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2/2)
觉罗氏听得出神,半晌后说道:“也是,你只管着坐好月子,现在天气还炎热,得下床多走动走动,别闷着。不要去听那些什么生了孩子,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一个月的话,就是好好的人,在床上躺一个月也得躺出病。我以前生了老大,过两天能动了,也下了床慢慢走动,身子也恢复得很快。”
两人津津有味说起了孩子经与坐月子的事,卢希宁也插不上嘴,坐在旁边看着婴儿吐泡泡睡觉。
到了午饭时分,张婆子进屋请她们出去用饭,觉罗氏站起身,意犹未尽说道:“以后你出了月子,得闲就多带孩子来府上走动,咱们再好好吃茶说话。”
李氏忙应了,看着爽快的觉罗氏,没了以前见着时的高高在上,心中感触更深。
卢希宁真是有福气,遇到了个好婆婆。不然她嫁进去近一年,身子还没有动静,换了其他贵人家,早就侧室小妾塞了一堆进去。
用完午饭之后,几人便起身离开。觉罗氏招呼着卢希宁,斜了眼纳兰容若,说道:“宁宁,你与我坐一起。”
纳兰容若看着袖着手,明显笑得不怀好意的卢腾隆,装作若无其事,只当没见着,抱拳作揖之后,独自上了马车。
觉罗氏上车之后,就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这生孩子真是辛苦,尤其是这种天气坐月子,真是遭大罪。”
卢希宁心有戚戚焉,见觉罗氏神色疲惫,关心地道:“额涅可是累了,靠着歇一会吧。”
觉罗氏倚在椅背上,长长呼出口气,说道:“我没事,回去歇一阵就好了。过几天圣驾会回宫,我也懒得再回南苑,正好清净几日。在南苑应酬不断,才是真正累。你嫂子大哥是真正的通透之人,先前你大嫂说得对,男人在外面,自由他们去,咱们只管着好好享受过日子。不过宁宁,我也不瞒你,洗三的时候,那个多嘴的妇人给你枣子,听起来是好心,言外之意,却是话里话外在看好戏,酸你成亲这么久,还没有生孩子。不是看在今日是你娘家的喜事上,闹起来不好看,换做在别处,我早就一大耳刮子给她,咱们府上的事情,轮得到她来说三道四。”
卢希宁眨了眨眼,她与纳兰容若在商议怎么避孕,现在觉罗氏却跟她提起了孩子的事情,这......
觉罗氏脸色变了变,握着她的手,歉意地道:“在南苑时,太皇太后也问过我一次,说你身子怎么还没有动静,让我请太医给你把把脉,开几副调理的药熬了吃。别人我能不客气堵回去,太皇太后我不能堵。她是长辈,又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她说什么我只能听着。估计老大那边,他阿玛也会催,我能帮你的,也尽量帮,可要是宫里赐下来侧室,我也没法子。”
卢希宁吃惊地道:“这宫里管了人的妻子不说,还要管生孩子,连侧室也一并包了啊?”
觉罗氏瞪了她一眼,苦笑道:“外面在打仗,估计又想起了我阿玛吧。对我们这些出嫁的宗室格格,也要多关心,显得皇恩浩荡。听说大师从外面回了京城,过两日我带你上门去算一算。我就不信邪了,你什么都好,与老大之间也恩恩爱爱,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事情来得太快,先前还在想避孕,现在得面临没有孩子的问题。卢希宁心情复杂,胡乱答应了下来。
回到府里洗漱之后,与纳兰容若说了觉罗氏告诉她的话:“额涅也已经尽力了,我思考过,那么多人生孩子都没事,我运气好,不会那么倒霉的,我们还是不要避孕了,不过,以前我们都没有采取措施,照样没有能怀孕,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能检查清楚,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纳兰容若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神色凝重看着她,说道:“宁宁,先前你的焰火,配方可愿意拿出来?”
卢希宁顿了下,说道:“也不算什么配方,简单得很,你要的话我给你。不过你拿去做什么?打仗吗?这个火药的威力不行......”
