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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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见过不少咒术师,但把咒力用得如此有想象力的想法确实很罕见。

    在积累的时间当中,他知道对方的很多小事。比如会用咒力去折能跑来跑去的纸鹤,比如喜欢喝甜味的酒,比如下棋的胜负心其实很强,却坚决不在与非术师下棋的时候动用咒力,自有一套价值观和原则。

    行走在所有人时间更前方的这个人,有一双异色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眼睛。

    他从身后抱住对方,侧脸贴在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你永远都会做正确的判断吗?”

    “怎么,害怕啦?”

    “说实话有一点。”

    “真意外,从认识你开始就没见过你有怕什么东西。”

    “其实还是蛮多的。”

    真是太奇怪了,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在混杂着恶意的成长过程当中,唯独畏惧他格外欠缺。被扔进咒灵堆里将死的时候也只是凭着本能挣扎,干掉一个接一个诅咒师的时候情绪更加平静,可是在如今这个安静的时刻,他却在因为另一颗心脏能否持续安稳跳动而感到惴惴难安。

    失去咒力,就获得身体上的力量;失去了诸多的苦难,就重新获得了本不存在的恐惧感,这个世界向来公平,只是从不给人斡旋和转圜的余地。

    *

    带孩子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只有两个人,还有可能随机遭到袭击的情况下。

    在这个时候,阿龙作为一个自家没孩子的主夫居然表现出了惊人的熟练——他说就当成是他和美久两个人要孩子之前的预演——在小惠身上帮了不少的忙。

    “一开始看到那个粉红色小熊围裙还以为不太可靠。”

    阿镜小声说:“结果好厉害啊。”

    “那个不是专业的象征吗,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专业的什么?厨师吗?”

    “专业的主夫。”

    “……这样啊。”

    阿镜用惊叹的目光看了过去。

    &nbsp ;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对可以上综艺节目的夫妻。

    小惠对阿龙那张眼睛上有疤的极道面孔接受度良好,毕竟自己的亲爹看上去也不遑多让,充斥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提刀砍人的那种亲切友善。美久夫妇最近经常打着做客的名义来帮忙,甚至还不愿意收酬劳,于是阿镜忍不住笑,说等到你家女儿出生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也尽管提。

    “……倒是很感谢,但阿镜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直觉很准啦。”

    “是女儿吗?我和小姑娘相处有点……”

    阿龙显得有些拘束。

    “会相处很好的。”

    她又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有时候,会觉得阿镜像是故事里的人一样。”

    美久笑了笑,反客为主地给桌上的每个人倒果汁:“每次抽奖限定的手办都能拿到想要的角色,还帮我们买了《魔法双子警察》的盲盒,周边扭蛋也是一发抽到限定……像是被世界眷顾的人一样。”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阿镜也跟着笑,表情格外从容,他们在讨论过几年要不要搬家:他们现在所处的公寓楼位置有些偏僻,如果搬到琦玉县更容易买到一户建,小孩子长大上学都更方便,再之后话题又聊到东京的公司和学校。

    甚尔对这些话题不置可否,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行凶的路上,只要那个人还在这里,住所什么样都无所谓。

    最近他开始有意和诅咒师群体接触,除了暴打对方以外,也会偶尔打听这些人的术式。除此之外,他还暗中委托过孔时雨寻找过能够拥有治疗能力的术师,对方报以讶异的目光,询问是不是那一位出了什么问题。

    “我这里也都是些野路子,咒术师资源最多的地方……你知道的吧。”

    孔时雨暗示他:“京都不行的话就去北海道,你在那边的人脉比我广,可以找那些咒术师想办法。”

    那没有意义。

    五条悟说得很直白:要是有办法的话五条家也不至于在历史上早早折损那么多的六眼,镝木家是有根基的咒术师家系,但凡有可想的手段,他们绝对会绞尽一切脑汁。

    然而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北海道,就算是没办法可想,也要碰碰运气。咒术师的方法不行就去试试非术师,咒力层面上解决不了问题就去尝试科学,在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之前,还远远没到放弃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为出行找理由并不容易,甚尔不打算欺骗对方,但也不想说出不吉利的话,于是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想要从诅咒师那边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反向追查出那个发布悬赏的人究竟是谁。

    “总之,这些天我要出远门。”

    甚尔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不是一个人,会叫九十九前辈来,所以没关系。”

    “你使唤得动她?”

    “是合作关系啦,她说以后可能也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看着对方一脸从容的模样,甚尔觉得心情格外复杂。他当然希望对方能永远保持安全,但一想到就连保镖工作都能随时随地找到替代品,而且还是咒术界唯一的特级,就会觉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会等你回来。”

    阿镜笑了一下:“不管打算做些什么,我会一直相信你喔。”

    在那一瞬间,甚尔感到自己仿佛连同灵魂一起被看透,有如实质的目光浸透四肢百骸,仿佛能够击穿时间与空间。当初在禅院家的时候,有不少人因为这样的感受而觉得畏惧,但直视着那双异色的眼睛,他却觉得难能可贵地踏实。

    “很快就回来。”

    甚尔想了想,突然问道:“突然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没打算过搬到北海道?是因为作为围棋手的工作都在东京吗?”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阿镜说:“但又觉得如果就这么留在北海道的话,那不就和过去所有的「镜」一样了嘛。”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六眼”和“五条悟”成为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就像总有什么镶嵌在命运中,能够区分出远望之镜和她自己。

    “——遇到甚尔对我来说也是和奇迹一样的经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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