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1/2)
出城的队伍排成长龙, 车上氏族萎靡不振, 家臣私兵也是垂头丧气。虽未如原义一家夺氏除族, 被查出和原义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也会记上获罪名单, 依律遭到严惩。
所幸几家参与不深, 有人出面求情,君上网开一面, 允许他们保留半数封地和家资,举家离开西都城,前往封地居住。
事有两面, 灰溜溜离开,远离权利中心, 几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多年荣耀付诸东流, 好歹有一线生机, 保存家族根基,今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思及此,车上氏族长舒一口气,心情略有缓和。
不想引来更多视线, 几家不约而同赶在天未亮时出发。彼时街上廖无人迹, 仅有车轮压过的吱嘎声以及私兵家仆的脚步声。
遇到巡逻甲士, 队伍停住, 家臣上前交涉、
原义之事未广告城中, 从遭受惩处来看,也知犯下重罪。几家身为原义姻亲,或多或少牵涉其中,称不上无辜受累。
甲士查验过身份,确定不是可疑之人,当即放行。
为免横生枝节,车队众人不约而同加速,以更快的速度奔向城门,期望能赶在天亮前出城,避开被人认出的尴尬。
目送车队远离,巡逻甲士低声议论,交流各自搜集的消息,纷纷摇头。
“人心不足。”
“何必。”
“这一来,几代的积攒怕要丢尽。”
“自作自受,不值得惋惜。”
甲士的议论声随风飘散,短暂停留之后,继续沿长街前行。
车上氏族回头遥望,将熟悉的一切牢记于心。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远。回想被迫离开的源头,氏族们心头发沉,被后悔的情绪笼罩,恨不能时光倒流。
奈何为时已晚。
国君志向远大,开疆拓土不是虚话。
明明有更好走的路,他们为何想不开,要和原义一同走向悬崖。
以各家的底蕴,跟随国君脚步,追随君上战车,斩获战功轻而易举。土地、人口和财富唾手可得,超越祖先的荣耀绝非难事。
脚下是一片坦途,偏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走死胡同,拉都拉不回来。
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不该,不该啊!”
几家家主后悔不已,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落到今日下场,他们不恨国君,也没有理由怨恨。他们深恨原义,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心生贪念,把握不住本心,在原义找上门时就该严词拒绝。那样一来,根本不会有今日之祸。家族也不会被牵连,就此陷入低谷。
别人驾驶战车四方驰骋,自家却原地踏步,被远远落在身后。
如何不悲,又如何不叹!
族长们长吁短叹,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家族中的年轻人更是如此。
他们本踌躇满志,希望能跟随国君建功立业,将家族带上新台阶。未承想,宏愿尚未达成就遭到致命一击,被迫中途夭折。
他们中的大部分根本不知道长辈所为,如果知道必定加以阻止。
君上春秋鼎盛,英明果决,大权独揽,想左右他的决定简直是异想天开!
竞争继承人的位置没有错,但想方设法排除异己,不惜戕害同族,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公子鸣下毒,完全是大错特错,本末倒置!
想登上更高的位置,想发展家族获取更大荣耀,可以凭借战功,可以战场上挥刀,为何偏要走上岔路?
氏族青年们不理解,无法相信这样的错事是长辈所为。
在原义现出苗头时,最应该做的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劝他打消主意。劝说不听则该明哲保身,实在不该主动踩入漩涡,以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车队穿过长街,陆续停在城门前。
城头打起火把,守卒自墙后探头,持火把下探,辨认车上旗帜。
城门尚未开启,城门洞前站有一队卒伍,并有穿着厚实的奴隶。时辰一到,后者负责转动木盘,移开门栓,打开厚重的门扉。
家臣走上前,递出木牌表明身份。
卒伍仔细查验,对照车上的旗帜进行核实,确认无误即向家臣颔首。根据得到的命令,可以放他们出城。
距离开城门还有一刻钟,时间很短,对等待的队伍来说却无比漫长。
车上的氏族紧闭门窗,不想在这时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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