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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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工作压力很大,难以找到排解的场所。这个时候,新入职的同事七海推荐他们来盘星教,说是哪怕不信也无所谓,在这边多待一待,压力会得到缓解的。

    保持着营业笑容送别了那群人之后,夏油杰微微怔住,过了好久都没能开口。

    祢木利久端着几盆需要照看的植物路过:“发生了什么事吗?夏油先生。”

    “……不,没什么。”

    夏油杰明显有点走神,迟疑了一下之后才给出回应。

    他的手机屏幕停在短信的发送界面上,此时此刻才恍然想起,当初为了招揽更多信众,确实是为盘星教规定了一系列“起码装得像个宗教”的教义。说实话,他这个便宜教主都不太在乎这些,反倒是教徒一个个信以为真。

    以盘星教如今的现金流,提供些免费的食物和帮助已经不算困难,这些事情早就不再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在寻求宗教解脱的过程中得到了安慰。

    不管他本人是否愿意,如今的盘星教已然成为了披着宗教皮的公益组织、咒术师救助机构、年幼咒术师的培训学校,外加清理咒灵的场所。

    @Suguru:把自己的同事推荐来我这里没关系吗?这又不是正经宗教。

    @Nanami:不管怎样,我相信前辈。

    他看着手机屏幕,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弯起嘴角。

    津奈美发现,夏油大人今天的心情莫名很好。

    *

    禅院直哉在四年级的时候就凭借投射咒法的二阶应用成为了一级咒术师。他的每秒帧率比直毘人还要高,依靠咒力的加速效果可以让人达到亚音速的程度,理论上将会取得比现任当主还要强的成绩。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毕业之后却没有直接回到禅院家,而是选择了成为高专派的咒术师。

    “因为我还想要看到更多东西。”

    当事人给出的是一个穆棱两可的答案,至少禅院家的大多数人搞不明白。

    他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呢?禅院家就可以给出最好的资料和训练条件,就算现在距离下一任当主的位置还有些差距,但他回家以后就能 成为躯俱留队上层机构——也就是“炳”之队的统帅。

    亲爹是当主,儿子作为后继栋梁继承禅院家最强的武装机构,简直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坦荡。

    所有人都对此感到费解,唯独捡漏成为炳之队首领的禅院扇独自暗爽:虽然两个女儿费拉不堪,但看来老爹还是有这个运气的。

    就连灰原雄都对自己同期的选择感到有些疑惑,但他不打算提问,四年相处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证明,在这种时候打听消息除了被骂一顿以外不会获取到任何有效信息。

    实际上,就连直哉自己都无法清楚地表达出那种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去过积雪皑皑的富士山,解决山中出现的雪女和蓑草鞋;也去过南方的四国岛,带着满脸嫌弃的表情跟随当地的渔民出海。

    当时跟他一起的辅助监督大概是第一次陪同“禅院家的嫡子”这般重量级的角色,全程都小心翼翼陪着笑脸,但等任务结束一起吃上海鲜饭,两瓶清酒下肚之后,就已经开始大着舌头唠唠叨叨自己成为辅助监督的理由。

    说真的,直哉一点也不想听。

    他对庶民社畜的日常生活毫无兴趣,但对方还是唠唠叨叨自说自话地讲了起来。据说他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妹妹,在东京一间很不错的学校学习脑科学,私立大学的学费都极贵,恰巧他能看见咒灵,这份辅助监督的工作足够让一家人在还完了贷款之后还能过上足够宽裕的生活。

    活到现在从来没穷过的直哉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他成为咒术师也不过是“生来如此”,可是那个人却在全心全意地为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脑科学”而感到自豪,头一歪,咕咚一声碰到了酒杯。

    边陲小镇的劣等酒,唯有新鲜度值得夸赞的菜色,醉鬼辅助监督,一切的一切都糟糕透了,但在他张口想要骂人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没能骂出口。

    ……毕竟对着一个听不懂人话的醉鬼输出实在是毫无杀伤力,甚至显得有些行为艺术。

    他完全不懂脑科学。

    也不知道这在对方口中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她说不定又是某个陌生领域的强者。

    就像镝木镜曾经说过的一样。

    镜。

    直哉咂摸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他对于对方的印象还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在禅院家,住在或宽敞或狭隘的院子里。远望之镜是个虽然稀奇,但又没那么稀奇的名号——毕竟当时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将受制于禅院家,为他们效忠终生。

    ……竟然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突然萌生了想要再见一面的想法,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可以去拜访一下甚尔君。如今的自己也已经步入了二字开头的年龄,成年意味着可以自由饮酒,获得驾驶执照,具备投票和选举的权利,出入柏青哥店铺和赌场。

    但这些都毫无吸引力,法律对于咒术师的限制实在太过单薄,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职业对于这点浅薄的刺激也提不起多大兴趣。

    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那个已经尘封多年的预言,被禅院家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命运。

    当然,也不是有多担心自己会死,咒术师的死亡都是概率问题,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危险的咒灵而一命呜呼。他只是想获得一个证明——自己的这些年确实发生了变化,比“一直留在禅院家”的那个选择有所寸进。

    ……结果任务完成后匆匆忙忙赶到东京,就看到这两个人在家里互相给对方剪头发,显得格外居家。

    甚尔的脖子上系着一整块大浴巾,背后用夹子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对着落地镜任由另一个人在他的头上上下其手。阿镜的头发比在禅院家的时候留得稍微长了一点,估计等一会儿也会轮换过来被剪掉,还维持着那种当初在禅院家时的那种粗糙造型。

    “要换个新发型吗?可以把耳朵后面再剪掉一点。”

    “随你。”

    “我记得之前美久的杂志上有讲最近流行什么……”

    “看你自己的喜好就好啦。”

    />  直哉染着金发,两侧耳朵都打了耳钉,因为要来见甚尔还特地穿着崭新的羽织和马乘袴,和这个家的整体氛围差距极为明显。

    小惠从房间里探出头,露出几乎和甚尔一模一样的那张缩小过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眼直哉:“……今天家里来客人吗?”

    “勉强算是亲戚。”

    “你无视掉就好。”

    两个人说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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