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了她(1)(2/2)
宁城不说话了。
戚依白又把刀丢下了。
找了一圈有用的道具无果,戚依白走回来问道:“你还能动吗?”
“不能。”
“菜。”
戚依白毫不留情地道,说着又问:“那需要看医生吗?”
宁城默了默:“不用。”
戚依白便开始翻墙,她很
宁城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下意识便道:“别走。”
但已经迟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半个时辰后,墙的另一边又有了响动。
戚依白将被子丢下来,只听“砰”得一声,直接砸在了宁城的脑袋上。
戚依白:……
她轻轻地“啊”了声,这还真不是故意的。她觉得自己带不走宁城,也就只能把家暂时搬过来了。
好在被子本来不硬,只是比较重。
她揪起一个角掀开,发现宁城正在幽幽地看着自己。
人没事,戚依白也不放在心上了。
她往宁城嘴里塞了个馒头,自己则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来后戚依白觉得宁城似乎是变得安静了。
之前,看起来是一直在讲话,但是所有的笑意之下都带着试探和警惕,如果戚依白一旦做出什么威胁他的事儿,他都会回报回来。
这和戚依白接触到的宁城不一样,给人感觉更加年少些,不那么成熟。
但现在,他变得安静了很多,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戒备了。
外放的气势被彻底收敛了起来,更加贴近戚依白认识的那个宁城了。
戚依白在心里微微挑眉,表面上丝毫不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黑夜之中似乎有什么暗流在涌动。
坚持了一小会儿后,戚依白决定走了。
她并不打算自己也在这里过夜,天一黑下来这又冷又阴森,只要能保证宁城不死计划性,其他什么的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对于宁城身上的伤,戚依白说完全不心疼也是假的。
好在夜很黑,她看不太清楚,血迹也不明显,更多腐朽的味道是来自于小院子之外的区域。
她抱着胳膊,想着宁城会需要些什么,赚钱的念头格外强烈。
想要给未来大魔王洗脱冤屈的前一步,是让这位看起来狼狈到了奶奶家的大魔王好好...
地活下去。
她想着的时候,拿着悄悄照了一下宁城,上面的数值居然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她无语,又敲了一下镜子后,数字才慢慢下降,恢复到了百分之十左右。
戚依白:……
一个游戏道具你还延迟。
但让她更加疑惑的是,宁城都这样了,魔化才百分之十吗?
看来被千夫所指只是一切悲剧的开端,未来一定发生了更多事情才导致了后来的结局。
戚依白放下镜子,她没有点火,主要是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所以此刻只能借着月光去确定宁城的位置。
此刻漆黑一片,戚依白却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神色。
或许是意识到她要走了,宁城总算久违地再次开口了:“别走。”
戚依白道:“我明天回来。”
宁城的手指动了动,竟是废了好大力气拉住了她的衣服。
他只重复着一个词:“别走。”
戚依白道:“再抓,明天也不回来了。”
宁城不语,手也没松开。
戚依白只能蹲在了他的身边,和他讲道理:“我不想睡在这里。”
宁城依旧拽着。
戚依白感觉半个时辰前他还没这么麻烦,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子。
之前最多也就是啰嗦了些,现在嘴不动了,手动,明明就疼的不得了了,还死活拉着她不松手。
“你感谢我吗?”戚依白只能继续和他说话。
宁城没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里面装的似乎有且只有她。
“感谢吗?”戚依白又一次问道,催促。
“嗯。”宁城好一会儿后才道。
“行,那你就放手,不然就是恩将仇报。”戚依白扣上一顶大帽子。
宁城哑着嗓子道:“我不想一个人。”
“你是怕黑,还是怕孤单?”戚依白有些无语,宁城胆子大到什么程度压根不需要多说,在她看来这就好像是要留下她的借口。
对于连续的上班,赶稿都没这么积极的戚依白其实是有小脾气的。
为了宁城她才勉强地摁下了这些心思,现在对方不让她走,她也开始气了。
宁城脑子正常的时候最在乎她的感受了!
现在连这个优点都没了!
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戚依白开始凶了:“你要是怕孤单就多想想鬼故事,然后你就会发现这里热闹极了。”
宁城一直看着戚依白的脸,她生气时,他也没有移开视线或者不满,反而像是在看什么弥足珍贵的宝物一样。
最终,他送开了手:“明天见。”
这句话对他来说,比晚安还要重要。
戚依白总算是能走了,她又看了宁城一眼,给他掖了掖被角:“你赶紧好起来。”
宁城敛眸看她。
“好起来就可以跟紧我了。”戚依白道。
她知道对于第一次相见来说自己的话大概有些过分亲昵了,但她不是为了剧情委屈自己的人。
该说就得说,更何况对面是宁城。
“好。”
宁城这样答。
.
