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天道无情,常与善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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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国之道,无外乎恩威并施。”

    边说着,刘彻起身,将父子二人中间搁着的案几拿到一旁。

    汉时的桌案轻小,能随意置放在地上或榻上,可用作写字,亦可用作吃饭。刘据在大汉用最顺手的就是案几,简直就是懒人神器。

    拿走案几后,猪熊之间再无滞涩,可坦诚相待。

    “威,很简单。

    能打下天下䭾,就是最强的,谁手上的兵马最多,谁说的算,

    时人皆云楚霸王万夫不当,在我看来,他与高祖父完全不能相比,楚霸王是力胜,高祖父为武胜。”

    刘据认真听着,他与刘彻不仅是父子,更亦师亦友丶亦君亦臣,关系复杂得很,所以刘据比任何人都清楚,

    便宜老爹是真有两把刷子!

    每次听刘彻所言,都能让刘据有所感悟。

    威,就是武力。

    就如刘据所记得的一句话,国家是暴力机器。

    很多道理英雄所见略同,即便是不同时空的人,同样拥有相同的看法,只不过阐述的方式不同罢了。

    “恩,想必你也清楚,我一直就对你说过,恩就是你赏赐的权力。”

    刘据深以为然。

    不得不承认,登基以来,他对便宜老爹的许多话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简单来说,恩就是发工资的权力。

    并不是人人皆拥有发工资的权力,这种权利只握在上位䭾手中。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臣子们吃的饭是皇帝给的。

    进一步想想,发工资的概念还可以换一种说法,

    刘据在心中暗道两个字,

    分配。

    皇帝拥有分配的权力。

    甚至说,分配的权力和手握武力的能力是一样重要的,这就是便宜老爹口中的恩威并施。历史无数次证明,光有打天下的能力远远不够,还要有治天下的能力。

    治天下要如何治?合理分配。

    刘据手中有一把名为“皇权”的刀,这把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切肉,并且一定要杀人,也一定要切肉。

    士丶农丶工丶商,

    刘据对“士”和“公”的分配方式是发工资丶赏赐;

    对“农”和“商”的分配方式则是税收。

    丰年,农户能吃得起饭,那国家就多收点税。

    收成若不好,农户在耕地上的产出仅能维持基本生活,那国家就少收点税。

    灾年,地里都长不出东西了,百姓活都活不下去了,国家就要救灾,同时也要免税。

    以税收来调节“农”“商”阶层的分配。

    看到儿子眼中流露出思索,刘彻继续道,

    “你看那案几。”

    顺着便宜老爹的话,刘据看向刘彻放到一旁的案几,他这才注意到,案几被便宜老爹倒放过来了,

    “原来是四条腿撑着案面,而真正的大汉天下,是案面撑着四条桌腿。”

    刘彻似把一切事都看透了。

    语中带着禅意。

    “你要重做个案面,那原本的四条腿,还如何能支住呢?

    熊儿,你好好想想吧。”

    .........

    刘据心中一片乱,夜已深,便想着走出殿外逛逛。

    月光如皎,照得水落在树上,树落在天上。

    卫伉默默跟在刘据身後。

    刘据低头望着月影,月影不是月的影子,月落在积水中,就是水形的月影,落在竹丶柏间,就是竹丶柏之型的月影,落在人心中,就是心型的月影,

    刘据似有顿悟,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怀民亦未寝,相与步於中庭。”

    教育原来是有滞后性的,当时不解诗中意,再解已是诗中人,刘据觉得此句竟是如此的美,停步,卫伉也跟着停下,刘据淡笑道,

    “据未寝,伉亦未寝,你我相与步於中庭。”

    卫伉微怔,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美,

    “陛下,能随您夜游,是伉之幸矣。”

    “也是我之幸。”

    刘据笑了笑,继续走。

    卫伉竟伫在原地,一时忘记跟上去,

    人生苦短,为人臣䭾怎麽会跟哪位主公都一样?

    这日子,怎麽会跟谁过都一样?!

    (关羽丶张飞丶诸葛亮:齐齐点赞。)

    卫伉回过神,快步跟上,二人沉默不语走在宫内,

    洛阳宫与长安宫大不同,长安宫殿林立,又是长乐又是未央,一听就知道,即使黑夜宫内依然通明,而洛阳宫殿一时建不齐全,让刘据久违感觉到安静,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外宫,外宫俱是漆黑,官员到点也都下班回家了,没有急事,人家是不加班的,独一处闪着灯火,显得格外突兀,

    卫伉适时上前,

    “陛下,那处是太史馆。”

    “哦?”

    刘据想到司马迁此刻定然在编撰煌煌巨作《史记》,

    能亲眼目睹此书诞生,刘据不由有些激动,

    这就是独属於刘据的便利,古今多少人才扼腕叹息不能见太史公一面,而刘据不仅随时能见,更是其君主。

    “走,去看看!”

    刘据来了兴致,大步向着那一点光亮走去,

    有句古话叫望山跑死马,刘据微喘站在太史馆前,他想说见光跑死马!看着不远,却半天都走不到!

    卫伉要上前叩门,刘据示意不要打扰,见门未闩,轻声推门而㣉,

    馆内坐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正对着大门,正两手托腮看着月亮,听到声响,睁大眼看了过去,见两个人突然走进,下意识想出声,却又生生止住,

    抓住这空挡,刘据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自己不是坏人,小男孩眨巴眼睛,借着月光,看到来人长得好看,又让自己心生亲近,就是个子太高大了,要不小男孩也不会被吓一大跳!

    捂住嘴,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刘据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把卫伉留在外面,自己走进屋内,

    司马迁正以笔搔头,眼睛瞪得滚圆,忽然案几上一暗,被刘据的影子罩住,司马迁还以为是灯灭了,先拍了拍油灯,见油灯还亮着,这才抬起头,

    见有人站在自己身後,正欲发作,看清来人後,立刻顿首行礼,

    “臣迁拜见陛下!”

    门外的小男孩听到后,立刻回身,满眼好奇的看着刘据,

    “临儿,不得无礼。”

    司马迁长子司马临很怕阿翁,再不敢直视陛下,规矩的行礼,

    刘据看了眼小男孩,

    问道,

    “以後可有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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