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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在这片森林里,付涼回忆起自己童年的梦魇来。
伦敦城,绞刑架,认领文书上签字的孩子,还有……他母亲的尸体。
书中只写:他轻轻笑了,毫无怜悯地将那些纸张丢到了地上,随后转身离去。
文字无声,唐烛并不能窥探到他藏匿其中的压抑情绪。
可当真正看着青年的背影渐行渐远时,他知道自己无法袖手旁观。
虽然毫无经验,甚至控制不了共情后的悲伤情绪。他还是选择不再听从大卫的建议,追了上去。
……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想哭的……”唐烛坐在返程的马车内,用付涼最后一块手帕擦拭眼角。
“这个……我洗干净再还你。”他吸了吸鼻子,觉得太过丢人。
“不用了。”付涼自上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啊,又被嫌弃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失态,被灌木染湿、划破甚至沾了血渍的衣裳,因熬夜与流泪发红的眼睛……
而比起自己这副德行,付涼则是衣冠楚楚,举止得体。
尤其是方才,他们与警长分别时。要不是付涼冷着脸说没时间留下来废话,估计他就得满脸苦相做一番自我介绍了。
果然,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他偷偷瞥了眼青年的侧脸,用外套遮住自己的衬衫,斟酌接下来这句话怎么说出口。
“付涼,我想了想,是我之前提出了过分的请求。”
他抿了抿唇,因为已经提前做过心里斗争,说得还算顺利:“我果然…不合适做你的……”
“衣服是谁的?”付涼将这句话拦腰斩断,并且睨了一眼他战战兢兢的模样。
唐烛被问地嗓间一哽,立即垂头看向对方所指的警用外套。
“这…这个?是别人借的,一个警员。”他捉摸不透这件衣服怎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于是里外翻找了一下,找到个姓名的刺绣。
“西里安?难道你认识他吗?”除却这个理由,唐烛是在想不出别的能令付侦探提出疑问的理由。
“不认识。”付涼冷冷道。
“哦……”他磨磨蹭蹭将黑色制服的内衬翻了回去。沉默了几秒钟,舔了舔过于干涩的下唇,下定决心道:“付涼,我其实是想说——”
“你从红湖来。”付涼冷不丁将视线挪到他脸上。
唐烛再次怔住,呆滞且迟钝地点了个头。
“只用了二十分钟。”青年凝视着他唇角旁,那里有几处灌木丛带来的细小划痕。
他恍然大悟,眼睛亮了亮,从被划破的西服马甲内,掏出一张纸。并以一种极度雀跃地口吻道:“我在马车上看了地图!发现有一条直通森林的小道!”
对方不知为何抿了抿唇,快速收回了目光:“嗯。”
他仍在继续展示那张在他手中略显小巧的地图,如同荣获奖章的孩子:“幸亏当时撕下了它。”
虽然没有帮多少忙,但每当破获案件,唐烛仅是知晓自己参与其中,便已经获得了极大满足感。
正当他默默狂欢时,青年第无数次冷声打断了他:“所以,我就当你回答过了。”
唐烛:“……”
他的动作因为这简短的话僵硬两秒。接下来,又过了半分钟,车厢内只回荡着某种独特的鼓音。
许是渡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阳光与枝叶投下的斑驳光影,于青年侧脸上并不清晰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