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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止脸上:“做什么?”  “感谢你。”  “嗯?”鹿鸣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澜止道:“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觉得这朵花好看。”  鹿鸣明澈的眼睛近在咫尺,澜止轻吻了一下:“从前我为杀将时,心里只有兵法,修行,想着如何杀敌破军,帐外的花开了几朵,嫩芽抽了几支,我从未在意过。是你让我觉得,世间很美。”  鹿鸣噙着笑:“我有这般好吗?”  澜止诚恳:“有。”  “你既然感谢我,那……你今晚给我炖银耳汤。”  “好。”  “我还想吃野菜小馄饨。”  “好。”  鹿鸣十指扣着澜止,拎着一坛桂花酿回家去。  身后的桃花又悄然的绽开一朵,同枝并蒂。  春光暖起来后,万物苏醒,鹿鸣也没冬日那般喜欢赖床,想着出去走走。  不过鹿鸣总觉得少些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腕,从前他手腕上戴着十八子,如今十八子只剩了四颗,串成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如今他手腕上轻飘飘的,好像少点什么。  鹿鸣眼珠一动,对澜止道:“你等我片刻。”  说罢,鹿鸣摇身踏上了九霄。  伽利尊王帝魂灭后,天庭也经历了重建,新的天地法则现世,神明各司其职。  鹿鸣自由穿梭于天庭各殿,定睛瞧见月老的神殿,含笑踏了进去:“红线爷爷,你如今的殿宇是越发气派了!”  月老见有客人来了,放下手头的红线,笑道:“九色鹿,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鹿鸣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月老的红线团上:“来找你要一对姻缘绳。”  月老挤了挤眼:“你这是要给谁牵红线?”  “我和澜止。”  月老笑着摆手:“你现在修身真佛,我的红绳可管不了你。至于先战神,虽然没有再列仙班,可也跳出轮回之外,不归我管。”  “谁要你管了,编两根红绳给我戴着玩都不肯,这么小气!”说着,鹿鸣自己动手去扯月老的红线,这扯扯,那拽拽,就要给他扯成一团乱麻。  月老慌忙拦下鹿鸣:“小鹿你……你别给我扯坏了。”  月老捻了一对红绳给他:“呐,给你。”  “早拿出来不就是了。”鹿鸣收了红绳,临走时看了一眼月老牵的那些红线,有姻缘顺遂,夫妻和乐者,也有情深缘浅之人。  鹿鸣道:“如今天条不是有了新制度,为什么这些眷侣还要经历这些磨难?”  月老捋着胡子笑:“天条虽有新规,可每个人修行不同,结果自然也有不同。”  鹿鸣略点了点头,月满则缺,事满则亏,尘世百劫之地,总是很难事事万全。  鹿鸣前脚踏出了门框,又蓦的回头,抬手一挥,将一堆待结的红线顺顺当当的结成了一起。  月老一刹大惊失色:“小祖宗,你这都接坏了!”  “怎么坏了?”  “这些人是要历经劫难,才能修成正果的!你就这样接在一起了!”月老忙去看接的红线,已然浑然一体,没有重结的余地,鹿鸣把这些人的苦难全抹去了。  鹿鸣抿笑:“权当你做好事了。”  “可我这如何交代。”  “算我头上就是了。”既然都算了他头上,鹿鸣索性好事做到底,大手一挥,将他能看见的姻缘线都接了起来,满意的拍拍月老肩膀,“我帮你干了这么多活儿,不必谢我。”  月老:“……”  鹿鸣偷笑了一下,旋身走了。  月老对着满屋的红线叹了口气,随即又摇头失笑,这只调皮的小鹿!  这般也好,人间有情人终成眷属,功德一件,鹿佛慈悲,渡化有缘人,又有何不可?  鹿鸣回了小筑,把手心的红绳给澜止一个:“这个是你的。”  澜止听话的套在了手上:“你去找月老讨这个了?”  鹿鸣点头,当年他跟澜止刚相逢的时候,澜止在他手上戴了一根千机绳,他还曾玩笑的问澜止,像不像姻缘绳。  如今当真系上了姻缘绳,哪怕这根红绳并不能管束到神佛的命运,鹿鸣心里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是,曾经的很多事,兜来转去,终于在这一刻画成了圆满。  鹿鸣有些想念妖界的蜜糖,便敛去一身佛光,先跟澜止到了妖界。  经过那场神魔大战,妖界也受到了波及,跟鹿鸣记忆中的布局不大一样了。  澜止记得他跟鹿鸣初来妖界的情形。  鹿鸣实在长得讨人喜欢,那些女妖男妖都要多看上一眼。  若非鹿鸣想吃这里的蜜糖,澜止是断然不会带他来这的。  不过这次澜止相当有经验了,紧紧拉着鹿鸣的手不放,还故意将袖子挽上去半分,让所有妖都看见他手腕上货真价实的姻缘绳。  鹿鸣还纳闷这次姐姐们怎么不像上次那般热情,对他爱答不理的,回头就瞧见澜止那挽了半分的袖子!  澜止素来衣冠整洁,从来不会有袖子挽着忘记放下去的时候。  这次却这样大咧咧的露出手腕,必然是故意的!  鹿鸣谴责:“怪不得姐姐们都不理我,也不给我花蜜吃了。原来是有人小心眼儿。”  澜止眼皮微垂,犹如刀刻:“你要你的好姐姐们,还是……要我。”  鹿鸣特别喜欢澜止小心眼的醋样,像是醋缸里的老醋,内里已经酸的不成样子,但又因脾性好,不会猛然发作,淡丝丝的一阵一阵飘着醋味。  鹿鸣故意甩了澜止的手,眉尖一挑:“我要去找好姐姐们。”  澜止明知小鹿是玩笑的,还是酸的冒烟:“那你就再也别想……”  “别想什么?”鹿鸣眉眼精亮的凑近他。  大庭广众,澜止不好意思说出口,只道:“你知道。”  澜止眉宇微动:“反正我从前是做和尚的,忍性好得很。”  “好啊。”鹿鸣笑了一声,背着手走在前头,时不时抿着笑,瞟一眼身后那只酸黄瓜。  到了晚上,两人找了客栈落脚,鹿鸣枕着手翘腿躺在床上,澜止一个人在屋外打地铺。  澜止是打定主意今夜跟鹿鸣分床睡的,那只小鹿故意气他。  他也想气气小鹿,可自己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鹿鸣也没睡,躺在床上听外头的动静。  过了半夜,澜止还没有进来的意思,鹿鸣往嘴里扔了块糖,生气的想,澜止竟然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跟他怄气!  鹿鸣刚翻起身要去找他算账,就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又躺回去了。  不一会,澜止抱着枕头撩开帘子,把枕头放在鹿鸣旁边。  鹿鸣佯装生气:“不是要当和尚?”  澜止坐在床边低声:“我好不容易还俗,才不要做和尚。”  鹿鸣见了他,心里的那点生气早都烟消云散了,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澜止压住鹿鸣的手腕,猛的俯身上去:“你说我想做什么?我想……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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