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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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只剩半条命了。

    而李芸庆则是坐在院子里,死活不愿意起来。

    她看向时清,“今晚这事回京后我定会如实告诉圣上。”

    指的是时清不管她的生死安危硬是要把刺客留下的事情,参时清一个好大喜功不顾同僚之罪!

    时清提起衣摆蹲在地上看她,“李大人,你说如果我把你一起解决了,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有人背后捅我小刀了?”

    “毕竟,我完全可以把过失都推到刺客身上。”

    时清笑,“我就跟皇上说我尽力了,但还是没救下你,说不定皇上还会宽慰我两句,同时对你的死表示遗憾。”

    头顶白惨惨的月光映在时清那张昳丽张扬的脸上,竟是有些唬人。

    李芸庆瞳孔收缩,倒抽了口凉气,脸色当场吓得发白。

    云执站在旁边看时清吓唬人,眼尾抽动,伸手轻轻揉了把她头顶。

    怎么感觉她才像个坏人。

    时清立马扭头昂脸瞪云执,拍掉头上的爪子。

    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掉了。

    云执飞速地收回手,改成抱剑的动作。

    李芸庆哆哆嗦嗦的问,“你是在跟我说笑对吧?”

    时清翻白眼,“你说呢?”

    她道:“我也算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恩将仇报,我就是救只狗,它也知道感激的对着我汪汪两声,救你有个什么用。”

    时清嗤笑,“再说,到底谁想杀谁,你比我心里清楚。”

    被救出来的驿官带着下人重新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灯台点上,光线明亮。

    时清站起来垂眸看李芸庆,“你要是不起来就在这儿睡,绝对没人拦着你。”

    李芸庆下颚紧绷,“时清,我就算不是你的上峰,以年龄来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都是这个态度对待长辈跟同僚的吗?”

    “你这般姿态,将来若是位高权重,眼里还有没有别人?”

    时清笑...

    了,“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位高权重了,眼里还要什么别人?”

    “应该是别人眼里有我才对,而我眼里会不会有你这样的官员全看心情。”

    “我客气的喊你一声姨,你真拿自己当我长辈了。既然这样,您看如今也都六月份,离过年也不远了,那您这个长辈见着我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李芸庆根本说不过时清,索性撑着地爬起来,一甩衣袖往里走。

    时清在后面悠悠说道:“李大人,不再坐院里聊一会儿了?”

    李芸庆现在半点不想听时清说话,只想早点回京离她远远的。

    刚才那么些侍卫,怎么就没一个能弄死时清的呢。

    她活着回京,简直就是苍天无眼!

    时清不管李芸庆怎么想,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云执脑袋枕着双臂睡在她身边,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声入睡。

    平时时清睡眠质量极好,今天可能是在马车上睡过了,晚上睡的便不是很沉,后半夜隐隐听到身边的云执呼吸不对,气息有些乱。

    她起来看他,对着微弱的灯台光亮,能看见云执满脑门的汗,搭放在小腹上的双手紧攥成拳,白净骨感的手背青筋凸起。

    “云执?”

    时清觉得他是梦魇了,轻轻喊他。

    云执沉浸在梦里,怎么都出不来。

    他梦见自己没有遇见时清,怀着一腔热血执剑天涯,对谁都是报以信任跟真诚。

    尤其是对大哥哥一样的柳月铭,更是没有半分怀疑。

    他家里上面的是位姐姐,云执一直希望能有个大哥,这样两兄弟可以一起走江湖。

    而柳月铭不管是温文尔雅的性子还是翩翩君子的作风,都完全满足他这一幻想。

    跟动不动就要拧自己耳朵的姐姐比,耐心十足的柳月铭完全有大哥的风范。

    云执跟他执剑天涯,跟他讲述家里有趣的事情,帮他解决麻烦。

    他觉得江湖的美好也就不过如此。

    直到在悬崖边,被柳月铭一掌打下悬崖。

    “云家与我岳家之仇积怨已深,今日之事你怪不着我,要怪只能怪你蠢笨天真,竟是什么人都愿意相信,傻的可怜。”

    他说,“云执,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我定会给你父母一个干脆,不会虐杀他们。”

    “你父母也是有趣,竟没将这事告诉你。哦,我懂了,他们以为这便是保护。”

    可笑。

    柳月铭,不对,应该是叫岳铭,站在悬崖边,看着跌落下去不见踪影的人,握紧手中扇子,“若不是仇敌,我倒是真希望有这么个弟弟,可惜了……”

    云执以真诚待人,以热血行事,是难得一见的赤子之心。

    可惜这颗心,在被最信任的兄弟打下悬崖时,便碎了。

    云执命大,竟是没死,在悬崖灵泉中浸泡几日,等身体勉强复原就拼命往家里赶。

    以往避世不出犹如一片世外桃源的云家,在云执抵达时却已经被一把火焚尽,成了废墟。

    若不是他轻易信人,便不会有今日。

    若不是他执意外出,也不会有今日。

    若是他早早发现柳月铭的阴...

