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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神色大恸:“徐玉嶂参他……与老臣意图谋逆。”
宋澜听到这里,已经是怒火中烧:“总揽朝政的是徐玉嶂,他却掉头攀污你们,这岂不是颠倒黑白?”
“谁说不是。”
“父皇尽信了他的狗屁?”
怀王点了点头:“无论老太师在臣府上说的是如何一番忧国忧民之言,可老太师见老臣是真,先帝便信了徐玉嶂的话,将老太师下了狱,也将老臣押在了府中。”
怀王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厅里的景致,桌椅案几似乎都有些年头了,他看了一会儿,喃喃说:“从徐玉璋上奏参老太师,到先帝下令抄斩梅氏一族,前后不过五日,老臣就是在这里,接了那旨意。”
原是天顺五年,勤勤恳恳的老太师梅时庸被一朝下狱,在上柱国徐玉璋的攀诬之下,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尽数倒戈,纷纷指责梅时庸父子确有不臣之心,先帝盛怒之下不加详查,当即就将人下了狱。
宋澜起身,袍袖之下的手抖得厉害:“皇叔也不曾辩驳么?”
怀王苦笑:“陛下有心打压朝臣,老臣辩驳何用?”
宋澜一怔,想起自己父皇那般冷酷无情的作风,登时就没了言语。
依着怀王所言,梅时庸当时任朝中一品要职,梅成儒也任中书侍郎,其他旁支亲属在朝为官的更是数不胜数。先帝若是真的有心除了梅氏一族,任凭梅时庸和怀王如何辩驳都是没用的。
累世官卿毁于一旦,也不过源自于帝王的一丝忌惮之心。
怀王见宋澜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又叹了口气,“当时老太师被下狱,老臣暗中派人探望过,老太师却与老臣的人说,陛下提防之心已起,梅家必不可能全身而退,梅氏一族为国为民,到头来死于君王算计,也算鞠躬尽瘁。他揽下罪责,使老臣撇清了干系,在那罪状上画了押。”
不过是十五年前的旧案,宋澜却听得眼眶都红了:“而后便……株了九族?”
“梅氏的死有冤屈,史册上便语焉不详,实则只有父族四、母族三,株了七族,统共一百三十四口人。”
那便是说梅氏的妻族逃过了这一劫难,宋澜心里盘算着梅砚的身世,稍稍定了定。
怀王也已经想到此事,问:“陛下,当年老太师还有两个孙儿,事发以后老臣本想设法留下这两条血脉,可派人去梅家的时候,那两个孙儿已经不在了,老臣还以为他们也已经被下了死牢,莫不是……”
宋澜摇头:“朕还没问过少傅。”
宋澜虽不敢明说梅砚就是当年梅时庸的孙子,但怀王听得出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故人的后辈尚存于世,他一时大为激动。
宋澜心中却乱得很,不过两日光景,事情已经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他以为梅砚逼死先帝乃是存了谋逆之心,却不想是他的父皇对不起梅氏一族。
他甚至不敢再想前事。
那些幼时孤苦伶仃,得梅砚一路扶持,温言笑语的往事。
那些登基以后苦大仇深,他与梅砚反目成仇,犯下的那等荒唐之举。
宋澜往外走,心口隐隐作痛,忍不住扶了门框。
怀王见势不好,上前询问:“陛下?”
宋澜道无妨,“这事乱得很,朕先回去,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