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19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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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已经被困住他的阵彻底粉碎,那些符线再向他的身躯逼近,竟是几乎肉眼可见地彻底限制住了老魔君的所有动作!

    “你们何时从魔君的口中听到过‘救’这个字?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虞绒绒手中见画的剑气已经暴涨,吞吐出了无双睥睨的剑气,她长发翻飞,大笑道:“你们难道甘愿再做千万年的皇子,不想今天就登上魔君之位,坐上黑玉王座吗?!”

    封印外的人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经足够说明太多事情,便是他的子嗣们不动,那些平素里看起来忠于他的长老们怎么会也不动?!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也早已被分化收买,只等他寿数尽了,再去投奔下一任年轻的魔君!

    想通此节,老魔君怒吼一声,竟是不顾符线凌厉,拼着断手断脚之痛,也要将面前过分巧舌如簧的少女撕碎!

    然而剑光却比他更快。

    他在嘶吼与挣扎之中,符线已经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躯壳之中,几乎将他的手臂与腿都彻底切割开来。

    碧色的血流淌了一地。

    他身形一矮。

    剑气已经摒弃了所有的剑式,就这样最是平平无奇,也最是倾尽全力地横扫了过来!

    剑锋没入血肉,撕开奔腾的魔气的防御,几乎蛮横地砍开了动脉与喉管,骨骼碎裂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在奔涌的血声中,直至他的头颅与脖颈彻底分离。

    有什么东西轻巧落地的声音,再骨碌碌滚了出去。

    直至被虞绒绒抬脚踩住。

    漫天都是碧色的血,虞绒绒的衣袖,手臂,甚至脸上,都沾染了数不尽的碧色,但她却根本毫不在意,而是俯身捡起了脚下之物。

    魔君的头颅。

    她胸膛起伏,显然也几乎力竭,甚至那处封住了入口的封印之阵也早就衰竭。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骇然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自己心目中分明不可一世的老魔君的倒下,看着他的头颅像是玩物一样被提在少女手里,看着满身碧色之血的少女站在血泊之中,再冷冷地看过来一眼。

    又有谁敢在这种时候,再向前一步。

    震慑只是短暂的。

    虞绒绒深知这一点。

    彼时她可以用臭棋篓子的留下的棋阵与自己的破境之力,硬生生撕开一条回到修真域的路,此时此刻,当然也可以。

    她的掌中已经开始凝聚棋阵,口中却带着漫不经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以为你们的魔君陛下只是被砍掉头颅就会死吗?若是想要夺权,还不趁现在来将他彻底蚕食?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们吗?”

    魔君将陨,魔域天地恸哭,魔窟之外,天色早已变成了猩红的血色,无数魔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震惊地望着天空,再本能地看向魔宫的方向,希望能有魔使来解释这一切。

    天地异象总是伴随着巨大的能量。

    虞绒绒近乎煽动的话语声落下的几乎同一瞬间,入口处的封印已经彻底被破开,一直被困于门外的那些汹涌的魔气终于涌了进来,灌注入了那一具已经没有了头颅的身躯之中!

    老魔君确实不会就这样死去。

    魔气充盈他躯壳的同一瞬间,仿佛已经

    带来了无尽的生命力。

    他匍匐向前,想要撑起身体。

    一只脚突然重重地跺在了他的肩头,将他硬生生地踩了下去!

    便是没有了头颅,没有的双目,他也能感受到,那样的力道,并非方才与他打斗的少女!

    无数魔族一拥而上向魔君的同时,也有人带着些迟疑地看向虞绒绒。

    虞绒绒早已后掠,就在魔族的这一迟疑间,她掌中的阵已经大成。

    入口的阵破,汹涌的魔气呼啸而去,天地异象所带来的能量,自然也随之而来。

    ——直至虞绒绒的身侧。

    这样的力量,足以支撑她再将两界的通道重开一次!

    棋局幻象起,黑白棋子有如实质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再迸发出了盛大的光!

    虞绒绒就这样拎着老魔君还未闭上双眼的头颅,一步迈过!

    ……

    魔族祖坟之中,嘈杂混乱一片。

    有魔族眼睁睁看着虞绒绒跑了,怒喝一声,怒骂几句,仿佛这样就算是已经挽回了魔族的面子。

    旋即便重新投身于魔君残余力量的撕扯与争夺之中。

    魔君头颅与身躯之间的联系并未彻底切断,他似是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一丝一丝被剥离,被虞绒绒提着的头颅终于缓慢地、最后眨了一下眼睛。

    自魔域去往修真域,当然不是一步便能踏出的。

    天翻地覆般的黑暗之中,魔君倏而开口道:“你身上的魔印,我在古籍残卷里见过一次。这样的魔印,要以一整个种族作为陪葬,集天怒人怨于己身,才能重启天地,有逆转时空之力。你究竟……从何而来?”

    虞绒绒心中大为震惊,第一反应居然想到了傅时画,心道莫不是前一世入魔的傅时画居然这么疯吧?!

    她转念又觉得不可能,或许她对于傅时画来说,是有一些特别的意义,他会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受罚,数次试图劈开不渡湖,但也在得知了她的死讯后,戛然而止。

    倘若,她是说倘若。

    倘若是这一世的她就这样死去,引得傅时画再次入魔,以他的性子,说不定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上一世,以他们之间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无的交集……她无论如何都觉得不会。

    那么会是谁,因为什么,而在她身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记呢?

    她心中心绪万千,表面却带着一丝嘲讽,将魔君的头颅提到了自己面前:“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毕竟不是人。”

    魔君万万没想到直到这个时候,她还在这样提防自己,不由得也是一愣,再无比沙哑地笑了起来:“老夫英勇一世,最后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给后辈,如今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居然也得不到吗?”

    虞绒绒只觉得好笑:“你想对那些正在践踏蚕食你的后辈子嗣们留下什么话?……轻点?疼?”

    老魔君:“……”

    他觉得自己用最后的力气和虞绒绒对话,实在非常不明智。

    简直好像是在加速自己被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到底有些不甘心:“你就不怕……你不过是魔神复活的棋子?”

    “天地之间,谁人不是棋子?”虞绒绒的声音却很平静:“又有何惧?”

    黑暗快要到尽头,有微光穿透暗色,隐约有嘈杂之声从光亮外响起,虞绒绒清晰地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她似乎听到了一片惊呼声,又听到了燕夫人的怒叱。

    “——宁旧宿,我要将你所有的所行所为都告知天下!”

    紧接着是宁无量有些紧张的声音:“阿爹,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宁旧宿好似停住了脚步,也好似没有,他有些气

    定神闲地朗声道:“虞师侄先我一步下了诛魔台,我都已经出来了,她却没有,这还不够说明一些事情吗?却不知夫人……又有什么话要说呢?”

    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线分明温和,却已经带了浓浓的警告之意。

    这可真是巧了,她竟然就这样直接落在了琼竹派中,看起来好巧不巧,也真的确实就用了七日七夜的时间。

    傅时画一定很担心她吧?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磨剑,打算一剑砍了宁旧宿,再杀穿琼竹派呀?

    虞绒绒眯了眯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从何而来吗?”

    老魔君的意识已经模糊,却下意识“嗯?”了一声。

    却听虞绒绒轻轻一挑眉,笑容里竟然带了些恶劣,颇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从你的祖坟中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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