    险了结掉他,更不会有今日。

    错的人完全是自己。

    云执从没觉得,善良跟真诚是一件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开始去查岳家跟云家的过往,隐姓埋名为云家复仇。

    可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所有的遗憾跟愧疚就像把刀子日日夜夜凌迟他的心脏。

    云执痛苦时,只能把利刃对准自己的手臂。

    梦境像是走马灯,场景过度极快,但其中情绪却又真实存在。

    云执大仇得报,手刃仇敌时,以前从不杀人的他如今已经麻木的像把嗜血的剑。

    看见柳月铭痛苦的神色时没有半分多余情绪。

    而一年之前,他还拿这人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柳月铭死在剑下,云执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剑上的血,就在他要自我了断之时,眼前一道白光出现。

    机械的声音响起:

    “云执,起点男主,人间试炼结束,已无牵挂。系统即将开启仙门,进入修仙界。”

    不对。

    云执下意识地掏出巾帕把剑身慢慢擦拭干净,扭头朝后找自己的剑鞘。

    应该有人给他拿剑鞘的。

    他还有要保护的人。

    保护那个会给他捡剑鞘的人。

    他还有。

    他不能走。

    云执梦中用剑奋力挥开朝他逼近的白光,现实中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弹坐起来,心脏重重跳动久久难平。

    他坐在床上,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视线迟迟难对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云执?”时清跪坐在他腰腹两侧,伸手捧起他满是汗水跟泪水的脸,担忧的看着他。

    云执梦里哭的很压抑痛苦,像是失去很重要很在乎的人,下唇瓣咬的全是牙印,隐隐渗出血来。

    云执抬头看时清,眼睛缓慢对焦,凝聚在她脸上。

    “时清,我在梦里差点忘了你。”

    他冰凉的手掌贴在她脸上,拇指轻轻摩挲,视线紧紧地看着时清的脸,不舍得错开。

    云执轻轻扯着嘴角笑,眸光清亮含水,声音嘶哑低沉的不像话,“还好我最后想起来了。”

    语气说不出的委屈压抑。

    时清心脏收缩,凑过去亲他额头。

    云执双手顺势环住时清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呼吸沉沉,心脏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似乎不像是场梦,更像是他没掉进这个世界就会真实发生的事情。

    时清抱着云执,就在他撞进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时清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透明面板好像闪了一下。

    她把面板划拉开,才发现并不是错觉。

    炮灰面板像是突然没了信号一样,所有的数据全都变成乱码,紧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时清茫然地看着这一变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跟云执有关系?

    炮灰面板的数据全被格式掉,包括任务身份以及生命值。

    瞬息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面板:...

    [宿主您好,杠精系统为您服务。]

    “……”

    时清眼尾抽动,沉默了。

    还没完没了?

    [恭喜宿主解锁本系统,本系统跟《庶女逆袭》系统不同。有人走捷径获取气运,本系统的任务旨在帮她们认清身份跟现实,教她们脚踏实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宿主越杠,《庶女逆袭》系统所夺走的本世界气运便会越弱,等任务完成时,便是本系统自觉离开时。]

    [若是任务失败,宿主按原剧情死亡,本世界所有人物失去自己的思想,成为系统吸食气运的工具人。]

    时清看了眼,目前杠精值:百分之三十。

    任务:让原本就是庶女出身的钱大人清醒一点。

    “??!!!”

    时清无声骂了句,艹!

    这么劲爆吗?

    一直看不起庶女的钱大人,其实是庶女出身?

    这事钱大人本人知道吗?

    时清莫名激动起来。

    总感觉这趟回京,有热闹看了。

    左右都是系统,反正哪个都一样。

    时清拍拍云执的背,“宝贝,我感觉你做了件大事。”

    肯定是云执梦里的选择影响了什么,蝴蝶效应波及到她身上来了。

    云执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仰头看时清。

    时清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想不想来点深夜诱惑,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

    而此时远在京城皇宫里的五皇女,从梦中醒来,被反噬的一口血吐在床边帐子上。

    她本以为可以除掉云执,结果没成想都没有时清的记忆了,他还保留着有时清之时的习惯。

    这副身体越发的差了,而本来早该死的时清却是活蹦乱跳。

    五皇女抹掉嘴角鲜血,眸光幽深。

    时清。

    清晨,天亮。

    时清神清气爽,云执虽然下唇瓣的伤口还在,但衣襟下的痕迹更多,一时间也不知道分神去想哪一块疼不疼。

    他擦拭着剑鞘,准备回京就把这块碎掉的宝石换掉。

    “你说给我买剑穗,买什么样的?”云执问时清,“我要那种好看的。”

    时清靠着车壁嗑瓜子,“咱不浪费钱,回京我亲手给你做一个。”

    “……”云执默默地把剑收起来。

    时清瞪他,“嗳?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指着那花里胡哨的剑鞘,“你还好意思嫌弃我的审美?”

    时清扑过去,云执笑着拦住她,嘴硬的说,“你不懂,那多好看。”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她小时大人,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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