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四人(2/2)
他能很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猛地一缩,而后偏移开,不去看他,抬手挠了一下脸颊,像不懂他的话一样,很破坏气氛地开口:“……直接来见我也可以吧?”
她这么问,五条悟也顺着她的话说,他勇敢起来的时候总能忽略任何阻力的,明明被拒绝还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那些失落就一下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而后,在此时,他竟然开始对她说几乎算是剖心的话了:“因为感觉想不到理由见你很无能,不能解决此事的话香香又不会和我在一起,很挫败,当朋友的话又不甘心,所以一直纠结,感觉一定要找到方法后才能见你。”
桃沢香深吸一口气,忍耐似的询问:“有那么喜欢我吗?”
“有哦。”
在得到这样肯定的回答之后,棕发少女抬眸看他,很认真,很努力,想从他眼睛里看出哪怕一点玩笑,然而,他真的很认真。
不惧怕和她对视,见她看过来还很开心地微微弯腰凑近她,笑眯眯等她说接下来的话。
她看着他,觉得面前的白发少年的确很像梦里的他,又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不同,而在过去和现在的双重夹击下,她叹了口气,在这场拉扯中退了一步。
“我今天做梦梦见你了。过去的你,过去的我。”在说这句话时,桃沢香正在回忆她的梦,没注意到五条悟整个人僵了一下,“好像我们的确挺相互喜欢的,我听甚尔说,他之前杀了我一次,如果因为这件事和你分手,似乎也不公平。”
她像是在说服自己,也的确好像被他的这样的态度打动,可她原以为会趁胜追击再说些撩人话的五条悟却沉默了。
在此刻,桃沢香便立刻感觉到不对,她看着从见面开始第一次有些闪躲,不愿意看她好像心虚的五条悟,抿了抿唇,追问:“怎么了?”
“哎,这一瞬间有想过要不要骗你,”五条悟这么说着,不遮掩他那一刻的想法,不过最后他还是坦白,因为如果在这种时候欺骗她的话,那也太没品了一点,“但是还是做不到,那时候和你交往的是杰,过程是我们分手了,你和杰交往,然后被杀。”
“分手原因是什么?”
“那个我,不珍惜你的喜欢。”白发少年阐述原因的时候有点心虚地放低了声音,真稀奇,很多人都没见过他心虚,但桃沢香却能这样轻松地看见。
不过他的心虚也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五条悟下一刻又猛地拔高声音,赌咒般地对她说:“但这一次我肯定会珍惜的!”
他这么说着,像是看出了面前少女现在在犹豫,是难得的心软,便又开口对她强调:“所以,香香,和我交往吧,如果能让你安心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哦?契阔也好,什么也好,都可以的。”
在此刻,桃沢香知道他是非常认真的,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认真。
可他这么认真,反而让桃沢香惆怅。
有一瞬间想问如果早点这样对分手之前的她说多...
好,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和他分手的原因,但分手这么久后的现在,她在看到他做某些事情说某些话时还会心动就足以说明她曾经对他的喜欢有多浓烈。
然而他错过了,然而现在给她的那些害怕,担忧,悲伤也是真的。
理由虽然轻飘飘带过,但‘不珍惜’这种话里实在可以包括太多东西。
而现在,她其实也不知道要不要同意,也许同意了是万丈深渊,拒绝了是快刀斩乱麻,可是,如果她现在恢复记忆的确可以做一个公平公正的法官,但她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便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决定。
最终,桃沢香只是又叹了一口气,垂眸,摇了摇头。
“……不需要这些。”
因为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加了太多外在因素的喜欢其实不算是喜欢了,说什么永恒,未来,其实都没意思,不纯粹,只是拒绝的一种借口吧,也许。
因为的确没有人能确保自己会永远喜欢。
她得正视自己的心,喜欢,又没那么喜欢。
于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考虑一下。”
*
等讨人厌的五条家小鬼开开心心离开之后,在庭院里坐了很久看没意思风景的伏黑甚尔才终于回到了室内,继续干起了保镖的活。
和开开心心走了的五条悟不同,他的雇主桃沢香本人却没那么开心,只是坐在位置上撑着下巴盯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没放轻的拉门声也没来看他一眼。
这种样子可很难得。
伏黑甚尔这么想着,走进室内顺便带上门,一边不掩饰好奇地询问:“说什么了,让那家伙那么高兴,他又来干什么的?”
桃沢香也不拘于这些,很坦荡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并告知:“他来和我求婚,我拒绝了,不过,我和他说,我会考虑要不要和他交往的。”
“这样。”
两个十八岁左右的小孩闹着要结婚这种事在别人听起来可能有点惊世骇俗,但在伏黑甚尔听来也不过只是小事一桩,这也是为什么桃沢香愿意把这种事和他说的原因。
因为他只会这样笑一声,什么也不多说,只说些不太过分地建议和评价:“只要不结婚,和那家伙交往肯定挺好。”
而他这样看似随意的一句感叹,也的确引起了正在思考的桃沢香的好奇心:“为什么这么说?”
伏黑甚尔没看她,只是垂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口解释道:“啊,因为你这样的脾气,去对付侧室的话可能反而会被人家欺负吧。”
“侧,侧室?”
桃沢香重复了一遍他口中提到的,好像只会在大河剧里出现的,现在皇室都已经废除的制度,继今天五条悟求婚后又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尔,你,在说什么啊。”
她这么诧异,才引起打算看电视打发时间的伏黑甚尔的注意力,他扬了一下眉,反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侧室,这是什么啊?”
“侧室就是妾,五条家是封建家族,为了生下合格的继承人,还保留着纳妾的习俗。”
说到这里的时候,伏黑甚尔几乎又要露出那种不屑的嗤笑了,当然,他还是克制了一下,没有笑出声,还挺好心地帮他的雇主分析了一下。
“当然,如果他足够喜欢你,肯定会让你当正室的,如果过去做妾你这种正常人肯定也不愿意吧?不过你要是手段够高超,也可以让他不纳妾,但孩子还是要生的,得生下合格的继承人。”
明明说这样的话在别的知情人看来大概也是在揭自己的伤疤,不过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彻底忘了那些事情...
,把种种他从没在乎的过去抛之脑后,现在也能以一种很轻松地态度说出来。
而在说完之后,他侧过头看向从发问之后就没说一句话,现在正低头咬着唇想写什么的棕发少女,笑了:“震惊了?”
“……有点。”她点点头,可能有些后悔刚刚那么草率地答应考虑五条悟的告白了,不过出于对他在之前相处中的态度,她还是没全信甚尔的话,“但是,我相信,虽然五条悟他很不靠谱,但是,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这么说,但谁也不能说她心中,所谓正在考虑的天平是否往拒绝那边狠狠走了一格。
因为她现在的表情可是在说不上好看。
“嗯,也对。”
不管面前的女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伏黑甚尔也没再多说什么,更没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多加一把火。
因为这种话说的太多了,即便是难得的好意也会惹人疑惑提防,他只是笑一下,把这个话题轻轻带过,调试频道的时候闪过某个赛马比赛,他不禁觉得手痒起来。
“那既然大小姐心情不好,今天天晚了,明天要不要去好玩的地方玩玩?”
“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去让人开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