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2)
那瞿新姜呢?
瞿新姜没有说, 但她其实还是有点怕傅泊冬的。
可她怕傅泊冬,不是因为傅泊冬的地位权财,只是因为一些走不出来的槛。
傅泊冬说完, 目光从那堵被照得通亮的墙上移开,又落在了瞿新姜的脸上。
她似是满不在乎, “我知道你也怕我。”
瞿新姜的心被一语道破。
傅泊冬抬手指向车前那堵墙, 不疾不徐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出不去了,可我必须撞碎它,我的出路也是我爸妈,乃至底下许多人的路。”
“我可以说怕, 但不能真的怕。”
瞿新姜很怕傅泊冬这时候会一脚踩下油门,朝面前这堵墙撞过去。她垂在身侧的手甚至微微一动, 做好了捂头的准备。
傅泊冬有病是真的,疯也是真的。
但傅泊冬指向墙壁的手垂了下来,很轻地撘在方向盘上,然后把车倒了出去。
瞿新姜突然明白傅泊冬急于戒瘾治病的原因, 她犹豫了一阵, 还是问了出口, “是因为傅叔叔病了吗,所以你才和我签了那份合同。”
车驶出了停车场, 外面天色已经很暗。
傅泊冬正视着前方, “我要保持清醒,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耗费,所以与其忍着, 不如从心。”
这样暧昧的话, 经傅泊冬口中说出, 竟显得很郑重严肃,顿时少了许多情/色的意味。
瞿新姜不生气,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作为一味药的事实。
夜里沿途的路灯都亮了起来,高架上的车也多了许多。
车上,瞿新姜垂着眼一声不吭,她觉得傅文咏大概病得很严重了。
权利的移交,对于她来说,很难想象得到这意味着什么,可她回国后,很清楚地意识到圈里人对傅泊冬的态度。
傅泊冬就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主,这些钱权在她的手里,会像一把开锋的刀,变得更加势不可挡。
所以文肃星和宗烨在廉城就算再无法无天,也得在傅泊冬面前卖乖。
车上很安静,就连音乐也没有放,只有暖风在吹着,闷在车里,脸有点发干。
瞿新姜看了傅泊冬一眼,压着声不自在地问:“傅叔叔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很难。”傅泊冬很平淡地陈述。
大概这个事实已经被强迫着接受了无数次,所以才能说得这么平静。
瞿新姜双手平置在膝上,微微攥紧,手背白得血管清晰。
傅泊冬忽然轻声一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掉,就这么来了幸安,还上了我的车。”
瞿新姜一怔,手差点就朝门把伸去,五指微微一动。
随即她猜到傅泊冬只是在开玩笑,但是开玩笑这件事同样不适合傅泊冬,所以她认定这一定是威胁。
傅泊冬飞快地睨了她一眼,“你傅叔叔和明婧阿姨都很开心,今天不用履行义务了,到了老宅后,你可以好好休息,做自己的事情。”
那合同上的事,实际上瞿新姜已经有好几天没做了,起先是因为她伤了脚踝,后来是因为傅文咏的病。
瞿新姜讷讷地应了一声,她又很小心地偷睨了傅泊冬一眼,想从那张冷淡的脸上找到什么情绪。
但在离开医院后,傅泊冬又用冰砖钢铁把自己武装了起来,不会露出太多的破绽。
到老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天气严寒,夜色也来得分外的快,只一眨眼,天边的霞光被吞尽,只剩下黑沉沉的天。
车停在车库里,有一些车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尘,似是很久没有动过了。
傅泊冬把钥匙丢进了包里,朝车库外走,“这里的车大多都是你傅叔叔和明婧阿姨的,有一些很久没有动过了,所以落了很厚的尘,你如果在幸安,这些车可以拿去开。”
“不用了。”瞿新姜匆忙摇头。
老宅的女佣看见傅泊冬回来,纷纷迎了上去,询问是否要用晚餐。
瞿新姜在过来的时候,吃了刘姨给她的小面包,并不觉得饿。
傅泊冬脸上乏意可见,思索了一阵才说:“做点清淡的,没什么胃口,如果有甜品,拿一份到餐桌上。”
女佣连忙答应。
饭桌上,瞿新姜和傅泊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女佣得了傅泊冬的吩咐,没有留在边上。
那份甜品放在了瞿新姜的手边,是一份奶冻。
瞿新姜拘谨地垂着眼,把刘姨给她钱的事说了出来,“这得还给刘姨吧。”
傅泊冬吃得很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嘴角微扬地说:“给你的你就拿着,这事不用跟我说。我先前叫助理给你送卡,但你来了幸安,而助理也去迟了,看来她的工作效率降低了不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桌上的烛光略显黯淡,瞿新姜翕动的眼睫好似鸦羽。她连忙为助理开脱,“也许是我走得太急了,所以没有等到。”
傅泊冬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抬了一下眼,“你还会体谅别人了。”
瞿新姜抿起唇。
“也不能这么说。”傅泊冬自顾自开口,“你对你的朋友林珍珍,也挺好。”
瞿新姜没想到会从傅泊冬的口中听到林珍珍的名字,或许是在车上时得了今日“特赦”,她明明没喝酒,却被壮了胆,“林珍珍那边,是你开了口吗。”
傅泊冬平淡抬眼,“你觉得呢。”
没有反驳,那就是了。
“为什么。”瞿新姜不解。
傅泊冬用温热的毛巾擦起手,“我总得给你点好处,你才会安心和我治病不是?你担心你的朋友,我会想办法免去你的担心。”
想起林珍珍频繁换工作的事,瞿新姜是觉得有点亏欠,眸光躲闪地说:“她现在的工作似乎也不怎么好。”
傅泊冬把热毛巾放在篮子里,垂着眼拿起了刀叉,“以她的学历,很难胜任一些好的工作。”
瞿新姜皱了一下眉,“那时候她家里出了事,所以没能继续上学。”
傅泊冬抬起眼,“你挺会心疼朋友。”
瞿新姜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泊冬又说:“我知道了。”
也不明白对方知道什么了,瞿新姜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盘子,连咀嚼声都放得很轻。
两人吃完后,女佣把桌上的碗筷菜盘端走。很快,饭桌又变得干干净净的,只一个摆件在中间静静地搁置。
太空了,和以前她回国时,瞿家的饭桌一样空。
那时候瞿新姜偶尔会回国,回国的时候,瞿漛和窦灵芳,还有他们的儿子都在,但他们极少在家里吃饭,像是为了避免和她共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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