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7(2/2)
学渣自有学渣的出路,吃不上拼读书成绩的那口饭,靠别的本事亦是可以的,真没到为了游戏公司那点年薪就卖命低头的地步。
金主劝不动她,找到社长来说情。
社长夹在中间两难,不好得罪那家游戏公司,单独聊的时候还是跟乔言实话实说了。社长的意思简单明了,他不干涉乔言的选择,将好坏两方面都讲了讲,好的一面就是上头那些,乔言本身开店开得挺顺利,没必要非得折腾,坏的一面就稍微悲观消极点,总而言之就是做生意有风险,乔言肯定不能靠漫画吃一辈子,热度再撑个三年五年都够呛,以后很大可能还是寂寂无名,画不出多大的名头来。
搞创作挺残酷的,绝大部分创作者的花开周期都短,大浪淘沙过后能留下的只有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剩下的那些,要么白白浪费精力,要么一时崭露头角,但最终也掀不起多大风浪,顶多赚几年小钱。
别看乔言现在是靠画画赚钱了,可几年后,也许她早溺死在时代的大流中了,到时候谁还记得她和她的作品。
届时挣周边和版权费是不要想了,还有没有毅力坚持下去都是问题。
社长把话讲得非常现实,他从业以来带过的画手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清,然而还留下的万里挑一,压根没几个。
遥想零几年到一几年的纸媒时代,那会儿实体漫画的前景多红火,他当时还在出名的漫画社当主编来着,当初谁能料到后来纸媒会全方面没落,以及某几家文娱公司作妖,对漫画行业形成压倒性的压榨垄断,导致国内的漫画发展不进反退,甚至逼得部分人只能认命投奔出走,必须另谋出路。
任何行业都没有永远的稳定,此一时彼一时,局内者能做的只有争取当下的利益最大化,并且尽量将目光放得长远些,以免自己被大流的巨浪拍死在沙滩上。
乔言听进去了社长的话,懂那些道理,但她还是不改变主意。
乔言这人没啥远大志向,高瞻远瞩的打算她做不来,想太多了感觉烦,只愿安稳些。她喜欢随心所欲画画,不乐意进游戏公司搞什么插画原画,那都不适合她。
>本来自小就是懒骨头闲鱼,突然要让她进公司996爆肝,那百分百是不可能的。何况她对明年乐观着呢,准备努力经营卡法,争取多挣点当小老板的辛苦钱。
给自己打工的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再高的年薪都替代不了那种踏实满足感。
金主还想再加码,死心眼要挖走乔言。乔言干脆不理人了,懒得给眼神。
许是她态度过于坚决,最终那边像是放弃了,不过金主的意思是希望以后能长期合作,价格方面好商量。
这点乔言倒是接受,爽快就答应。
只要钱到位,其它的什么都好说,要求再苛刻都可以尽力满足甲方爸爸。
乔言同周希云说了这个,但也只是随意提一句,并未细讲,连那家公司的名字都没告诉。想来不是很重要的事,没必要说那么多。
周希云知道乔言在接外包单子,亦没太在乎。另外,在那期间,还有另一件事让周希云更加介意。
又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宋辛余再出现了,偏偏在这时候找上乔言。
宋辛余可真的是稀客,回国两个月左右,却一大半时间都不在国内待着,自上次周慧文庆生宴后竟然又出去了一趟,前两天才回来,且一有假期就约乔言出去聚聚,请乔言吃饭。
——早前的人情还没还的,终于要还了。
要不是收到对方的微信,乔言早忘了这茬,本就满心沉在周家和自己的事上,乍然被这么一提醒,还有些为难到底去不去。
好像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最近几天没什么事,各方面都空闲。
乔言对周希云说了这个,没瞒着,大方就告知了。
在她心里,自己只是赴一位朋友的约,不值得在意,因而没心眼就说了,表示明晚吃完饭就回来,还随口问周希云要不要去。
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朋友,周希云不是不认识宋辛余,见面吃顿饭多正常,明儿要是一块儿去了,正巧也能出去散心。
周希云肯定不去,与宋辛余关系冷淡,没熟到那种程度。她不拦着乔言去交朋友,不会借着占有欲的由头就强行要求乔言必须与宋辛余断了或怎样,更是连那些有的没的都不会说一句。
女友与朋友见面聚会不应该阻拦,不成熟不健全的人才那么做。
周希云不仅同意乔言外出见宋辛余,还帮乔言把明天要穿的衣物都找好了。短袖配牛仔裤,外搭几十块钱一双的平底鞋,绝对朴实且舒适的打扮。
乔言拎着那套衣服瞅了瞅,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她问∶"是不是太素了点?"
周希云漫不经心说∶"也不是外人,搞太麻烦了没必要。"
乔言斟酌了下,"有道理,明天还要开车,穿裙子不方便。
"开车别喝酒。"周希云说,"记得点茶水,要不就喝饮料。"
乔言说∶"可以喊代驾,不影响。"
"大晚上的代驾也不安全,"周希云接道,侧侧身看她,"要是喝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乔言颔首,比"OK"手势。
女朋友过于贴心,方方面面的顾虑都想到了,比她想得要全面。她挺吃暖心这一套,不论周希云讲什么都愿意听。
周希云十足女友力,过一会儿连包包都为乔言找好了,还往里头塞湿纸巾和口红。只是那口红不是乔言的,而是她自己平时常用的那支,不合乔言的风格。
明天有约会,这晚适宜早点休息。
乔言十点就躺床上瘫着,十点十分就熄灯合眼。周希云上床的时间也早,关灯后就上去了。
但躺得早不一定睡得早,过后能不能顺利入梦不一定。
乔言心大酝酿困意,可不多时就察觉到了异常,当感觉到周希云拉开旁边的抽屉时,她转头不解问∶"咋了,你找什么?"
周希云轻声说∶"没什么……"
再后面,没什么成了一句空话。
乔言只感到身上一沉,对方压下来了,再是被子盖到头顶上,鼻间净是周希云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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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以来的沉重终是在这场暗自吃味里缓解了,积压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她们太集中关注长辈那边了,现在适当有点别的小事插进来,倒教双方的心里都轻松许多。
乔言身上出了汗,很痛快。
累了就是最安逸的,可以静静地趴那里,沉进柔软之中。
周希云枕—边,挨近碰碰她的额头,拂开她脖子上黏着的头发,吻她红润的唇,温声说∶"明晚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