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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年纪轻轻一股子爹味!他们什么关系啊就来教育他?U大博士后了不起吗,又秃头又近视!唐洲脑子里的垃圾话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地疯长,但他说不出来了,抱胸冷冷看着对方,气得呼哧呼哧地直喘,最后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吐出五个字:“你不滚我滚。”
说完他就收拾起来,拎着笔记本离座要走,却被骆秉一把抓住。
像是偶像剧的经典场景,气冲冲的傲娇女主转身离开,男人终于心慌气短下意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唐洲拿捏了一个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回过头,冷冰冰地瞥一眼他的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骆秉放下手,扶了下眼镜:“你点的咖啡还没上,你走了,他们会找我付钱。”
唐洲差点举起笔记本电脑给他脑袋开瓢。
*
沈少渝又做了个漫长的梦。
但是病人的梦光怪陆离,前言不搭后语,也很难被记忆。他也许梦到薛策了,不再是校园旧事里的薛策,而就是最近的那个失望的男人。
是啊……薛策对他一定很失望吧。
只有他累吗?只有他吃苦吗?这样的对话,在四年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他从那时候已经明白自己会给薛策带去多少负担,所以如今他早已不再聊工作和心事。可他还是让薛策失望了。
他自己从没有以“很累”“很苦”作为自豪的标签。他没有试图道德绑架过谁,甚至都没有再诉苦过。可是薛策却说,“你挂断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不表达你自己的心情,因为你根本不想承担”——
是啊,他看起来如此沉重,但他的本质又是如此脆弱。
他贪恋肉欲上的满足,贪恋交融后又能及时分开的清醒感,看似在做很出格的事,实际上是个不敢直面对方的胆小鬼。
他睡得不沉,感冒药和消炎药有一阵没一阵地让他发晕,脑子里的想法光怪陆离,自我反省中夹杂着自我厌弃,对薛策的留恋和愧疚里又掺入少许“终究如此”的无可奈何。偶尔去趟厕所,连地灯都在转。洗了手回来,呆呆坐在床沿,又使劲晃了晃脑袋。
谁知道淋一场雨的后果竟这么严重。
他想,现在自己工作没了,恋人/床伴没了,家人早就没了,大概正因如此,身体终于决定自暴自弃,不必再为了谁强撑住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大门输入密码的滴滴声。而后是轻轻地一声,门把手被人拧开。
他忽然想起还有个少年人关心他。是唐洲吧,唐洲说过要给他带吃的来。他无力打招呼,但内心里又有了一点点亮光。他没有闻到小龙虾的香味,还心想唐洲终于能听话了一次。
但是唐洲平常会这么安静吗?
那人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走到门边,高大的阴影几乎肩住客厅的顶光,使他的脸色更显阴沉。沈少渝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深更半夜,病气缭绕,薛策怎么会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他的家里?
哦——他慢半拍地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换掉门锁的密码。
该换了吧。不然就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被薛策闯进房间,这已经可以够上报警的程度了。
薛策开了口: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他说得很慢,说的话本身也像一句精雕细琢过的电影台词。那双眼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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