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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极深的口子,强行打断他的言辞。

    他拇指一抹血迹,鳞鞭甩在地面恍若一声惊雷炸响,“沈珺。”

    洛肴当即感到怀中人身形微动。他二人身形相仿,如若沈珺再欲发难,他还真不一定摁得住,只好将怀中人压了又压,用鼻音道声“你别理他”,持剑架住长鞭袭来之势。

    可话虽如此说,摇光在他掌中却仍有所感应般替他挡了数回刁钻招式,源源不绝的灵息自长剑灌注周身,青竹的鳞鞭根本近不了他分毫。

    那长鞭频频落空,更显狠辣。青竹吐了吐猩红的信子,“你们就不怕这是一出声东击西?何不担心担心却月观如今的局势。”

    “诸位长老皆镇守观中,他们倘若拦不住,我们便更拦不住,担心做什么。”

    “谁问你了?”青竹目光一转,阴恻恻道:“漌月仙君是没长嘴吗?”

    “青竹。”洛肴蓦地沉下声,任由长鞭卷上剑刃,身形逼近之时压低声音:“即然你说他已不是小白了,那抱犊山的事,就是你我二人之事,何必要牵累他人。”

    “你我之事。”青竹瞳眸淬上几分凶戾,执鞭之手血管俱狰狞呲出,“可你又为抱犊山做过什么!”

    怎料洛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死的。”

    青竹一怔,周身气焰登时哑火,长眉压得几乎遮了眼。

    “你死了?”

    “死在却月观,三山别苑内。我所算卦象向来准确得不能再准确,说是死局、便是死局。你说得不错,要是没有抱犊山,我早就不知冻死在哪条街巷,但我也已将这条命还了,不想再执着于虚无往事。倘若如此,你仍觉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无话好说。”

    “还了?”青竹衔着这两字喃喃,撩起眼皮反问:“还的清吗?”

    洛肴无声失笑,一时不知那青竹喊他“快走”的记忆是错觉,还是怨恨他“回来得太晚了”是自责衍生的假象。也许他在青竹心中,仅仅只剩下责备和怪罪。

    “原来你已经觉得‘两清’,原来你们都已经走出抱犊山了,原来唯独我仍停留在原地,原来...”青竹随手捻下片叶子,在指腹碾成粉碎,“抱犊山只有我了。”

    这话听得洛肴不禁蹙紧眉梢。如果要彻底摆脱所谓灵蛇鳞的“机缘”,自然是离青竹、离抱犊山越远越好,但他本意绝非与其断绝关联,不论如何,青竹算是他自幼至今唯一的...朋友。曾经他和沈珺还担忧过百年后他二人先一步离世,抱犊山的人皆不在了,青竹又该如何是好,怎么今日他二人还尚在,就已提前走到这一步了?

    青竹垂眸,像是心不在焉地掸着衣衫,唇边弧度倒是越扬越高,看不出喜怒。洛肴放松眉间力劲,状似不经意道:“你将我们弄到万物有灵来做什么?”

    “洛公子算卦如此准,何不自己算算?”

    洛肴跟品不出他嘲弄意味似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屈指就要装模作样地算上一卦,正欲随口糊弄过去,却见青竹倏然没了兴致,慢吞吞将鳞鞭缠回臂上,向景宁道:“小孩,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曾有两个朋友,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已经死了。今日便是他们的忌日罢。”

    洛肴自然明白青竹意有所指,却由此想到青竹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永永远远的好朋友”的时候,回首雪满长安道,若身披整城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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