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只龙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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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父亲应该是这样的......】

    恍惚间,沈谬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七岁那年,他因药物致聋,然后,母亲的精神就出现了极大的问题。在精神病院住了两年,然后所有的积蓄就花光了,被赶出来。

    后来,他们就住在一个特别老旧的出租屋里。因为异国血统和异样的发色,还有母亲的病,他们成了周围人的谈资和异类。

    后来,年幼的沈谬在母亲的旧物中找到了一张照片,里面抱着他母亲的男人,就是沈宏才。

    从外表来看,沈宏才的确很有欺骗性。他长了一张十分具有东方儒雅气质的脸,而电视上的介绍中,他是s市著名企业家,国内出名的钢琴大师,还做了许多慈善事业。

    那个男人说,他很喜欢小孩。

    于是,年幼的沈谬很冲动地给照片上的沈宏才写了一封信,附上那张旧照片,他想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沈谬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对方表现得也异常地和善而亲切,完美的符合了一个小孩,能够对父亲做出的所有想象。

    他摸了摸男孩的头,和善的笑着,

    “好孩子,我要跟你妈妈聊聊,你先去外面玩儿一会儿吧。”

    年幼的沈谬读懂了他的唇语,很听话地出去了。他没有带助听器,因为怕陌生的父亲嫌弃他是一个聋子。

    好在,对方并没有发现异常。

    沈谬以为那天过后,自己即将变得和其他普通小孩一样,拥有父亲。

    即便对方不会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至少,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而不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

    父母虽然不曾结婚,但沈谬却觉得只要自己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爱,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好了。

    年幼的男孩藏不住喜悦,在外面等待着父母谈话的结果,可还没等到,一辆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轿车便停在他身边。

    妆容精致的女人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后来沈谬才知道,对方是他父亲现任的妻子。他们五年前结婚,如今已然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小儿子。

    年幼的男孩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错,他们看起来明明是很幸福的一家,只可惜被自己破坏了。

    母亲更是因为他,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

    流言成了杀人的刀。

    沈谬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母亲的精神恢复了正常,她穿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红裙,用坏掉的小提琴拉了一首曲子,咿咿呀呀的,曲不成调。

    惹得邻居大骂扰民

    沈谬看见她美丽的长发在烛光下,漂亮得像是流金,然后飘起来,像一只折翼却依旧想要飞翔的鸟儿,坠下高楼。

    那天的事闹得很大,就像是一场车祸现场的哑剧,鲜血淋漓。

    后来,一些不入流的小报记着纷纷堵在...

    门口要采访,沈宏才便急急把他带了回去,不是以亲生儿子的名义,而是那位大慈善家收养的可怜孤儿。

    【孤儿......】

    沈谬攥紧衣料的指骨,捏得发白。

    “小公主,你怎么了?”

    这时,绵绵总算挣脱臭爸爸的束缚,哒哒哒跑回到小公主的身边,

    “你不舒服吗?”

    小龙崽对人的情绪感知特别敏锐,她刚刚在某一瞬间突然感觉,小公主好像特别,特别地伤心。

    虽然自从他在这个世界见到小公主开始,对方就一直不怎么高兴。也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刚刚却突然迸发出了一种强烈的难过。

    绵绵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却突然发现,小公主今天上午滚烫的身体好像骤然又掉进了冰窟窿里,不仅仅是手指,甚至一直到小臂,都冰的可怕,

    这种熟悉的冰冷,让她想到了第一次在那座冰塔顶端见到小公主的时候。

    “好冰。”

    绵绵努力用自己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过去,可是她的爪爪实在太小了。

    两只合拢在一起,都包不住少年的手,于是干脆小龙崽把他的整个小臂都抱进了怀里。

    龙族身体最温暖,温度最高的部位就是他们的腹部,于是绵绵把怕冷的小公主藏在了自己身体最温暖的地方。

    江淮生这次没有阻止她,而是默默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打开了暖风。

    刚才小孩仅仅只是坐在床边,就让沈谬感觉到了暖意,这时他的手臂被小孩抱进怀里,就好像,触摸到了一个格外温暖的小太阳。

    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于畏寒,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少年没有像之前一样,在第一时间表露出拒绝和厌恶。

    “......”

    第一次,沈谬这么认真地观察着这个叫做江绵绵的孩子,

    此时,这朵小向日葵正仰着头,她的瞳色好像比常人要浅,被灯光照射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流金般的感觉,很特别,也很漂亮。

    沈谬虽然听不见,却能看懂小孩眼中的担忧。他的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以前那么讨厌自己的江绵绵,为什么要突然对他好?

    沈谬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而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片刻,少年终于开口问她,

    “你记得......自己怎么从海里上岸的吗?”

    “海里?”

    绵绵想到了自己的梦,她从破碎的冰塔坠|落,掉进了海里,冰冷的海水滚入肺腔,疼得要命。

    然后,她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一团金色的花。只是具体怎么上岸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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