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家里正好缺个账房先生,人要是好,双方同,自然会顺理章,一切还是看缘分。
经过娄诏的之,冯宏达心思变了许多,有时候人不能『逼』得太紧,顺其自然便罢。
这时,吴管从外面进来:“老爷。”
冯宏达赶紧坐正身子,开口问道:“查清了都?”
“是,”吴管站在案前,“左邻右舍的问了一遍。”
冯宏达指着第一张纸,点着上头的人名:“这个陆生如何,人品好?”
吴管摇头:“不孝敬双亲。”
“那不,”冯宏达将第一张纸撤掉,指着第二张,“黄卢?”
吴管摇头:“手脚不干净。”
冯宏达皱眉,又指上一张:“他?”
“订过娃娃亲,面嫌弃女方家穷,不认账。”
“那,”冯宏达脸『色』淡下来,指着最一张,“这个怎么样?”
“病了,正在家喝『药』。”
冯宏达似乎没想到是这样,他已经放低很多要求,以为会有个合适人选。未曾想,并不如愿。
“下去吧。”冯宏达觉得久违的头疾要发作,抬手扶额,“我家依依的姻缘,是怎么了?”
“老爷,外面新来一个,想应征咱家账房先生,只是,”吴管话语一顿,笑笑,“年纪不大。”
冯宏达现在也没了什么看女婿的心思,随摆摆手:“让他进来。”
吴管应了声,去了外面请人。
没一会儿,一个清秀少年走进来,粗布青衣,身板挺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感。
“梅桓见过先生。”少年自报名讳,弯腰拱手作礼。
冯宏达皱眉打量,见少年十六七岁,肩上搭着一个旧包袱,模样倒是生得好。
是生得好也没用,到底年纪太小,怕是被家里人刚放来讨生活的。
“你多大,家里人知道你来,会做记账之类?”冯宏达兴趣缺缺,连抛几个问题。
少年梅桓抬头,一双睛明亮中带着一股机灵:“十六,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让我来闯『荡』;记账,倒是跟我家叔叔学过,略知一二。”
“这么小?”冯宏达端起茶碗喝茶。
“先生稍等,”梅桓声,然两步上前,从冯宏达手里接过茶盏,“茶凉,容易坏肚子。”
冯宏达手里一空,看梅桓的神也认真起来:“为何来做账房先生?”
“想有一技傍身,挣些银两,回家娶媳『妇』儿。”梅桓嘿嘿一笑,『露』两排洁白的牙齿。
不,世人不都是这样?一日日的劳作奔忙,给自己建立一个家。
“你说话倒也实诚,”冯宏达看看少年一身旧衣,心中生怜悯,“那便留下试试。”
“谢先生收留之恩,梅桓定当竭尽全力。”梅桓拱手一礼,那腰身弯的几乎到上。
冯宏达轻咳两声,又道:“丑话说前头,家里规矩重,最重要是人要本分。若是做不好,说话再好听也枉然。”
“是,”梅桓重重点头,“这是应当的。”
冯依依门一趟的功夫,回来家里就多了一个小账房先生,正在跟着吴管学家中规矩。
冯宏达站在门边看着,偶尔满的点两下头。
“爹,朱阿嫂说,这小哥就是你请的账房先生?”冯依依看去院中少年。
正巧对方往这儿看,与她目光相对,随即笑着弯了下腰。
冯宏达有自己的坚持,道:“我看他挺机灵。”
“爹,晚上我回来晚些,去城南看看。”冯依依走下阶梯,往大门处。
新盘下的池子,总要花些时候,冯依依也想跟小蝶学学,如何采珠,她手里力气小,刀子总是不好力。
。
城南,小竹园。
娄诏从竹林中穿过,听着下属从京城那边送来的消息。
听完汇报,娄诏了宅子,还是一身儒袍,做着那个从州府来的先生。
顺着水边小路,穿过一片池塘,便上了大路,正见着一辆马车停下。
素衣女子挑开门帘,轻盈跳下车,腰身柔软。
娄诏站在树荫下,脚踩着青青草丛,今日终是等到人来。
看冯依依进了大门,最一片衣角消失,娄诏才收回视线。
冯依依不知道一直被盯着,直接走到水池边。现在不是忙的时候,一般只留两个伙计在此看管,叫人进来捣『乱』。
墙边,伙计们开垦了菜园,闲时了一些青菜。
“当家娘子,有人来找过你。”伙计跑过来,头上戴着草帽,手中捏着烟杆。
“找我?”冯依依问,“是谁?说了什么?”
伙计摇头:“他没说,只说还会再来。”
话音刚落,伙计指着大门处:“就是那位公子。”
冯依依转身,随即皱起眉头。
看着那缓步而来之人,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明明已经说开,两人和离,就连他那一半婚书都交了来,如今这样相见是为何?
娄诏看清冯依依的不欢迎,还是未停步。此来目的本是为她,绝无退能。
“我来找过你。”即便夏日炎炎,娄诏的话中总有一股冰凉感。
冯依依站好,与娄诏相对,话语疏离:“我以为,咱们不要再见为好。”
娄诏没想到冯依依会直接说,她以往很顾忌人感受,说话软和:“关于你这池子的。”
“池子?”冯依依一脸狐疑。
娄诏也不急,手指伸去袖中抽一张纸,展平开在冯依依面前:“这是运河新河道的大体走向,正好要经过你这儿。”
“经过?”冯依依将图纸接过,仔细看着,上面简单标记着何处,新河道修挖之处。
娄诏看冯依依低头看图,而翘的睫轻扇:“这是我简易画下,原图纸不能带。”
本来以为很顺利的,此时有了麻烦,冯依依用力想着,想得到一个解决办法。
这个池子刚盘下来,莫师傅说是处好方,若是被挖了河道岂不惜?就算朝廷有补偿,仍旧是不甘心。
“担心,”娄诏安慰一句,想伸手去『揉』凭冯依依眉间褶皱,“只是初始图纸,面他们指不定会重新规划河道。”
冯依依抬头,嘴角带着不甘:“这不是你管?”
“我只是派来监察进程,的不『插』手,各司其职。”娄诏道,脸上一派清明,“只是怕麻烦,才对外说自己是州府衙的先生。”
冯依依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朝廷正要从此处开河道,她自然没办法。
“我回去了,”娄诏往一步,“往北走不远,小竹园,我住在那儿。”
“谢谢先生走一趟。”冯依依也不忘客套一声,与人做了一礼。
冯依依看着娄诏走大门,并未回头,好似只是过来跟她送个消息。
手里的图纸轻而薄,被风刮得呼啦啦轻响。
冯依依坐去檐下,想着情要如何解决,娄诏的话又不信?
两个伙计走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你们先回去吃饭,我在这边坐会儿。”冯依依站起来。
随,她走进屋,铺开那张图纸在桌上。渐黑,点上了灯烛。
倦袭来,冯依依手托着腮,轻轻闭上睛。
既然娄诏说图纸并未最终定下,就是还有办法,最好是保住现在的池子。
朦胧间,她想着周围的一切,树木,花草,河流……
“河流?”冯依依睁开,瞬间有了精神,“有办法了!”
她看着桌上图纸,手指点着自己池子的位置,然往西南角划着,指尖停在一处,中一亮。
此时已经黑,外面的狗突然狂叫。
冯依依从窗口往外看,瞬间怔住,睛睁得老大。
池边,那平时盛放杂物的草棚着了火,巨大的火舌冲而起,将整片池水映亮。
冯依依身上开始发抖,牙齿忍不住打颤,中是深深惊恐。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