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温素雪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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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先天不足,身体内匮乏的灵力难以驾驭这个仙术。而有着奇筋异骨的昆鹫只修习了一年时间,就能凝出实力不凡的树妖。

    天赋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这是后天努力也没法追上的差距。

    藤鞭实在是太多,战场上的情势立刻发生了转变。刚刚还是拼命挣扎做出攻击的啾啾占据上风,转眼间,昆鹫就占据了主导。

    被废物伤了脸的屈辱让他红了眼,操纵树妖的藤蔓疯狂鞭打,密密麻麻,十余根鞭子让人根本无暇思考,只能靠本能去躲闪。

    啾啾一只手臂已经断掉了。刚才一根腰粗的藤鞭打来,她正在躲另外两处攻击,完全没法闪开。那一下痛到她以为自己身体报废了,脑袋里一片白光,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发现左手臂只能软软挂在身上,青紫一片——估计骨头全被敲碎了。

    藤蔓在头顶织网覆盖,不等她做出对策,一条细鞭又悄悄缠上她脚踝,拽着她往树根方向重重一拖,无数倒刺划过身体,旧伤还没愈合,新伤再次叠加。

    最后那根细鞭破土而出,下面一截竟比其它所有藤蔓都要粗壮,仿佛是树妖的另一只手,卷起她,将她扬在空中,又狠狠往地上一摔!

    “砰——”

    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胸膛仿佛被贯穿一般的疼痛,啾啾吐出口血,呼吸已经急促到近乎衰竭,如果不长开嘴,她根本就没办法呼吸。

    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树妖静止了下来,须臾后化作绿色萤火消散在半空。啾啾眼睛被血覆盖住,她只能尽可能找到一个方向,努力往那边爬过去。

    背后传来昆鹫阴沉的笑声。

    “你不是挺厉害吗?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也不太好受。

    到底是个炼气期,就算天赋异禀,也很难撑完刚才那种激烈的战斗,不管是灵力还是体力,现在都在崩溃的边缘。

    “废物就是废物。”他嗤笑,“你是棠家亲女儿又如何?区区一个灵体残疾,换我,我也不要你这女儿,我也只宠棠鹊。”

    啾啾靠坐在墙壁边,慢慢抬起头看他。

    她和棠鹊的身份,一直都是个秘密。从爹娘宣布棠鹊永远是他们的女儿那一天起,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没人会宣张这事——因为会对棠鹊不利。大家都爱棠鹊。新笔趣阁

    啾啾沾了血的眼睛红成一片,明亮得吓人。她一点一点,费力地抬起手,掌心对向朝她缓步走来的昆鹫。

    细碎的绿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最后迸发射出。

    昆鹫躲都没躲,只是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那根脆弱的木刺就被拍进了地面。

    啾啾的木刺本来有箭矢粗细,顶端尖细,密集如雨。可现在她能凝出的木刺,只有绣花针那么细。昆鹫只瞥了一眼,就笑起来。

    “废物。”他又骂了一声,也抬起手,掌心的光嗖的发射过来!

    啾啾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痛。

    昆鹫的木刺比她的粗实许多,直直扎入了她竖起的手掌。

    新的血从手心手背溢出。她好像流了很多血,身体都快干涸了。

    “你喜欢这一招,我就用这一招陪你玩。”昆鹫终于站定,居高临下地对她冷笑,“来啊,站起来,继续你的拿手好戏。你不是挺会这个的吗?噗呲一声。”

    想到这个,怒气又在心底扫荡。

    昆鹫来到太初宗后,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棠鸠的攻击。刚才被她伤了脸,而上一次被她刺穿了手臂。真是奇耻大辱。

    啾啾的手掌还没放下,那根木刺留在掌心,她吭都没吭一声,就那样抬着手对准他。

    掌心细碎的绿光凝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消散在半空,明显是灵力全无了。

    昆鹫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抓住她手腕,凑向自己胸膛。

    少年深棕色的眼睛扩张放大,扬声吼叫:“来啊,继续啊,来杀我啊,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啾啾掌心的绿光一次次凝聚,又一次次无功而返地消散。手掌上穿插的木刺被撞动,让那血洞里的血液流得更欢。她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脸色惨白。

    她静静地注视着昆鹫的眼睛。

    在他脸颊凑拢她,对她咧着嘴大笑时,她突然淡淡地开口:“噗呲。”

    ——什么?

    昆鹫一愣。

    下一刻。

    噗呲——

    一声响。

    昆鹫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胸膛正中间,没入了一根短短的铁箭,灵力从那个地方被疯狂地汲取抽空,与此同时,紫色毒素如树须一般在皮肤上扩散,显然铁箭上有专门针对修士而设的咒令。

    啾啾依然安静地看着他眼睛。

    少女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茫然,没有动摇,没有后悔,有如一潭死水。

    她曾经的师父,是个很有觉悟的坏人。

    不仅对她说“坏人要有坏人的样子”,还在把她送回棠家前给她戴上这副袖箭,然后用宽厚的手掌摸着她脑袋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丫头,你要学会暗箭伤人。”

    沂山派弟子已经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起身列阵。

    然而下一秒,那火焰似的少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根本不给他们出手机会,便砰地几声,将他们捏得稀碎。

    “怎么回事!”外面又有人扬起声音,紧张惶恐,“刚刚那是什么响动!”

    脚步声纷至沓来。

    刚一进门,几人便瞧见空中漂浮的血雾——师弟们已经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让众人惊骇不已,猛地抽出长刀。

    为首的弟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慢慢靠近,然而走了两步,却没有任何脚步声跟上来。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正好“扑通”一声,一具身体软绵绵倒在他脚边,脖子已经折断,死相恐怖。

    刚刚还跟在他身后的喽啰们,瞬息之间,悉数毙命。

    为首弟子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紧张得不停吞咽,脖子处凉得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

    他声音蓦地一停,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个少年,年轻细瘦,微挑的瑞凤眼凌厉而含笑。

    这人是谁?他做的?怎么做到的?

    弟子脑中不受控制地塞满了问号,明明对方只有筑基后期修为,他已经半步金丹了,可现在心却颤栗到极点。泥地、虫鸣、血腥气,都如同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他身上,告诉他死期将至。

    不要怕不要怕。对方比自己还差几个小台阶。

    为首弟子张了张嘴,扬声要喊:“救——”

    可惜接下来,他声音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目光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年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红笺,随着动作而摇晃,上面隐约的金光也跟着流动,宛如最招摇的烈火,艳丽惊人。

    然后,“咔擦”,他听见自己颈骨被他捏碎的声音。

    最后一个人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宛如烂泥。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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