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2)
洛白脚背被踩得生疼,嘴里嘶嘶的,只得道:“好吧好吧,你别踩了,我放手。”
双喜生怕他一个松手,自己失了力,连忙也放松了力道,不想这人居然没有借机阴他一把,只慢慢地松手,还道:“那你小心端着,我放了啊。”
水盆完整地回到手里,双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同时得意地瞥了眼旁边的人,昂起下巴,就要带着胜利的姿态往窗边走。
不想洛白忽地抓起脸盆旁的帕子,往水里一浸,再拧了一把,比他动作更快地走向窗边的皇帝。
“来,洗脸了。”洛白走到楚予昭身边,展开帕子就要往他脸上按,被楚予昭抬手挡住,再接过帕子,自己开始擦脸。
“水温怎么样?合适吗?”洛白歪头盯着他看。
帕子拧得不干,楚予昭眉头上挂了两滴水珠,显得他眉目更加硬朗深邃,让洛白看得好不欢喜。
楚予昭本不欲做声,但余光能瞧见少年的一双眼里全是期待,终于还是开口应了声:“不错。”
虽然是没有情绪起伏的两个字,但洛白也很高兴,他笑嘻嘻地道:“我拧的帕子,肯定不错的。”
还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的双喜,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抢到水盆又怎么样?又怎么样?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还是被这厮给抢走了。
阴险,这人太阴险。
真的好气啊。
楚予昭擦完脸,在书案前坐下,洛白又接过帕子还给双喜,双喜一把夺过来,端着盆气呼呼地走了。
值守大太监端进来一碗汤,再悄无声息地退下,关好了殿门。楚予昭在椅子上坐着,用下巴示意洛白去将面前那碗汤喝掉。
“这是什么呀?”洛白听话地端起碗,一股药味涌入鼻端,又顿住了动作。
楚予昭开始批阅奏折,漫不经心地回道:“安神汤。”
洛白凑近闻了闻,一张脸紧紧皱起来:“这不是汤,是药,苦药。”
楚予昭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手执朱笔开始批阅奏章。
洛白往他跟前走了两步,认真解释:“这真的不是汤,是药,闻起来好苦。元福姨让我喝的明珠豆腐汤,砂锅煨玉笋汤,珍珠鱼片汤都很好喝,这个闻起来就不像啊,和我娘喝的药差不多。”
楚予昭听完后,不置可否地道:“听上去伙食还不错。”
“朕,我告诉你——”
“喝掉。”楚予昭淡淡打断他。
洛白愣愣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嘴唇翕动了下,终于还是没有敢出声,只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的汤水。
楚予昭将奏折丢回桌上,撩起眼皮看向他:“刚才不是在说吓着了害怕吗?这就是给你压惊安神的汤水,都喝掉,一滴也不许剩。”
“我其实没有多害怕的。”
“嗯?”
“真的,其实我并不害怕,不需要压惊安神。”
楚予昭抬手揉着眉心:“既然不害怕,那就回玉清宫。”
“哎呀,等等,我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可能还是有点怕。”洛白装模作样地按着胸口:“砰砰,砰砰,砰砰。”
见楚予昭垂着眼不说话,洛白怕被赶回玉清宫,也不再磨蹭,端起碗递到了嘴边。
汤水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未曾入口也想象得出那是什么样的滋味,洛白一手端碗,一手捏着鼻子,浅浅地尝了一口。
“啊!”他发出夸张的吞咽和叹息声。
他从碗沿上方偷看楚予昭,发现他没盯着自己,便每口只润湿了唇皮,不过吞咽叹息一声接一声,动静越来越大。
楚予昭虽然在捏眉心,但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的青筋也隐隐在跳动。
“啊——”
“你再发出任何声音,就立即从这屋子出去。”
洛白不出声了,只浅浅地抿着汤水。
楚予昭又冷冷道:“我数三声,倘若还没喝完,也给我出去。”
洛白心里一惊,不敢再磨蹭,还不待楚予昭数出声,就开始大口大口往下咽。
楚予昭抬起眼皮,漠然地看着前方,不带任何情绪地数数:“一——”
“我已经喝完了。”
楚予昭一顿,转头看向洛白:“喝完了?”
“喝,喝完了。”洛白张嘴喘着气,脸上却露出笑,嘴唇周围挂着一圈褐色的药汁。
“看,我一口就喝光了。”他有些骄傲又有些得意地将空碗展示给楚予昭看,“我厉害吗?你才数了个一,嗝儿。”
听到那个响亮的嗝声,楚予昭的头微微往后仰,并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他的嘴:“把嘴擦干净。”
见洛白就要抬起衣袖,他又警告地说:“你要是敢用袖子,马上就给我出去。”
“不用不用,我不用袖子。”洛白干净放下手,却伸出舌头,绕唇舔了一圈。
那粉红的小舌头舔了一圈后,唇上的药汁晕开,范围更大,就跟长了一圈胡子似的。
楚予昭深呼吸两次,忍无可忍地从袖里取出根素帕,扔到他怀里:“擦掉!”
“不用,我可以舔干净,我经常这样舔的,舔着很方便……”
在楚予昭的注视下,洛白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拿起帕子道:“好嘛,我就用帕子擦嘛。”
楚予昭不想再看他,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可阅完两封折子后,才发现旁边的人居然没有一丝动静。
他侧头看去,发现洛白将帕子搭在脸上,仰着头,就着这个奇怪的姿势站着没动。
“你又在做什么?”
“这帕子好香啊,是哥哥身上的味道……”帕子深深起伏了下,那是洛白在深深吸气。
楚予昭似想发火,可又忍住了,只将手上的朱笔捏得很紧:“把帕子取下来。”
洛白虽然还想闻,但也听出了楚予昭语气的不对劲,赶紧将帕子从脸上揭下,递出去:“谢谢哥哥。”
“不要了。”楚予昭看也不看那张帕子。
“不要了?”洛白将帕子翻来覆去地看:“不要了那怎么办?”
/> “扔掉。”
“扔掉啊,那好可惜啊……”洛白不解地嘟囔着:“为什么好好的帕子就要扔掉呢?”
楚予昭挫败地将朱笔扔在书案上,对着殿门唤了声:“来人。”
殿门应声而开,那名伺立在外面的大太监进了来:“陛下。”
“准备热水,朕要沐浴。”
大太监虽然疑惑皇帝今晚为何这么早就沐浴,但还是恭敬回道:“是。”
楚予昭躺在热气腾腾的汤池子里,双臂搭着池沿,任由热水蔓过结实的胸膛,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他沐浴时从来不让宫人伺候,浴房里没有其他人,被洛白聒噪了一晚的耳朵,也总算能清静下来。
楚予昭沐浴,洛白便没有事做,回到寝殿后,开始无所事事地闲逛。看一会儿掐丝珐琅双鹤香炉,又对着造型古拙的盘龙含珠啧啧称奇,盯着那个金座莲盘,等着水滴漏下。
这水漏是一刻一滴,晶莹水珠就摇摇欲坠地挂在龙嘴里,欲滴未滴,洛白眼睛都看花了,那滴水也始终不肯滴下,最终他终于放弃了,开始去看其他玩意儿。
当他走到床边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笔筒,里面却没有笔,只插着他送给楚予昭的那根孔雀羽。
洛白看着那根孔雀羽,一阵心花怒放,又凑前去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当他绕到殿角的屏风后,看见了一条垂在地上的铁链,一端被焊在了墙壁里。他猛然记起,上次哥哥被小坏折磨时,他就用这条铁链将他自己拴着。
洛白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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