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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下班回家看见保镖在喝咖啡,这算是相较善良,也堪称偶然的情况。更经常发生的是大半夜睡到一半在梦里感到鬼压床。我挣扎着醒来,才发现原本独享的大床被抢掉半张, 身上压着男人的手臂, 颈边被温热的呼吸剐蹭得泛痒;
或是忽然睡不安稳, 总感觉旁边有人, 睁眼看见床头边正好站着一抹漆黑而颀长的人影。形似黑化版长腿叔叔。
我觉得我的心脏已然强大到能速通所有恐怖游戏。
所幸发现时至今日这种手段还是吓不到我,甚至我的吐槽也逐渐犯懒后, 知难而退的杀手便不再执着于悬疑剧本。
但他就算换了个路子也没多和善。
某个半夜,我昏昏沉沉地陷在梦境里。一会儿梦到和客户喝酒,喝得浑身发热,一会儿梦到形象模糊的客户摇身一变,变成清晰无比的里包恩。我喝多了。不仅被人扶着肩膀送回房间,还莫名其妙就和看过的本子剧情一样双双滚到床上。
梦里的我摸到温热而柔韧的肌肉,上方的阴影一幢幢摇晃,抬头连天花板都看不清。
结果现实也在密密麻麻的堵滞与酸涩感里醒来。
这种梦想成真的手法只让人第一反应心想为什么不是梦到一夜暴富。
我只来得及在初醒之际缓一口气,又感到握在侧腰的力道倏地收紧。下意识地,我伸手抓住夜闯民宅的黑手党的手腕,偏头躲开压下来的人影、稍显粗重的喘息与细吻。那冰冷柔软的触感却十分耐心,摩挲在脸颊,耳朵,脖颈皮肤下攒动的脉搏。
我隐约嗅到几缕未散的硝烟味。凛冽的气息在凉夜里辗转,但更多还是那个人独有的,暖和的被窝般的味道。
颈窝纠缠着炙热的呼吸,我半醒不醒地发出几声闷哼,眼睛还困得想闭上,耳边尽是厚实的床垫不停挤动的闷响。
夜色阒静地流溢又搅乱,碾撞又温存。
我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声音,“不是说好要回来的话,会。……提前说一声吗。”
埋在颈侧的嗓音颇显喑哑,能让人清晰地察觉到声带的振动。
“你睡太早了。”杀手恰好沉到底之际停下,一边推卸责任,“我给你发了短信。”
我的手指揪紧他颈后粗硬的发根,“我一点半才睡好不好。”
里包恩:“我一点半还在工作呢。”
我讲道理:“那是你太晚了不是我太早了。”
里包恩:“反正对我来说就是太早。”
我骇然。
“小学生都不这么强词夺理了!”
“我可是黑手党啊,”男人从颈边抬起头,我不得不松开手臂。紧随衣料摩挲的声响——他还穿着相当讲究的黑西装,只是领带被胡乱丢到床底下,衬衫的纽扣也解至胸膛——稍直起身。我的视野适应了黑暗,足以看见他挑起眉毛的神情。“……Cuoricino mio(我的心肝宝贝)。”他说,语气暧昧不明地含着笑,换成意大利语道,“还这么有力气反驳,看来你已经不困了。”
“……”
我确实清醒很多,但那时还没到离职日,隔天依然得上班。虽说长久以来都习惯了有这种情况,也不免慢吞吞地耍耍赖,哼笑一声,拖延着去牵他的手。
“听不懂外国话哦。”我说。
掌心相贴的重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