第二天天刚亮起来的时候,戚依白就来了。
宁城也醒...
了,看着她带来了一些创伤药,眼下还有一片青黑。
他没说话,看着戚依白捣鼓着那些小药丸。
都是修真界了,药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这些都是丹药,据说吃下之后效果很不错。
戚依白不清楚到底有用没有,但还是带来了。
“哪来的钱?”宁城一眼看出戚依白此刻的穿着并不像多么阔绰。
戚依白当掉了点东西。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是没多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把这些卖了,一些止血的丹药还是可以买得起的。
“抱歉。”她还没回答的时候,宁城就已经大概猜到了。
戚依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最贵重的是戴在脖子上的玉石,价格很可观,似乎还有点家族传承的意味,但她又不是这个家族的,也不打算走这种没必要的支线,就算清楚这也许是个相关的道具,当掉的动作也很果断,一点不带心疼的。
自己心里像是一回事,怎么让别人想又是一回事。
戚依白给宁城喂了丹药之后,回道:“以后得给我赎回来。”
“好。”宁城道。
戚依白想了想,又道:“不过那个成色看起来一般,切割也做得不是很好,不如买个新的。”
宁城也不说她狮子大开口:“那就买个新的。”
“不怕贵?”戚依白道。
宁城嘴角不明显得上扬了一些:“不怕。”
戚依白道:“我以为你要说你的命比玉石要贵,不过也确实没错。”
她坐在小板凳上,扒着橘子:“你得记住了,未来怎么报答我都是应该的,如果敢凶我的话,那就把命再赔回来。”
“好。”宁城道。
戚依白扒好一个,自己吃了几瓣,剩下的大多数都塞进了宁城的嘴里:“补充营养。”
宁城也就任由她折腾。
整个橙子吃完后,戚依白才想起来:“你是不是没问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约莫是因为宁城这样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一向处理副本时游刃有余的分析全数被丢到了脑后,整个人也变得烦躁起来,导致她在过去的半天时间内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给宁城养身体,完全忘了去整理细节。
现在想来,却发现宁城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冒犯,几句话之间两人已经熟了起来。
“嗯。”宁城回答得坦然,与之前不同,这会儿他都是等戚依白问了才说话:“之前好奇,后来觉得也不重要,关键是你对我没有恶意。”
戚依白还是觉得有点小小的不对劲,但是宁城说话时的表情十分真诚不似作伪,叫她暂时把这个想法写进了小本本里,却没有深究。
宁城不问也是好事儿,不然戚依白真的不想和这个憨憨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吃力不讨好得一次次来回,还笃定宁城一定会知恩图报。
她托着下巴道:“也好,你就当我是个大善人,再来也图点钱吧。”
宁城依旧看着她,由于他之前就喜欢一直看着戚依白,所以戚依白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充其量只是他今天的视线格外热烈而已。
“有图谋才好。”他继续轻轻地答复着,话少,但这几...
个字中包含的情绪却是热烈的。
戚依白寻思了一下,理解宁城的意思。
大概也就是有图谋的人好拿捏吧,不像是没有目的的人叫人放不下心来,有图谋倒是不会轻易动摇,好人一定做到底,送佛必须送到西。
“所以。”戚依白脑内百转千回,嘴上继续问:“你对你的罪行有什么好说的?”
宁城扫了眼戚依百身后的结界,毫无感情波澜。
“不是我干的。”他道。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不甘心来,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戚依白也发现他对养父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对于燕炀阁被灭门的惨案似乎也不觉得多么动容,哪怕是被污蔑成了凶手,他不像戚依白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那是怎么一回事?”戚依白说着,掩饰住自己的目的,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宁城扫了眼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过来讲。”
戚依白拧了拧眉:“轻浮,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宁城一顿。
“我们才见第二面,你就这么说话,莫不是撞坏了脑子吧?”戚依白冷笑一声,拍拍膝盖起身要走:“我不听了。”
宁城忙不迭地拦下她,冷静的眼眸里闪过慌乱,甚至好像还有些害怕:“别走,是我的错。”
戚依白是有心想要吓唬他一下,来弥补自己为他鞍前马后的心塞。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跑前跑后得照顾过谁,这是第一次,估计也最后一次,可不得闹点脾气。
见他这么担心,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了,徐徐走了回来:“那就原谅你吧。”
她嘴上说着不乐意,可还是把小板凳往宁城的方向挪了一点:“你说。”
“我和我的家人并不亲近,你既然知道我,大概也知道我是家里的养子吧。”宁城道,
戚依白颔首:“这不需要认识你就会知道,如今你的故事已经传得世人皆知了,只要我还活着而且还有耳朵,就能听到关于你家的事情。”
宁城只是轻轻冷笑一声:“我十六岁便离开家历练,你可知为何?”
