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第二次(2/2)
疝,可以简单理解为组织通过一些间隙挤进了它不该去的地方。
这种情况不是直接损伤形成的,而是体积过大的血肿打破了颅内压力平衡,导致脑组织受压移位,如果这种受压是均匀的倒还好。
但问题就在于,脑子不是一团均质的史莱姆,它实际上被小脑幕丶大脑镰结构隔开的互通腔室,可以想像为被隔板分成数个小隔间的房间。
在压力作用下,一个隔间东西被挤向另一个隔间,由于出口大小有限,导致挤过去的只是部分组织,这一小块东西就这麽凸出丶压在了其它部分上。
运气比较差时,这部分会是控制生命活动的延髓,表现到呼吸抑制上就是潮式呼吸。
为了实现更好的减压效果,除了清除血肿外,这次需要更大的手术范围去除更大的骨瓣,当然也就意味着更大的感染机率。
多亏诊所即使不常大量使用也仍在定期更新乙醚储备,足够支持手术在全麻下进行。
库普看着刀刃在光洁的头皮上划出一个类椭圆弯弧,像切开蒙在碗背上的结实皮草,这东西应该韧性很好,因为可以看到克拉夫特用力的手背上掌骨凸显。
接着是字面意义上地把这块皮瓣连同下方薄薄的肌肉一起掀开。
得益于希果家的器械改进,现在可以用一种平头的小夹子按住头皮切缘丶配合按压颞浅动脉止血,而不是粗暴地靠加热的粗针烫焦出血点。
按压止血的手由戴维友情提供,库普负责抓住夹固头皮的血管钳,另一手给克拉夫特高举反射镜提供照明。
接着就是些木工活的无菌操作版,在没有外科电钻的情况下,想凭小凿子敲下大块的颅骨还是太过时间紧张,要求胆大心细丶手快且稳。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经验,克拉夫特觉得自己还挺适应这个操作的,在砰砰的敲击声中找到了节奏感。
当然,如果有位奇才能在没电的时代搞出钻子来就更好了。牙科早期出现过脚踏动力的牙钻,牺牲下工匠的脑细胞,或许这不是无法逾越的技术难关。
手术进行约半个钟头后,他已经凿出了预计开口周长的三分之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在十几分钟内进行到减压丶清理淤血步骤,尽快关闭伤口。
戴维好像已经麻木了,这双眼睛三十馀年来见过最多的血就是胸穿针眼的渗血。现在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别过头去,这麽罕见的参观机会可太难得了。
尽管做了压迫止血,仍有少量红色从边缘渗向暴露的森白骨壳表面,需要反覆用棉球拭去。颇具冲击性的景象让他开始有点无意识的抖动。
克拉夫特起初没特别关注到这点,直到发现术野突然开始摇晃起来,稍微抬头想让臂力更好的库普和戴维换个手。
然而话未出口,他发现抖的好像不只是面前这一小块。
平放的东西不是很明显,但较高的玻璃瓶似乎正在以轻微的幅度左右摆动。旁边的库普加大了稳定手臂力道,看样子也感受到了变化,但以为是自己没拿稳。
「都别动!」克拉夫特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快速扯开一块消毒棉布挡在手术区域上方,「不要慌,我们只有两层楼,塌不了!」
两人正一头雾水,明显的眩晕感与视野晃动袭来。
长形瓶罐丶高置物架,甚至木质的支柱摇摆着,外面器皿落地粉碎声响和滞后的惊叫传来,随即是杂乱脚步和更多的人群尖叫。
「不要动!」克拉夫特的吼声盖过一众噪音,把受惊的意识拉回台前。
他双手始终平举着棉布,遮住震动中从上方飘下的少许落尘,直至那股地下传来的力量平息。
「再叫个人进来举这块布,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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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五一佳节已至,外出游玩务必注意身体状况丶合理饮食,希望不会在急诊见到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