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为了她(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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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比之前的麻烦得多了,宁城是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这一点已经是无法扭转的事实,保不齐会被用来做文章,所以戚依白就得努力从另一个角度入手,调动舆论的力量。

    现在大家都相信宁城不是凶手,但是他们畏惧修士,敢怒不敢言。

    十年过去,等一切盖棺定论,宁城又成了魔头,那杀人的罪行才是真的坐实了,真相就在口口相传之中消失。

    “原来如此。“戚依白听完他的话,笑了笑。

    “你是刚来炀城吗?”男人说完,又欲言又止地道:“其实没必要穿成这样的,搞得我有点不知道该称呼你兄台还是姑娘。”

    这个时代民风相对开放,女人还是受到一些偏见的,但在整个历史长河里不算是重灾区。

    尤其是炀城内,燕炀阁现任阁主,也就是刚死的那一位其实曾经也就是个散修,后来碰到了身为前任阁主独女选择入赘,最后从一个“驸马”走上了“王位”。

    他们的两个孩子,本来都随母亲姓燕,还是燕老夫人担心自己的外孙会站不稳脚跟,或者是阁主的位置引发争端,才力排众议让宁城改了姓和父亲姓。

    阁主对待夫人一直很尊重,夫人去世后再也没娶过,可以说是伉俪情深,是一段佳话。

    在这样的影响下,城中人很少会在意男尊女卑的概念。

    戚依白不打算解释自己是怎么样被坑了的,只是道:“我穷,能买得起什么就穿什么,男装女装也就不重要了。”

    看她表情无奈,男人共情了,他抿了口热茶:“也是,这年头的日子不好过啊……”

    雨还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茶馆便找了个说书先生,开始讲故事。

    男人对那些故事不感兴趣,女孩倒是转过身子听了起来。

    戚依白小口小口地喝了热茶,一边听着说书的声音,一边继续和男人道:“咱们这里管理这么严格,却是没封城。”

    “也和封城没什么区别了,只许进不许出,出城还得找人要文书,那东西是真的麻烦。”男人道。

    “啊,这可麻烦了。”戚依白一脸惊讶,随即看着有些失落:“我刚收到我姐姐的信说她身体不好,想要赶回去看看的。”

    “哎哟。”男人听了有些同情。

    人天生就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是非常好看的弱者。戚依白看起来真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着麻袋都不像是穷人。

    这样的美人也得经受生活之苦,本来就是一件叫人唏嘘的事情。

    他想了想,提议:“你可以去城门口问问,那里有专门排查的地方,也可以开临时的文书。如果是真的着急应该也会通融一些吧。”

    ...

    戚依白感激地道:“谢谢。”

    “不用不用。”男人赶紧摆手。

    正说着,旁边的女孩忽然叫了一声“呀”。

    “怎么了?”男人赶忙去看她。

    女孩指了指说书先生:“他在说的这个故事,和阁主一家好像。”

    男人一愣,听了一次,确实如此。

    只是这个故事里的情节更加离谱一些,阁主居然有那方面的隐疾,还喜提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太好笑了。”女孩看说书先生说得眉飞色舞,整个人也激动起来:“而且听着又像是真的。”

    “确实如此。”男人不由得咂舌:“这可比说城公子是凶手要来得可信多了……”

    戚依白知道这是老板采纳了她的稿子。

    只是她没收到任何回音和报酬,也不知道对方是打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还是怎么样。

    如果对方真的一点都不想给钱的话,戚依白也不在乎,她这书还是分上下册的,要是想要看到大结局,还是得来找她。

    她给每个店家只传了一个版本的故事,虽然知道这些迟早会传遍了,但还是拿出了自己一点点商业技巧,假装自己很有诚意。

    但这也代表着,老板们有资格处理这些稿子的归处,究竟是垃圾箱,还是别人的口袋,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说书先生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不少人也和女孩一样注意到了这个故事和阁主的相似性。

    阁主在城中阁主大家尊重仰望的对象,没人希望他被这样拿出来说,因此不少人都听的拳头梆硬。

    可是听着听着,他们又慢慢意识到这逻辑……貌似还蛮自圆其说的。

    “不是真的见过,哪儿能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故事。”男人道:“难道说真是真的?”

    “是啊,感觉真的好合理呀。”女孩也天真地道:“难道写书的人真的知道内情?”

    “真是……”男人脸有点红:“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女孩反过来笑话他:“大哥,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我觉得这个剧情可刺激了,你别说话,让我再听听,要打起来了。”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戚依白又喝了一口茶。

    她扫过茶馆里的人,发现有个坐在角落里的家伙表情不太对劲。

    没一会儿后,这个家伙便离开了,走的时候看起来表情阴沉沉的,哪怕是淋着雨也没有再呆。

    戚依白记住了他的长相,等雨小了后也和男人以及女孩告别了。

    “不听到结局吗?”女孩问她。

    戚依白摇头:“改日再来。”

    她撑着伞走进了雨幕之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姐姐也像是神仙。”她走后,女孩才道。

    男人也感慨:“是真好看。”

    女孩问:“刚刚怎么没见你害羞?”

