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1/2)
这里是玄幻世界。
外面有修士正准备救人。
一想到很快便能脱困地牢,重绵原本焦虑不安的心得到了平稳的栖息,然而莫名的,她的心中隐约存在一丝不安,彩蝶已经顺利逃出地牢,会不会出现问题?
她这杞人忧天的性子,平日生活安稳幸福也就罢了,碰到这种根本预料不及的灾祸,她可以脑补一百种后续的发展,实在属于自寻烦恼。
重绵瘫在干草上,放空大脑。
翌日一早,随着时间往午后推移,容吟的神情显得愈发凝重。
重绵心思敏锐,立即猜到他表情的含义。
昨夜他放出通信的彩蝶,按照修士的脚程,一晚上足够他们赶到地牢,然而那些修士没来,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担忧的情况终究发生了,重绵抱腿望向天窗。
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将她裹覆,她希望能逃离地牢,也希望有能力协助他。
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不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
又等了一个白日,再次夜深时,容吟的手掌心陆续飞出五只颜色缤纷的彩蝶。
它们留下痕迹和气味,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去,消失在阒黑的天空下。
重绵看到这一幕,暗暗祈祷:这次一定要成功。
彩蝶遵循容吟的命令,飞出窗外后本应分离,靠近凌虚剑宗后再次聚合。然而,才飞了不到一刻,一股未知的力量吸引它们从四面八方聚集。
一只惨白的手途中捏住了它们细小的翅膀。
影影绰绰的密林,月光照不进幽深的暗处,盲童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睛往地牢的方向看。
第二次了。
盲童鲜红的唇往下耷拉,顺手捏碎了彩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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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师兄的彩蝶到了吗?”
“没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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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剑宗执行任务的一员,便有这位凌虚剑宗日月峰的大师姐,以及其余十位同门弟子。
苍玲然正靠在宗门口的石碑上,等待容吟的消息,听到师弟师妹们的嘀咕讨论,叽叽喳喳如鸟啼声,她不堪其扰,瞪了一眼:“别瞎说,容吟执行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未出过差错。”
青衣弟子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可是大师姐,这次情况有点诡异,而且容师兄是医修,我是怕他……”
苍玲然摆手:“容师弟好歹也是悟道期的修士,相信他。”
她道完后,身后这群师弟师妹闭上了嘴巴。
苍玲然安抚完,内心却不像他们那般无波无澜,心里焦躁又急促,身为御清真人的亲传大弟子,沉重的责任和面子,让她不能表现一丝一毫的忐忑不安,否则,还怎么震住这些乱哄哄的小弟子。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
凌虚剑宗身为第一仙门,降妖除魔,使各大洲平静稳定了许多年,第一次碰到这般猖狂的恶徒,竟敢绑架囚禁数十名百姓。
容吟了无音讯,任务进度停滞。
更糟糕的是,祝牧歌又莫名陷入昏迷……
祸不单行,却束手无策。
一股无力袭上心头,苍玲然抿唇,握紧手里的长剑,转头朝祝牧歌所在的吹雪峰御剑飞去。
凌虚剑宗共有四大山峰,九曲峰为主峰,日月峰为次峰。
千仞峰是任务堂,弟子们接取门派任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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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一座吹雪峰用作住宿吃饭。
苍玲然一路思考任务中遗留的线索,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吹雪峰。
吹雪峰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修为愈高,住的便愈高。
祝牧歌才到筑基期,住在山底下的小屋子,屋内挤了五个人,四位医修胡须眉毛皆白,围在她的床前议论纷纭。
站在中间的青年男子,墨蓝衣衫,玉冠束发,一副风流潇洒的姿态,却紧紧皱眉,看上去忧心重重。
“查出什么问题?”苍玲然推开门。
四位医修摇头,说:“牧歌心脉稳定,端看身体毫无异样,我们尚不清楚昏睡的缘由。”
“怎会如此。”
苍玲然心力交瘁,为师弟师妹操碎了心。
符煦眉头皱得更深,转头询问苍玲然:“容吟有消息了吗?”
“还未。”
他扯了下嘴角:“若他在,必定能找出牧歌昏迷的原因。”
四位医修面面相觑,脸颊上的肉抽动了下,他们生出一种被质疑的怨怒,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容吟仅仅三百多岁,医术高明,已是宗门内最年轻有为的医修,倘若别的医修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让容吟接手,总能药到病除。
他是凌虚剑宗的医修巅峰,更闻名整个修真界,不少友宗弟子千里迢迢来找他,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为的便是他超卓的医术。
曾有专修医术的水云宗,竟敢上门挖墙角,让容吟去他们宗门当长老,被众多日月峰弟子轰了回去。
符煦当着四位修士暗讽,他们气得脸色发青,干脆甩袖而去,连病人也不顾了。
苍玲然抽嘴角:“你作甚么把他们气走。”
“不过是一群九曲峰的窝囊废。”符煦冷声道,“留在这里,不定想出一些旁门左道的办法。”
他所说的确可能发生。
九曲峰和日月峰虽是同一门派,但向来不对盘。
九曲峰由宗主太虚真人执掌,太虚此人偏袒偏护自己的弟子,法宝武器等资源都紧着九曲峰,早已惹日月峰不满。
太虚真人的兄弟御清真人,负责执掌日月峰,为人淡泊友善,不喜争端,所以旗下弟子不敢在明面上挑拨,反而用一张尖嘴厉牙冷嘲热讽。
两大峰的矛盾日积月累,弟子互看对方不顺眼。
然而,宗门并不是非黑即白,有符煦这样针锋相对的弟子,也有提倡和谐相处的人。
譬如苍玲然,她作为日月峰大师姐,以第一仙门为荣,秉持着高别人一辈的师姐身份,倡导宗门和平。
明明看上去二十初头的姑娘,端的是一派老成庄重。
此刻她坐在床边,握住祝牧歌冰凉的手,轻描淡写怼了他一句:“牧歌是九曲峰的人,怎么不见你总是针对她?”
符煦脸色一僵,轻咳一声道:“她与其他人不一样。”
苍玲然转头翻白眼,动作幅度略大,玉簪上的流苏跳动,刻意撞出的稳重骤然被打破。
她不欲与他争辩,发现牧歌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体贴替她擦拭。
“牧歌一向身体安康,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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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吟离开宗门执行任务的当天,祝牧歌陷入莫名的昏迷。
旁人都以为她受了严重的伤,实际上,她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里光阴如梭,如流沙从指缝间穿过,未曾留下一点痕迹。
她以梦中人,度过虚妄一生,这一生挚爱符煦,心里装的都是他。
十六岁初次相遇,是在北洲和西洲交界的断情湖,他墨蓝色的衣袍被血染成黑红色,倒在湖边半人高的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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