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chapter 1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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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来由的, 一股劲儿冷不丁往下沉。

    纪天明疑心病向来很重,听到这儿脸色都变了,不似早前那样沉着有把握, 愈发严慎小心。

    半边身子靠着墙壁, 纪岑安借力撑扶起自个儿,向后退了半步,应付自如地抵开他,嘴角又轻扬, 一眼就洞悉这个昔日大哥的所有想法。

    “你应该多查查国内, 而不是盯着这边。”她缓缓说, 视线不躲闪,平直望着。

    纪天明迟钝反应过来:“都是你搞的鬼, 在背后耍阴招。”

    纪岑安实诚:“我一个人可办不到。”

    “还有孙家那一群……”

    “不全是。”

    神情凶得像要吃人, 纪天明面目都略微狰狞了, 一字一顿问:“还有哪些?”

    纪岑安好整以暇地偏偏头, 故意问:“大哥你认为还能有谁?”

    纪天明僵住,自是清楚答案。

    其实与国内断联后他就该想到了,裴少阳他们齐齐没声儿, 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如此, 没有别的可能性。只不过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仍停留在原先的处境上, 自以为他们还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

    “时隔这么久了, 也该是结案算账的时候了。”纪岑安轻语, 瘦削的背微佝, 因伤而直不起来, 她以倨傲的姿态鄙睨纪天明, 将其视作失败者, 娓娓讲道,“这几年一直都不止是你们才有在发展,那些留在国内的,他们也在追查,行动。”

    曾经的对家,被坑过且深受其害的投资人,还有卷进纪家事端里受到牵连拖累的员工与家属……以及负责案件的警方和相关部门。

    父子俩倒是往前走了,可这部分群体还滞留不前,现在他们既然露面了,那国内必定也不会干等着,眼睁睁让罪魁祸首再跑掉。

    裴少阳几个现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后面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哪里还顾得上这边。

    ——纪岑安第一时间就把名单和证据都传回了国内,让南迦把东西交给了可靠的警方同志,最初便规划妥了可行的路线——只要拿到东西,绝对趁胜追击,不放过裴少阳等同伙,一定截断这行人的退路。

    单个一人能做的不多,不足以彻底扳倒这股庞大的势力,但还是有点推动作用,至少能压制国内那边,得以打乱他们的布局。

    “欠的债是要还的,或早或晚。”纪岑安说,“总有这么一天。”

    纪天明收紧拳头:“我们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不一直都这样,哪一天好过了?”纪岑安好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比不得你们。与其在这儿逞能威胁,大哥不如想想你之后的出路,多费心考虑自己。”

    纪天明怒目圆睁,一张英俊的脸扭曲,没了往常的镇静。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纪岑安,可又没有,只无能回道:“你别得意,我会解决这边。”

    被打的脸还没消肿,嘴角扯着都难受。纪岑安抬手抹了抹,目光如炬:“那可不一定,说不准的事。”

    不想再听她的掰扯,纪天明喝道:“闭嘴。”

    纪岑安眼也不眨,不怕他:“挡在前面的裴少阳没了,下一个又该轮到谁?得有个担责的,必须要给上面的一个交代。”

    再抓起她的领口,纪天明阴恻恻开口:“不是你能插手的,少管闲事。”

    “我也管不着,都在这儿了,还能做什么?”纪岑安张张嘴,谙熟人心的那点见不得光的阴暗,凑近了,对上对方的脸,笃定而正经,“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很快就会是第二个裴少阳。”

    显然是动摇了,加之本身也有危机感,不信任亲爸背后那些势力,纪天明手下的力道都轻了许多,讲不出反驳的话,脖子都红了。

    被吃得...

    死死的,也无力抵抗现实。

    真相就是这般,纪岑安没讲错。

    当下的局势不论最后怎样收场,安全渡过还是一败涂地,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得平息那些与纪家勾结到一起的幕后黑手。

    乱子是纪家引起的,是这边撼动了整条利益链的根基,那他们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填补这块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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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家现在能担责的就两个,一是纪云京,另一个则是纪天明。

    纪云京还是这家里主事的那个,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纪天明就不然了。国外不比当初在国内,他这个纪家长子本就没多大能力,混得像吉祥物一样,除了顶着的那个名头,其余的堪不了大用。他眼下就是帮纪云京缓冲的活靶子,和当年纪岑安的存在没多大差别。

    哪怕后面纪云京有心保全这个儿子,也难保那些人不朝纪天明动手。毕竟亲人就是“软肋”,纪天明可是打击/教训纪云京的不二之选。

    纪岑安盯着他,定定说:“你们都不是站在最上面的,以后注定会是牺牲品,没人捞得了裴少阳,也没人能帮你,不信就试试看,看纪云京他会怎么摆平局面……”

    终还是有脑子,没傻到人家讲两句就被糊弄的程度。

    看穿纪岑安的本质目的,纪天明扼住她的脖子,脾性暴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挑拨离间,你还差点道行。”

    被掐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纪岑安使不上力,拉不开当哥的,但脸上也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任其越收越紧,她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讲,还是原本的样子,不屑一顾,瞧纪天明不上眼,宁折不低头。

    纪天明疯了似的,着魔了,恨意烧尽了理智。他把纪岑安当仇人,不讲那么多年来的亲情,压着声音说:“真觉得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会着你的道?不要做梦了,想都别想……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就不应该存在。”

    缺氧了,纪岑安不由自主就拍了拍他的手臂,挣扎了两下。

    她也挺轴,知晓纪天明的弱点,因而一再提及一些有的没的,讲到过去的家事,讲到纪家对纪天明的亏欠,甚至是夫妻俩那些乱七八糟的旧往。

    比如程玉珠打心底里是不接受这个儿子的,她和纪云京的婚姻只是出于门当户对的联姻,起初就对父子俩没多深厚的感情,早些年两口子还闹过离婚;比如在国内的那些年,纪云京不肯将公司实权交给纪天明,连亲儿子都信不过。

    于程玉珠来讲,假使没有大儿子的出生,也许她和纪云京的婚姻不会持续太久,到后面也不会为了维持婚姻而要二胎,不生二胎就不会出事,意外就不会降临,或许程玉洛和陈展中可以好好活着……

    这些事是没有因果关系的,按常理,它们不应当联合成一体。但程玉珠就是那么想的,二十几年了,越偏执就越钻牛角尖,越是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扯到一起,绑成一团解不开乱麻。

    程玉珠不爱大儿子,固执地寻求寻求宣泄口,把原因归咎到亲近的孩子身上,以此来减轻负罪感。

    纪天明琢磨不透个中缘由,不明白某些道理,可纪岑安想得通。

    兄妹俩大小就一块儿朝夕相处,一个屋檐下长大,纪岑安太清楚纪天明在乎的点了,不留情就戳他难以启齿的脆弱。

    她的大哥表面上正常,光鲜亮丽,实际上就是个缺爱的虚壳子,自小到大都听大人的话,时时刻刻都循规蹈矩,活到现在一次出格的举动都不敢有,他就是十足的孬货烂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父母的阴影和控制。

    纪岑安斜视:“你活该落到这个地步……咳、咳咳……都是自找的……”

    纪天明还不松开,真有要现场弄死她的冲动。

    ...

    “在发现你不是我们家的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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