    “你还调侃我。”男人板起脸来:“人家家境再差,也是不能看上我的。”

    .

    戚依白很小心,但是回到小院子里的时候一股还是被打湿了。

    她有些幽怨地走到了宁城身边,把距离他远,打开来通风的窗户全部关...

    上了。

    “还好雨不大。”她道。

    “你走过来。”宁城道。

    戚依白看了他一眼,走过去。

    宁城捏了个决,她的衣服就干了,瞬间没了粘在身上的不适感。

    戚依白有点意外,随后又想到了之前的衣服:“你怎么不早说?”

    “之前还不行。”宁城道。

    戚依白明白是他恢复了,抖了抖衣服:“那还要吃饭吗?我之前没问,你应该已经辟谷了吧。”

    “没有。”

    “骗人。”戚依白嗤道:“放心,辟谷了也会给你送吃的的,总归是会好得快一些。”

    宁城像是松了口气,看着她点燃了烛灯——在房间里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了,关上窗户外人不是特地检查后发现不了。

    戚依白又清理出了一张桌子来,把今天买的布铺了上去。

    “你要做衣服?”宁城问。

    “对。”戚依白有模有样地对着布比划了一下。

    “会么?”

    “不会。”

    宁城:……

    起码还挺理直气壮。

    他看着戚依白,道:“我教你吧。”

    他现在胳膊已经可以动了,虽然幅度很小,但也是好兆头,已经能稍微做点手势了。

    “你会?”戚依白问,拿起布来,思考着直接套在身上的可能性。

    “见过。”宁城轻描淡写地道:“得先要打板才行。”

    戚依白道:“这么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有什么更加具体一点的意见吗?比如怎么打板?”

    宁城默。

    戚依白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无语了:“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真能指导我吧。”

    宁城敛眸,只是道:“我会学会。”

    戚依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对着布料比划了一下,好半天才通过摸着口袋里的钱稳定住了蠢蠢欲动想要请裁缝的冲动。

    根据之前的男人说,现在好一些收费还低廉的裁缝都得需要排队才能约上了。

    “要过年了。”戚依白想着,道:“居然还不太冷。”

    “这里冬天不冷,城名也带了个火字的偏旁。”宁城耐心解释道:“夏天是真的热。”

    戚依白道:“那夏天我们得换个地方呆。”

    她把自己今天了解到了的事儿总结了一下告诉宁城,关于他的那部分是一点也没照顾着人的感受,直接一股脑的全说了。

    “知道了。”意外的是,宁城看起来并没有失望,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反倒是在发现她未来的规划里有自己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欢欣雀跃。

    戚依白又看了一眼他的魔化指数,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大的变动。

    她收回来,继续和那匹布料做对,考虑着直接将其套在身上的可能性。

    最后她也没能动手,暂时收好放在了一边,给宁城安排晚餐。

    晚饭也是很补的食物,有鸡汤。

    戚依白自己先喝了一口,厨师的手艺很不错,只是她喝习惯了宁城做的,所以没有那么合胃口。这两天她都在尽量避免吃宁城给她做过的菜,就是不想为难自己被养刁了的舌头,但现在...

    看来还是逃不过去。

    面对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宁城,戚依白道:“胳膊能动了?”

    宁城没逗她,主动把碗拿了过来:“我自己吃。”

    屋外下着小雨,屋内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戚依白打包来的饭菜。

    戚依白选的都是比较小的馆子,价格比较便宜。她自己吃了小部分,就没胃口了,宁城收拾完了剩下的所有。

    “吃得倒是挺多。”戚依白道:“家里真的要没钱了。”

    宁城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手镯:“这个,也拿去当掉吧。”

    戚依白接过来,问:“这个不是什么能够辨别你身份的吧?”

    宁城道:“没有。”

    戚依白道:“那我就拿走了,你还有什么别的吗?”

    宁城犹豫了一下:“都给你的话,你还会回来吗?”

    戚依白无语:“废话。”

    宁城深深地看了戚依白一眼,像是稍微走肾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谨慎:“我一醒来就被追杀,没能带上自己的东西,等我恢复能力就杀进庄子里去,把我的东西都带出来。”

    “那不就是没有么?”戚依白无语,感觉他在给自己画大饼:“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你看我现在穿这个衣服,你就没点别的要说的?”

    宁城道:“那手镯价值千金,能让你直接在这里买个宅子,生活绝对不会成问题。”

    “当真?”戚依白狐疑。

    “我不会骗你。”宁城答。

    戚依白问:“那你昨天怎么没给我?”

