理问题。”

    谈郁牵着司浒,从男人身边走过,留下一句无所谓的回答。

    “我一直知道,没关系。”

    司晋远听见了,一时间心情复杂。

    就那么喜欢白晖濡吗?

    他跟上谈郁,打算继续就这件事劝对方。

    司晋远把弟弟哄回房间。在二楼琴房找到谈郁,对方正在专心致志摆弄一把小提琴,他低头调琴弦,听见身后动静,抬起眼看向司晋远。

    “怎么了?”

    “你真打算和白晖濡在一起?”司晋远问他。

    他回答:“是。”

    那双冷冽的蓝色眼睛,沉静到冷漠的地步。

    司晋远注视他许久,很轻地笑了下:“这件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白晖濡是会有麻烦的……虽然虫母在古时候,有选雄侍的传统。”

    谈郁皱眉:“什么意思?”

    “尊贵的虫母在古时候不可能只有一个雄侍,在现代,这种事就更复杂了。”司晋远说,“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恐怕别的雄虫会对白晖濡有些意见。”

    谈郁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虫母的地位和价值无可比拟,一部分雄虫试图通过与虫母的伴侣关系上位,白晖濡也是如此。

    所以……别人是谁。

    内阁?

    或者是凌非、司晋远这些人?

    他们可以借由这场雄虫的战争削弱白晖濡,得到虫母的影响力。

    如果虫母在此之后蛊惑他们呢?

    【??你真的要走反派if线啊!】

    当然现在不行。

    谈郁撩起眼皮,寡淡道:“我想喜欢谁是我自己决定的,你让他们死心吧。”

    司晋远一下子笑了:“但愿白晖濡扛得住压力。”

    白晖濡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虫母身份?

    谈郁忽然这样想。

    【如今的走向,看起来大概是男主被你追求,虽然不怎么喜欢你和你的虫母身份,但他在钓你,因为在上城的政治博弈里,你实在很有价值。】

    【按这个逻辑,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可以不管那些雄虫们。】

    谈郁本也不打算管,这两家的博弈他在克苏的口中也听说了不少,暂时不是现在的他能插手的事。

    他现在相当于是克苏阵营的虫母,对待那些雄虫领主们不该那么上心。这两日他和克苏有些联系,对方的态度也很明显,希望他至少站在雌虫这边。

    谈郁也研究了许久这个世界的对外战役,几乎都是虫族和外族为争夺领土的战争,除此之外,领主之间也常内讧,白家和司家就打了十来年恶战。

    凌非作为军方的首领之一,此前曾经在K星系布置防御战。

    在那些传说里,虫母控制了军队,从指挥到底层士兵,所有虫族都听他发号施令,他们因此赢得了对外战争。

    虫母在战争后很快就死去了。

    雌虫领主们瓜分了国家,领地制度从虫母之死开始。

    虫母再次降世之后呢?

    “你也在向白晖濡施压吗?”

    他问司晋远。

    司晋远倒是很坦荡:“我不打压白晖濡才古怪……我和白家一直是对手,能让他受点罪我是很积极的,何况你在我这里呢?”

    他一向是斯文的温柔面貌,说起残酷的真心话也依然温和得轻声细语。

    谈郁看着他,之前搬家的念头也重新浮现了。

    他垂下眼帘,又对司晋远说:“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嗯?”

    “我是哪个星系出生的?不是首都星……是K星系吗?”谈郁也弄不清楚,那些记忆像是在机器里胡乱搅过。

    司晋远奇道:“你不记得了?我知道你是那里来的,你是战乱时被凌非带回来不是吗,大概是因为意外受伤,你忘了。”

    “我有家人吗?”

    司晋远斟酌了几秒:“嗯,现在没有了。”

    谈郁顿了下,问:“两个雄虫的弟弟,双胞胎?”

    司晋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最近的政治新闻,因为他看出来谈郁状态不好。

    谈郁固执地继续追问。

    司晋远很无奈,他从没有见过谈郁这么情绪激烈过。

    “你真的想知道?忘了也许更好一点。”

    他停顿片刻,将他知道的大概事情说了一遍。

    司晋远的描述与那个梦境的细节巧妙地重合了,包括那些只有谈郁视角才能知道的痕迹。战争,遗孤,破败溃烂的星球,他被从天而降的雄虫军人带走,又被发现是虫母而被送往首都星。

    他忽然心生一种怪异的猜想。

    也许这不是角色的记忆……?

    ……他就是书里的虫母。

    谈郁的身体正在为那些不记得的事起应激反应。

    他是忘了那些过去的虫母,像被抹去一行代码数据那样失去了相关的记忆。

    【不是我干的,真的没有数据。】

    系统十分无辜。

    谈郁一下子难以理解。

    ‘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角色,之前的我是谁?’

    ‘或者说根本没有被我取代的角色,这个世界的我就是我自己?’

    【也许你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大概所有世界的角色都是你一个人的灵魂吧……系统部门也没有得出答案。】

    【你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也没人知道。】

    【你如今的存在与穿梭各种世界,也算是在解决这种诡异现象吧,只是没有找到更多结论。】

    谈郁无法回应系统模棱两可的看法,他回到房间,在浴室里洗了把脸。

    镜子里浮现他自己的模样。

    苍白,嘴唇泛红。

    如果仔细看,后颈上有很淡的疤痕。

    他是真身穿书,灵魂也是自己的。

    那些梦境是他自己的某些经历。

    谈郁陷入无边无际的思考。

    他来过这个世界,离开了再返回……因此他也是唯一不被原著角色排斥的。

    他的角色就是谈郁自己,那么其他角色是谁?