戚依白:“为何?”
“燕炀阁本就容不下我。”宁城道,他像是叹了口气,但是语气里却并不多么悲伤,难过的情绪甚至比不上知道戚依白不在这里过夜的时候:“如果我很平庸的话,反而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偏偏我还有些天赋,导致我存在的每一天,阁主都没有好心情。”
戚依白知道他说的“有些天赋”纯粹是在自谦了。
宁城有的可不是一点点天赋,那是整个修真界都震惊的。二十多岁的元婴期,可真是人比人吓死人。
燕炀阁阁主与有荣焉的同时,会不会偶尔也会觉得气恼。
如果这些天赋落在了他的亲儿子身上该多好,亲儿子哪儿都好,就是修炼不了,在外面被人讨论得更多的一直都是宁城这个养子,好像燕炀阁已经是他的天下了似的。
阁主的心态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纠结中失衡也是很有可能&#...
30340;,所以有的时候毁掉一个家族的往往是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如果宁城不那么优秀的话,两个人对比不那么大,都是碌碌无为的存在,他的日子或许会过得不那么好一些,但是阁主哪怕表面上也会为了面子确保一碗水端平。
“我对燕炀阁没有兴趣。”宁城道,哑着嗓子:“我与他们的关系也一直一般,阁主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阁主却不是,他……不是什么好人。”
戚依白给他接了点水,喂给他,一不小心洒在了一些,便蹲在了他的旁边去擦擦。
她的头发落在耳边,扫过人的脸颊有点痒痒的感觉。
宁城尝试着不去看,却还是觉得那种心情钻进了自己的心底,叫他摆脱不能。
“我知道。”戚依白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对这里感兴趣,区区一个燕炀阁。”
她说得很傲气,但宁城确实有这个资格。
他不靠着任何一个世家,他本身就是绝顶优秀的存在。
宁城眉眼柔和,视线一直追随着戚依白。
直到她也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继续说,不要老是看着我。”
宁城才稍微用眼皮挡住了一些过于明显的目光:“嗯,我一点也没想继承这里,也对管理这么大的一个世家没有兴趣,我只想完成大道。”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抖,视线也没有集中在一个位置,是撒谎的表现。
奈何戚依白没有注意到,擦完水就坐了回去,凝视着结界。
“一般到这里都要有反转了。”
“不错。”宁城点点头肯定了这一点:“在寿宴前一天晚上,父亲叫我到书房,说要把燕炀阁阁主的位置留给我。”
戚依白讶异地看了过去,她写了那么多个版本的狗血故事,却没想到现实和故事不相上下,她甚至还猜对了一部分。
“你知道原因吗?”
“不清楚。”宁城摇头:“我拒绝了。”
“然后?”
宁城继续回忆,也许是那一晚的记忆之于此时一些过于久远,导致他想不太起来了。
几天的时间,对这种悲剧来说足以让当事人忽略掉时间,觉得每一秒都很漫长。
戚依白是这么理解的,因此没有去催促宁城。
没一会儿后,宁城才想起来了些:“我拒绝之后,好像是听到有人在门口摔倒了。”
“有人偷听了你们说话?”戚依白问。
“应该。”宁城并无法确定。
但这也足够了,戚依白在脑内重新筛选了一下名单:“那天有幸存者吗?”
“我不清楚。”宁城道:“我喝了酒晕过去了,醒来回到尸体中间,还被几个世家追杀,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我躲在了这里,”
戚依白确定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宁城,对方仍旧是之前的样子,对于描述着自己家满门被杀的惨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就算是关系不好,到底也是领养了自己的家族,戚依白知道宁城和燕炀阁甚至算不上是互相成就,但也有些意外他的冷静。
宁城只是道:“我不是脆弱&#3034...
0;人。”
戚依白心道:“屁。”
你昨天还说自己不想一个人!
她想着今天自己陪了对方许久,或许魔化百分比会下降一些,便拿出镜子照了对方一下。
指数还是一动不动。
戚依白开始头大,敲了敲镜子。
好一会儿后,才见数值颤颤巍巍地往下掉了零点零五。
戚依白:……
又延迟?
这速度这么慢,猴年马月才能通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