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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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方低声道:“燕山。”

    “你与我讲一讲,跟着李将军那几年的事情吧?”

    他嘴唇细微地开合了两次,并不问缘由,极顺从地依言作答:“那个时候他告诉我,说大奕日薄西山,已经时日无多,待新王朝建立,观家忠于高阳皇室人尽皆知,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若想要保全你们,只能让自己居于高位。”

    燕山深重地吐出一口气,“最初几年我随他南征北战,到过很多地方,参与过几场声势浩大的死战。但直到新帝登基,我的军阶都不怎么高,仅到中郎将而已。”

    “可即使如此,仍有用心险恶之人看不过眼,把当初我曾在观家军服役的事捅了上去,后来连中郎将也没得做,被打回去接着任校尉。”

    言至此处,观亭月瞧见他眉峰轻浅地聚拢,嗓音骤转,“我那时气急了,简直恨到骨血里。趁其醉酒不备,雇人不动声色地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要博取功名利禄,封侯拜相,光靠自己一腔孤勇是不够的,还得学会怎么在暗潮汹涌的官场上立足脚跟。于是我也逐渐开始左右逢源,借李邺的东风,结识朝廷中那些能够为我所用之人……”

    她抱着双腿,一言不发地听他讲述多年以前从未了解过的往昔,听他在如临深渊的处境下,一寸一寸,刮骨重塑似的改变自己。

    只言片语,便已是韶华流过,岁月如驰。

    燕山的目光一直没有与她接触,长睫如羽,垂眸就遮住了大半眼瞳。

    “……之后我受封安定侯,却只能经年驻守在淮化那种地方,对外面所知甚少。”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四处派人打听你们的消息。”

    他说到这里,嗓音倏忽而止,喉头却上下滚了滚,言语尽数压在咽喉当中。

    “可乱世刚得一统,各地的户籍还未重建,根本找不到任何观家人的下落。”观亭月依然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看着燕山用力收紧撑在床上的手,青筋嶙峋。

    “而你们都又改了名姓,我……”

    话语未落,手背突然被一抹柔暖所握,温润细腻如山涧之水。

    他还没来得及回神,唇上蓦地让微凉的柔软触感覆盖,在短短眨眼间,便占据了一切的意识。

    继而渐次放大,清晰,避无可避。

    观亭月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

    因而燕山后半截话尽数堵住了,也忘记了原本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有一线酥麻顺着指尖缠绕

    上他心脉,喉头登时一紧,居然隐隐发痒。

    她人带着病气,于是嘴唇也显得缺少血热,吻得不深,亦不浓烈,轻描淡写又蜻蜓点水。

    燕山在怔愣片刻后,迟缓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掩埋在最幽暗处,他惦念了上千个日夜的心绪骤然唤醒,就像是镜湖中投下的石子,涟漪万千而起。

    他在那单薄的柔软辗转至唇峰时,突然猛地扣住观亭月的头,不由分说地加重了这个吻。

    从唇缝探入纠缠,几近用力的反客为主,偏不愿她那样敷衍。

    燕山能听见两人唇齿轻触的声音,感觉到她苍白的脸渐次回暖,苦涩的药汁辗转在舌尖。

    依稀,还能察觉出因自己轻狂而换来的,她不甚明显的反抗。

    燕山不断的索吻,几近沉迷,总觉得不够,还是觉得不够……

    他嘴里的味道很干净,带着男子独有的温热阳刚,说是霸道倒不如说是情难自控。

    直到他自己都感觉到气息渐短,才终于放缓了节奏,然而在松开观亭月之前,却捉着她的手,略一用力,往后将她压在床上。

    四面“咯吱”一声响。

    还好金词萱这床铺得厚实,观亭月乍然被他横冲直撞地这么一推,险些碰到伤口,她刚包扎完,都不晓得有没有在结痂。

    此刻,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下来。

    桌上没点灯,屋内是晦暗幽邃的一大片。

    她躺在下面,视线径直同燕山的交汇。

    他吐息十分灼热,许是方才发了场疯,自己都还没缓过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眼蒙了层水雾似的湿润。

    观亭月瞧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虚弱地笑:“干什么?我还伤着呢。”

    后者双眸里的光逐渐归位,知道是清醒了。但他人听罢这话,表情竟有些不服地愠色。

    燕山嘴角的筋肉轻轻咬动,继而他低头下去,吻落在她耳垂、颈项和锁骨间,不依不饶地细细啜吸,大有要解她衣襟的架势。

    观亭月挣了两下,禁锢太紧,没能挣开,只好无奈道:“燕山。”

    “你也就是看我现在受伤了不敢轻易动武,有本事,等我伤好了你再这样试试?”

    他闻言撑起身来,倒是承认得坦坦荡荡:“你说得对。”

    “我就是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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