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98+99 章(2/2)
妖怪在人类大都市开战，听上去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但让咒术师齐呼“哦豁”的是，奴良组的少主奴良陆生是有着人类血统的半妖，他对人类抱有一份善意，非但没有残害人类，反而带着手下妖怪保护人类。
而他会来京都，最主要是因为奴良组跟羽衣狐有血仇，奴良组的二代总大将，也就是奴良陆生的父亲，就是死在了羽衣狐的手上。
妖怪正跟着妖怪死磕，他们三个就跑了一趟总监部高层殒命的地方，那里的尸体还没有收拾。有死很惨的高层，也有那些自杀式袭击的禅院姓咒术师。
六眼一看，立刻就看出了问题。
“什么嘛，原来是被控制了啊。”五条悟将小墨镜扒下点，仔细看了看那些禅院家的尸体，啧了一声，果然，指望禅院干好事，不如怀疑他们脑袋抽风了。
不过，他们的问题没有出在脑袋上，而是内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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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悟低头看了看最近的禅院咒术师，抽刀划开了他的身体。
这一刀下去，对方的身体立刻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似的瘪了下来。
他的内脏竟然已经空了！
“吃得很干净。”菅原悟用尸体的衣服擦了擦刀，“残秽消失得也很干净，就像是之前络新妇那一次，但皮肤下有钻入的痕迹。这种手法，像是入内雀。”
传说中，入内雀会将卵下在人类的毛孔中，孵化后钻入人类身体，吃光内脏，还能够控制人类。
“比络新妇要厉害许多啊。”夏油杰叹了口气，控制禅院家所有男性去死，难不成，这次特殊咒灵的宿主是女人？
不知怎地，夏油杰的脑中闪过了禅院羽的身影。
“去禅院家看看。”
禅院家的族地已经封闭。
禅院家素来苛待女性，但天赋这种东西其实并不讲究男女，天赋要胜过男性的女咒术师不是不存在，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就是女性。
禅院家也有继承了优秀术式，咒力天赋也是极佳的女性，只是她们从小就被禅院家修剪着棱角，强迫她们按照禅院家一贯以来的喜好生长，让她们乖巧地成为孕育后嗣的工具。
跪得久了，即使失去了强迫她们下跪的人，想要站起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在这种时候想起关闭族地结界已经算是不错的进步。
“你好。”夏油杰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我是羽夫人女儿们的老师夏油杰，来禅院家见一见学生家长。”
“羽夫人她……”负责守门的妇人垂下眼，很平淡地说道：“她已经自戕，追随扇大人而去了。”
她不懂禅院家那些行动计划，她只知道，她的丈夫死在了这次的大行动中，而她完全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又没有自戕追随丈夫而去的勇气。
夏油杰脸色微变。
那妇人见到夏油杰身边的菅原悟和五条悟后，没有阻止他们进入禅院家。
用她的话就是，她们不可能挡住六眼。
他们最终见到了禅院羽的尸身。
她躺在榻榻米上，衣着整齐，发髻整齐，明显是做了充足准备后才选择自杀的。
夏油杰将一支白色菊花放在禅院羽的身上，三人离开禅院家，并没有跟禅院家仅剩的那些妇孺说什么的意思，仿佛只是为了确定学生家长的情况。
“是她吗？”离开禅院家后，夏油杰轻声问道。
“是她。”菅原悟颔首，“她的心脏已经被蛀空了。”顿了一下，“她是自杀。”
*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禅院家。
“为什么要哭呢，羽酱。”有着跟禅院羽一模一样外表的特级咒灵抱着禅院羽的脖子，比原主更加灵动美丽的脸蛋上满是笑容。她蹭着禅院羽的脸，笑嘻嘻地说道：“明明寄生那群男人，一点点蚕食掉他们的生命和意识的时候，羽酱也很兴奋呢。”
“是啊，我很兴奋。”禅院羽跪坐在榻榻米上，她看着院外暗沉沉的天空，在泪水中自顾自微笑，“‘我’真可怕啊。”
无法说这一切是雀的自作主张，无法将责任推给那个从她内心中诞生出来的特级咒灵，因为在感知到她控制下一众傀儡死亡的瞬间，她竟由衷地感到了畅快。
“已经足够了。”禅院羽低声自语，“已经够了。”
她已经毁掉了禅院家，还有那个一直在碍事的咒术总监部。再继续下去，她会失控吧。
接下来的事情，夏油大人他们会处理。
