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第 8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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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啾啾占据上风,转眼间,昆鹫就占据了主导。

    被废物伤了脸的屈辱让他红了眼,操纵树妖的藤蔓疯狂鞭打,密密麻麻,十余根鞭子让人根本无暇思考,只能靠本能去躲闪。

    啾啾一只手臂已经断掉了。刚才一根腰粗的藤鞭打来,她正在躲另外两处攻击,完全没法闪开。那一下痛到她以为自己身体报废了,脑袋里一片白光,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发现左手臂只能软软挂在身上,青紫一片——估计骨头全被敲碎了。

    藤蔓在头顶织网覆盖,不等她做出对策,一条细鞭又悄悄缠上她脚踝,拽着她往树根方向重重一拖,无数倒刺划过身体,旧伤还没愈合,新伤再次叠加。

    最后那根细鞭破土而出,下面一截竟比其它所有藤蔓都要粗壮,仿佛是树妖的另一只手,卷起她,将她扬在空中,又狠狠往地上一摔!

    “砰——”

    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胸膛仿佛被贯穿一般的疼痛,啾啾吐出口血,呼吸已经急促到近乎衰竭,如果不长开嘴,她根本就没办法呼吸。

    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树妖静止了下来,须臾后化作绿色萤火消散在半空。啾啾眼睛被血覆盖住,她只能尽可能找到一个方向,努力往那边爬过去。

    背后传来昆鹫阴沉的笑声。

    “你不是挺厉害吗?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也不太好受。

    到底是个炼气期,就算天赋异禀,也很难撑完刚才那种激烈的战斗,不管是灵力还是体力,现在都在崩溃的边缘。

    “废物就是废物。”他嗤笑,“你是棠家亲女儿又如何?区区一个灵体残疾,换我,我也不要你这女儿,我也只宠棠鹊。”

    啾啾靠坐在墙壁边,慢慢抬起头看他。

    她和棠鹊的身份,一直都是个秘密。从爹娘宣布棠鹊永远是他们的女儿那一天起,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没人会宣张这事——因为会对棠鹊不利。大家都爱棠鹊。

    啾啾沾了血的眼睛红成一片,明亮得吓人。她一点一点,费力地抬起手,掌心对向朝她缓步走来的昆鹫。

    细碎的绿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最后迸发射出。

    昆鹫躲都没躲,只是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那根脆弱的木刺就被拍进了地面。

    啾啾的木刺本来有箭矢粗细,顶端尖细,密集如雨。可现在她能凝出的木刺,只有绣花针那么细。昆鹫只瞥了一眼,就笑起来。

    “废物。”他又骂了一声,也抬起手,掌心的光嗖的发射过来!

    啾啾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痛。

    昆鹫的木刺比她的粗实许多,直直扎入了她竖起的手掌。

    新的血从手心手背溢出。她好像流了很多血,身体都快干涸了。

    “你喜欢这一招,我就用这一招陪你玩。”昆鹫终于站定,居高临下地对她冷笑,“来啊,站起来,继续你的拿手好戏。你不是挺会这个的吗?噗呲一声。”

    想到这个,怒气又在心底扫荡。

    昆鹫来到太初宗后,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棠鸠的攻击。刚才被她伤了脸,而上一次被她刺穿了手臂。真是奇耻大辱。

    啾啾的手掌还没放下,那根木刺留在掌心,她吭都没吭一声,就那样抬着手对准他。

    掌心细碎的绿光凝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消散在半空,明显是灵力全无了。

    昆鹫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抓住她手腕,凑向自己胸膛。

    少年深棕色的眼睛扩张放大,扬声吼叫:“来啊,继续啊,来杀我啊,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啾啾掌心的绿光一次次凝聚,又一次次无功而返地消散。手掌上穿插的木刺被撞动,让那血洞里的血液流得更欢。她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脸色惨白。

    她静静地注视着昆鹫的眼睛。

    在他脸颊凑拢她,对她咧着嘴大笑时,她突然淡淡地开口:“噗呲。”

    ——什么?

    昆鹫一愣。

    下一刻。

    噗呲——

    一声响。

    昆鹫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胸膛正中间,没入了一根短短的铁箭,灵力从那个地方被疯狂地汲取抽空,与此同时,紫色毒素如树须一般在皮肤上扩散,显然铁箭上有专门针对修士而设的咒令。

    啾啾依然安静地看着他眼睛。

    少女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茫然,没有动摇,没有后悔,有如一潭死水。

    她曾经的师父,是个很有觉悟的坏人。M..coM

    不仅对她说“坏人要有坏人的样子”,还在把她送回棠家前给她戴上这副袖箭,然后用宽厚的手掌摸着她脑袋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丫头,你要学会暗箭伤人。”

    他扫了封疆一眼,封疆则侧目瞧着他徒儿,微微怔忪。

    徒弟得到了认可,作为师父自然应该欣慰。封疆也确实欣慰了,可这其中又掺杂了点莫名的难言。

    棠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问起封疆这个问题,只会让他皱皱眉,心里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楚。便如一年前棠折之带着他两个妹妹来见他时那样。

    棠鹊天资上佳,通透懂事,是个值得精心培养的好苗子。

    而棠鸠——

    不记得了。

    确实不记得了。在她哥哥姐姐的光华面前,她宛如一道灰暗的阴影,沉默地泯然于众人之中,只隐隐约约顶着标签——棠折之和棠鹊的妹妹。他顺水人情收下的小徒弟。

    不值得费心,也不值得在意。

    甚至棠鸠自己也该有自觉,若非她哥哥姐姐,她根本无缘入他座下。她该明白,也该摆正自己位置,莫惹是非。

    所以半年前他震怒,若非棠折之跪地为她求情,他本会罚她在焦火山呆三年。

    可现在这道灰暗的影子却从焦火山的浊烟中走了出来,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也能看清楚她犀利的光芒,驱云散雾。明明未曾培养过她,她却能木秀于林。

    而她大放异彩的东西,非他所授。

    封疆闭了闭眼。

    棠鸠已经是炼气大圆满境界了,竟然比棠鹊修为还高出几个小台阶。可这灵根经脉,依然杂质遍生,残破不堪。

    也许不必太在意。也许这将是她此生中最为耀眼的一日。

    只此一日。

    ……

    啾啾觉得现在很像是升旗仪式里校长讲话的环节,而她是队伍中开小差的中学生。

    她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个一闪而过的黑色影子。

    顿了两秒,啾啾回忆起自己来这里的支线目的,便稍稍偏过头,拿出标准的在大集合中说小话的姿势:“钟棘。”

    “啊?”

    对方并没有集合的自觉,吐出个引人侧目的郁躁音节。

    啾啾问:“我刚刚看到我要找的狗跑过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它牵回来?”

    “……”钟棘愣了愣,一言难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因为我现在走不开。”啾啾诚实。

    她还在参加升旗仪式。封疆也好、孤灯也好,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一走了之也太狂妄了,她虽然没什么情绪,有时候很勇,但不代表她这么嚣张。

    “如果大黄再跑远了的话就不好找了。我会给你报酬。”

    “我不需要你的报酬。”钟棘提声。

    他眉生得乌黑秀致,眉峰在最恰到好处的点折出矜贵浅淡的弧度,这会儿这双过于漂亮的眉拧起,斜压向双眼,不悦的躁气冲散了雌雄莫辨的艳丽。他捏着手,不爽:“活要见狗,死要见尸是吗?”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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