纳兰容若忙抬手堵住了她的嘴,慎重地道:“宁宁,你接下来的话,我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大致猜到。这些话,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就是对我也不要说出来。”
卢希宁其实想说,诺贝尔的火药才是真正大杀器。他在实验中失去了至亲的人,因为火药带来的战争伤害,一 生都不安,最后将所有财富都捐出来成立了诺贝尔奖。
她知道大致配方,也看过他公开实验的资料,只是以前没有做过,不能保证在实验过程中能安全无虞。
她也绝不会去碰这种东西,永远过不了自己的伦理这关,相比之下,她情愿纳兰容若纳妾。
纳兰容若继续说道:“你玛法以前在先帝时,管着火器营的火药,我会借着是你玛法想出来的方子,去找皇上,把方子献给皇上。焰火颜色鲜亮,升得也足够高,打仗时,用来传递信息再好不过。”
卢希宁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危险,就不要去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再说,若是阿玛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纳兰容若摇摇头,脸色暗淡下来,低声说道:“阿玛官心重,在这次撤藩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全力支持皇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阿玛得巩固他的权势,巴不得能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也不能怪他,纳兰府到了今日,不进则退。我也不会告诉阿玛实话,只说是你玛法的方子。宁宁,明年我得去参加殿试,若是我不去,会有人说恃才傲物。如果我去,皇上也不能让我落榜,真中了进士,皇上还得给我官职。我也大致能猜到,皇上会给我一个表面上看起来风光的差使,不会放手让我真正去做事。现状如此艰难,还不如我们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不舍与痛楚:“宁宁,我此生,惟愿与你相守到白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怕失去你,可我也不能太过自私,将你死死藏起来。你懂得太多令人惊骇的学问,远超出我的认知。让你一辈子寂寂无闻,埋没了你的才华,我做不到。这一次,我也是赌一把,赌皇上的心思。如果皇上想不到你身上来,看在方子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如果想到你身上,以后你也算过了明路,能发挥你的才能。”
卢希宁听得头晕,外面的事情她不了解,朝廷上的事情,也实在太复杂,不是她,或者与纳兰容若两人能够对抗。
最后,她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我都听你的,既然为了白天能看清楚,我调整一下配方,只选几种鲜艳点的颜色。”
过了两天,康熙御驾从南苑回了京城,纳兰明珠也跟着回到了府上。纳兰容若与他仔细商议之后,拿着卢希宁整理出来的方子进了宫。
卢希宁早上送走纳兰容若,就一直紧张不已,魂不守舍等着他回府。
直到天快黑时,纳兰容若才回来,她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起身奔了出去,连声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纳兰容若满身疲惫,拥着她往屋里走,说道:“没事,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在榻上坐下,卢希宁倒了杯茶递过去,便忐忑又期待地望着他。
纳兰容若看她着急,也顾不上吃茶,忙说道:“皇上对方子很有兴趣,当即传了造办处的人来,按照方子赶了几个焰火,又出京去了西郊,亲自试过了焰火。就算是大白天,焰火升空时,在远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很满意,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当即全部推辞了,皇上最后赏了这个千里镜给我。”
卢希宁拿着嵌银镀铜的千里镜,好奇来回打量,对准窗外,抽拉着调整远近,成像不够清晰,看得也不够远,没一会就不感兴趣放下了,说道:“这是最简单的单元筒折射望远镜,皇上赏赐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
纳兰容若定定看着她,嘴里苦涩蔓延,说道:“临走时,皇上对我说,这个千里镜,看得还不够远,不够清楚,在观星台,还有更好的千里镜。宁宁,上次皇上问你,是不是要去钦天监。皇上已经知道这是你做出来的,不是你玛法。”
卢希宁瞪圆了眼,康熙又凶又聪明,心眼比厨房的漏勺还要多。不过纳兰容若也是,就凭着一个千里镜,还有康熙曾经说过的话,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卢希宁白眼快翻上了天,不过,她也不是自怨自艾,束手就擒的人。
将千里镜一扔,豪气冲云天,抓着纳兰容若的衣衫前襟用力一扯,绊扣飞溅开,连他雪白的里衣也跟着一并扯开了。
嗷一声,扑过去将他压在了身下,将在卢腾隆那里学到的骂人本事,前部使了出来。
“我去他大二大爷的,咱也别去想那么多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豆汁儿也得喝!不就是生孩子吗,我正在排卵期,我们先来做生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