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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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缕灵魂消散了, 顾缠却好像犯了癔症。

    手指点在唐励尧头顶,许久不动。

    她这个人啊,从来是没有太多同情心的。

    从前住在山上, 有些可怜巴巴的小动物闯进林子里想偷吃蘑菇。她瞧见了, 明知吃了会死,也不出声驱赶, 任由它生它死。

    她就和院子里那只整天趴着不动的老乌龟一个模样, 是个迟钝的冷血动物。

    而她从未意识到这有哪里不对。

    直到来到城市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学习融入社会, 她身上仿佛才有了那么一点人间烟火气。

    再到那天被顾严痛骂,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除了恐惧之外, 情感淡薄的怪物。

    与她相反,唐励尧的情感却很丰富。

    与唐励尧相处的过程中, 大概是彼此共生的关系, 她逐渐能感觉到一些情绪了,懂得了“担忧”这个词的含义, 开始担忧顾严的生死。

    不过父母不堪的往事,除了让她心里有点堵之外, 感触依然不是太多。

    现在,不知是“油”的缘故, 还是第一视角看了这女孩儿的记忆,冲击性过大,她心里很不好受。

    带给她触动的,不是女孩儿的悲惨经历,是她牵挂妹妹的那份心。

    同样都是父母双亡, 又有着差不多的年龄差, 顾缠代入“姐姐”的角度, 依稀体会到了顾严对“妹妹”的那份心。

    当她无忧无虑在山上玩耍时,顾严藏着她的油桶和满心秘密,究竟是怎样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黄昏日落的。

    年纪还小,能力不强时,每一次快要撑不下去,他是不是也像这位“姐姐”一样不断警告自己,“我不能倒下,不然就轮到妹妹了……”?

    这样一代入,她止不住越来越难过。

    “小缠?”唐励尧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

    他一清醒过来,就发现她眼神不太对。

    往常她就像一个蹩脚的演员,眼神戏只擅长惊恐,其他全靠瞪眼珠子。

    现在似乎有了点内容和层次感。

    “小缠?”他再喊一声。

    顾缠清醒过来,也不说话,走去沙发上坐下。

    唐励尧吹灭蜡烛,将灯打开:“她说什么了?”竟让顾缠有所触动。

    顾缠忽然想起来摸手机,没找到,伸手问他要:“给我哥打电话,说我……说我不舒服让他赶紧回来。”

    唐励尧想想也是,报仇的事儿回头再说,气头上万一将事情搞大了,简南柯在,可不好收场。

    电话拨过去又处于关机状态,明明刚才给顾缠驱邪时冲了会儿电,发条微信又没电了?

    他真服了:“你哥那个破手机是不是有什么纪念意义,怎么还不换?”

    也不知拿着他的金卡都去买什么了。

    “算了,咱们下楼找他们去吧。”顾缠起来穿外套。

    *

    顾严不知道梁进贤住在哪个房间,他直接去前台问。

    前台说:“这位先生……”

    她话说一半,顾严抬起头,露出帽子下黑沉沉的眼眸:“告诉我,梁进贤在哪个房间。”

    她像中了邪,面无表情地说:“梁先生已经退房离开酒店,就在十几分钟前。”

    简南柯因被唐励尧喊住,迟他几分钟,多等了一会儿电梯。此刻刚赶来,听前台说梁进贤已经离开,暗自松口气。

    顾严这口气却堵在心里,恼火到疤痕扭曲:“死老头子跑的还真快!”

    别被他逮住,非得剁碎了不可!

    伞尖撑地,简南柯靠着大理石廊柱休息,暂时不说话。

    他有种预感,自己一旦开口可能会成为出气筒,而他俨然是说不过眼前这个炮仗的。

    可他猜错了,即使他不说话也会成为出气筒。

    顾严逮着他说:“你拿什么伞啊,明明该拿扫把才对,更符合你的气质。”

    简南柯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自己的气质难道像个清洁工,顾严又冷笑说:“你就是个扫把星,出现在我周围五百米的地方准没好事。”

    幼稚,简南柯摆出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模样。

    两个人在大堂僵持了十几分钟,主要是也不知道现在该干嘛。

    简南柯整理思路,现在他有两件要紧事得做,抓蹀躞邪性,去白蛾子山找白家遗失的灵物。

    还有一件不太要紧的,抓油人。

    但按照唐励尧所讲,这兄妹俩并没有做过恶事,能够自控,没必要抓回去吧?

    即使白家那位前辈是死在白蛾子山,死在油人手中,也是上一代的恩怨,和他们兄妹俩没有关系。

    搞株连是种陋习,简南柯不喜欢这一套。

    “你带我去见一见谭梦之。”他拿定主意,对顾严说,“让我先看看她的状态,如果真是一个傀儡,我不会伤害她,说不定还能帮她找回身体。”

    顾严正在琢磨如何对付梁进贤,闻言微顿。

    “对不起,先接个电话。”简南柯拿出手机,是唐励尧打来的,“对,我和顾严先生都在大堂。”

    大堂左侧有个下沉式茶水雅座,四个人坐下后,顾缠将刚才从女鬼记忆里看到的内容讲了一遍。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唐励尧:“这是犯罪集团!小缠,你看到那间‘学校’的名字了没?”

    顾缠捧起盛着热柠檬水的马克杯,摇摇头:“没有,那些画面闪的很快。”

    若不是也有声音回荡,关键处讲的比较明白,就凭她的生活经验,未必能把这些画面串起来。

    “‘将军’。”顾严波澜不惊地说。

    “将军?”简南柯沉思十几秒钟,“那个活跃在民国,专门抢灵物和邪物的组织?”

    顾严在座位上四处找插座:“将军一直都很活跃,只是比你们这些驱魔世家懂得与时俱进,从组织变成集团,从明抢变为购买。买不到的,就以‘骗术’方式处理。所以很难察觉。”

    “事情难办了。”简南柯蹙眉。

    如果真是将军,他们内部肯定养了不少歪门邪道,拥有大量邪性武器。

    原本他们可以报警,让警方去查跳楼女死者的生平,寻找她妹妹的下落。但一有风吹草动,将军想必第一时间知悉,毁尸灭迹也说不定。

    简南柯转眼想起一件事情,早上唐律打过电话。

    他之前拜托唐律去查屠振,唐律说资助屠振的是一名古董商人,叫骆威。

    此人还是个慈善家,资助过不少孤儿院,唐律连孤儿院名单都给他发了一份。

    “屠振莫非是将军&#3034

    0;人?”简南柯翻看手机资料。

    “你才知道?”顾严声音冷冰冰的,“将军和你这头蠢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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