    “镯子只能我自己摘下来,其他人都不行。”宁城道:“昨天我动不了。”

    戚依白想想也是。

    她道:“我当掉了我的项链,你也当掉了你的镯子,现在……”

    “扯平了?”

    “不,你欠我两个镯子了。”戚依白道。

    宁城扯了扯嘴角,不懂她的逻辑,但没反驳。

    戚依白心情舒畅了一些,收了碗筷打算走人,却没想到外面的雨忽然又下得大了起来。

    雷声很大,雨打在地上像是下冰雹一样。

    刚刚还说这里冬天不冷,现在就被打脸,戚依白摸了摸胳膊,有种不好的预感。

    ——雨要是这样下下去,她今晚估计就走了不了了。

    宁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戚依白穿得本来就比较单薄,衣服因为有些大所以导致很容易灌风。

    她身娇体弱的,和宁城这种修士不一样,如果真的出去,估计得大病一场。

    “先留下吧。”宁城劝道。

    戚依白打开油纸伞,出去试了一下,伞差点被风刮坏了,她只能忙不迭地回来。

    “留下。”戚依白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崩溃:“那我怎么过夜?”

    宁城可以随便找个地方靠墙躺着,毕竟他都当“尸体”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戚依白在他身子底下垫了一床被子,但是那个的面积也很小,如果戚依白也躺过去,就只能躺在他的身上。

    换做别的时候,戚依白可能也不在意和他这么亲密,但是现在宁城认识她也就一天,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再加上,就算是和宁城挤在一起她可能也睡不着,她...

    是喜欢睡软床垫的人,就算是有被褥垫着,也依旧很硬。

    “再想想办法吧。”宁城也觉得她睡在这里太委屈了。

    这里刚被清理出来,而且也就是粗略地敞了一下风,地上的灰尘只被扫掉了一小块。

    因为之前下雨,房间里的有些部分还被打湿了,有一个蜡烛点不着了,看起来就和鬼片现场一样,没有什么是好且能用的。

    也不是没有床板,但那玩意儿不知道多少年前有谁睡过。

    “这雨这么大,能想什么办法?”戚依白听着外面雷声阵阵,她是不怕打雷的,充其量就是被搞得有些烦燥和心慌。

    她想要试图平静下来,就再次展开了自己买回来的布,但这回思考的是如果她裹着这个回客栈会不会被当成变态,能挡住多少雨。

    想着想着,又变成了如果把这匹布当被子的话,睡起来会不会稍微方便一些。

    戚依白拿着自己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看了半天,觉得还不如去求老天。

    说来也好笑,她正儿八经的计划进行得一帆风顺,反倒是在这些小地方早到了滑铁卢。

    “暂时停……。”

    “闭嘴。”

    戚依白意识到宁城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他:“不许乌鸦嘴!肯定能停的。”

    她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感受着寒意从指尖传到了脚底,打了个哆嗦。

    宁城往旁边挪了一点:“先坐着吧,起码暖一些。”

    戚依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过去坐了下去。

    她和这个环境本来就是格格不入的,就好像是拼图被强行塞到了错误的地方。

    她打了个喷嚏,把被子拽起来了一点,宁城用过,但是很干净,上面没有血污,只有清爽的味道。

    这很大程度减少了戚依白的慌张,她把自己缩了起来,胳膊贴着宁城的,发现他像个暖炉似的,瞬间驱散了她的寒意。

    “好点了吗?”宁城问。

    他看着戚依白,因为知道对方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他恨不得此刻就完全恢复,带着对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不行,他只能看着戚依白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鼻头红红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不许乱动。”戚依白发现他一直看自己,再次道:“你也别老是看着我了,我们各睡各的。”

    这话可没什么底气,他们要想一起挤在这里,除非宁城的侧躺,她也侧躺。

    但面对面的话,气氛很不对劲。

    背对背的话,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挤出去。

    戚依白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对背,她背对着宁城,继续听着雨声,心里祈祷着雨快点停。

    身后的热量真的叫人完全无法忽视,戚依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听到身后有响动,紧接着宁城似乎转过了身来。

    戚依白也转回去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曾想居然正面撞在了宁城的怀里。

    宁城把胳膊伸了出来,垂着眸:“那样不舒服吧,要枕着么?”

    “不是刚通了经脉?”戚依白问。

    “不影响。”宁城道。

    “不用了。”戚依白坐了起来,看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才认识。

    “没忘。”宁城叹气:“所以为什么不是更早些认识?”

    “是更早认识的,只是你不记得了。”戚依白道,这句话她之前说过,只是折腾一天翻来覆去,到时候点忘了。

    宁城先前以为她是见过自己。

    听她这么说,两个人之前好像真的认识,只是他忘了。

    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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