自顾自地将真希和真依托付给了夏油大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禅院家将一直妨碍夏油大人的咒术总监部一起拉入地狱。而后，死得干干净净。
只要她死了，所有可能导致真相泄露的痕迹，都会跟她一起堕入地狱。
不会有人知道她利用入内雀将禅院家的男人一个又一个寄生，不会有人知道她控制着那些男人跟咒术总监部同归于尽，不会有人知道正是她毁掉了禅院家，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害得禅院家仅剩下的妇孺失去了父亲、丈夫、兄弟和儿子。
——真希和真依也不会知道，是她的母亲“杀”死了她们的父亲。
“跟我一起死吧，雀。”
“好啊。”只要身为宿主的禅院羽还活着就能够一直存在的特级咒灵入内雀笑着搂住了禅院羽的脖子，“妾身最喜欢羽酱了。”
*
在禅院家耽搁了一点时间，等菅原悟三人赶到妖怪们大决战的二条城时，他们最先看到的不是打成一团的妖怪们，而是那立于天空之上的金发裸男。对方赤-裸着身体，胸口印着七芒星的印记，看着就很有大boss那感觉。
他的脚下撕裂出一片流淌着血与火的空间，那里涌动着无数怨鬼恶灵的哀嚎，正是地狱的一角。
菅原悟和五条悟立刻抬手，飞快地捂住了夏油杰的眼睛。
“杰，不要看，会长针眼！”
“杰，不要看，你的眼睛不是看脏东西的！”
菅原悟和五条悟这嗷的一嗓子，立刻引来了在场诸多妖怪势力的注意。
花开院那边的阴阳师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是菅原先生！”
“先祖大人的友人，千年前曾与安倍晴明齐名的六眼咒术师！”
“有他在，我们一定能够将安倍晴明打回地狱！”
“嗯？”菅原悟露出诧异的表情来，苍蓝六眼下意识看向那个立于天空之中的金发裸男，为了不伤自己可怜的六眼，他将视线聚焦在对方的脸上，一脸古怪地重复道：“将安倍晴明……什么鬼，你们难不成以为他是安倍晴明不成？”
众人：“？？？”
菅原悟的意思是，这个据说在千年前统治京都白天与黑夜的百鬼夜行之主，不是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千年大阴阳师的正面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事实上，要不是羽衣狐刚才生孩子的时候玩了一把自爆身份，又有这个金发裸男以着强无敌的姿态秒杀了一众想要对他动手的阴阳师和奴良组妖怪，他们其实很难将这人跟安倍晴明联系到一起。
安倍晴明的桔梗印明明是五芒星，这家伙胸口戳着一枚七芒星，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吧？
以及他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自己既是千年前统治百鬼夜行的鵺又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他就是了？
有证人吗？
哦，这里只有证妖。
“无礼之人。”立于天空之上的金发裸男语气平静地说道，金色的眼眸俯视着菅原悟，缓缓道：“这双眼睛，哦，原来是五条家的六眼吗？”
菅原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称安倍晴明还不认识他，笑死。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认识安倍晴明，也不想跟那只狐狸打交道，但真不巧呢，谁叫安倍晴明的挚、友源博雅是傑的侄子，还是关系最亲近的那个。
当年的菅原悟每一天都想要将跑来神殿赖着不走的源博雅及其挚友赶出去，哼。
就在这时，夏油杰抬起手，慢慢扒下菅原悟和五条悟的手指。
“杰……”
“好恶心。”夏油杰相当直白地说道，他虚了虚紫色的凤眸，直直地看向自称安倍晴明的金发裸男，喃喃道：“就是那种……家里的下水道突然漏水，从污水爬出一只大蟑螂……”
五条悟露出呕吐的表情来：“杰，你那是什么可怕的形容啊。”
夏油杰看了看金发裸男，又低头看了看地面裂开的地狱一角，嘴角微抽：“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又恶心又暴躁还很生气。”
“那就宰了他！”五条悟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的身体向上飞了一截，刚要动手，便听到一声轻喝：“术式反转，「赫」！”
菅原悟率先对金发裸男动了手。
“安倍晴明？哈，你是想要笑死我吗？”菅原悟的声音上扬，听着似乎没有多少火气，但下手十分果断狠绝，“安倍晴明长你这副样子，我能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