    不被排斥,意味着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被撤离这个世界吗?

    系统察觉到他的危险念头,连忙阻止:【如果剧情崩溃到角色都发现的地步,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谈郁继续自己的思索。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些人……那些接纳他的意识,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手机响了,周琴的来电。

    “你之前拍的电视广告反响很好。你应该很久没看社交账号了吧,号都长草了,我让助理帮你发了新微博,提了你拍戏的事儿。”周琴听出来他心不在焉,特意提醒了一句,“你现在自己多少注意点,上次被娱记拍到你出门的照片。”

    周琴从今天开始收到了不少品牌的邀约邮件电话,这些品牌都对那只广告里的雌虫少年产生了兴趣,倒不全是因为性别,那些品牌喜欢这种冷淡的罕见美貌,周琴觉得很快能拿个新TVC。

    “嗯,还有事吗?”

    周琴:“暂时就这些。”

    公司和他现在给谈郁的路线安排主要是演员,从谈郁性格的考虑,不打算让他曝光太多,计划让他保持神秘感,但也考虑给他接一个综艺。

    谈郁说:“你安排吧。”

    通话挂断了。

    他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又走出去。

    门口没有熟悉的陀螺和玩具车的声音,他只见到一个站在门口的复眼虫族男孩。

    司浒眨着眼睛:“你怎么了?”

    谈郁站在他面前,看了他许久,蹲下身抱了他。

    司浒的精神力能感受到虫母的情绪,从未出现过的低落。

    他求助地看向走来的司晋远。

    “没事。”谈郁抬起脸,摸了一把司浒的脑袋,“回去休息吧。”

    “这话应该他对你说才对。”司晋远轻笑了声,“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我会保护你的……我向你发誓。”

    他在一个越过社交礼仪的近距离与谈郁低语。

    谈郁往后退了半步,说:“因为我是虫母?”

    “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我常常想如果你不是虫母就好了,那些雄虫们都是疯子。”司晋远走上前,很轻地拥抱了他,在他耳边缓缓说,“是也没关系,别担心,在我死之前内阁那些人碰不到你。”

    与此同时,周琴放下电话,联系上了之前的综艺制片人。

    他也没想到,第二天谈郁被曝了绯闻,热度居高不下引起了激烈讨论,娱记都追着他打电话询问细节。

    “我和白晖濡?”

    谈郁翌日接到周琴的电话,第一反应是和白家那位被拍到的可能性。

    周琴沉默片刻,说:“不是他,你先回公司,我和你说点绯闻之后的安排。”

    “司晋远?”

    谈郁因为昨天的事,情绪仿佛是一潭死水,即便听到这种消息也没有多少波澜。

    这时候一个娱记追上他,将话筒递到他嘴边,问:“你和简日曦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啊?圈内人全不知道,祝福短信都来不及编辑,现在大家都在怀疑上次他艾特你其实是隐秘的官宣,是这样吗?暴躁歌手和他的缪斯模特,你们是这种模式吗?”

    谈郁不解:“你的问题好多。”

    他一下子想到简日曦看到绯闻后,尖尖尾巴乱甩的躁怒样子,估计对方正在公司质问媒体。

    他的终端震了一下。

    ——我又梦见你了。

    发消息的人是周启竹。

    白晖濡拨来了一个通话,他看了眼就掐断了。

    这时记者继续追问:“所以,你们在谈地下恋爱?”

    “没有。你为什么不去问简日曦?”

    “其他人早就问了,他明明很生气却没有否认,还说‘你去问谈郁’,可能只是生气恋情被曝光吧。”记者一脸兴奋。

    谈郁不清楚记者说话真假,他不想再回应,径直回了公司。

    周琴在路上给他打了新的电话:“刚刚开了个会,公司的意思是让你们炒绯闻,刚好他发专辑了,你最近热度也很高。”

    “而且,说起来你不信,简日曦答应了炒cp绯闻。”周琴停顿了一下,“你先到公司来吧。”

    谈郁很快到了公司,古怪的是,他走到会议区,却先是见到了两个雄虫,司晋远和白晖濡。

    谈郁难得见到他们同时出现,而且是在娱乐公司里,总不能是路过。

    他顿住脚步:“怎么了?”

    白晖濡则垂下眼帘,冷冷道:“因为你绯闻的事过来的……你的公司不厚道,炒这种绯闻对你的演员生涯很不利。”

    司晋远的语气则飘忽含笑,只是注视着谈郁脸上的表情,缓缓说:“我也是做文娱行业,这种炒作很常见,好与不好另说,说到底还是得看谈郁是什么意见——有些人喜欢为别人做决定,胡乱插手,其实很不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吧。谈郁,你觉得呢?”

    谈郁也闻到了空气里的隐约火药味。

    这两人为什么为炒绯闻这种事杠上了?在他看来,这是很琐碎的小事。

    【这是在干什么.jpg】系统激情分析:【你是万众瞩目的虫母,虽然民众不知情,但炒绯闻岂不是让那个雄虫占便宜了。司晋远分明也是不乐意你传绯闻,但是他显然段位更高,把问题抛给你了还diss了一遍男主,不错。】

    “我正准备和公司商量。”

    谈郁面无波澜,语气也很冷淡,完全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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