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万众敬仰的黑斯廷斯爵士(1/2)
天冷极了,寒气严严封锁了大路,把它冻成平滑的一片,现在又一个劲儿敲击着莫斯科百姓家的门和窗。黑夜已经降临,街上变得空旷而又静寂。
一轮满月从高高的云端后面往下俯视,光芒温和而又轻快,把街巷照得象白天一样明亮。
街道上奔驰着一匹小马驹,它迅捷地拖着一辆雪橇,上面坐着一位赶赴晚会的外省贵族,马蹄的踢踏声传得很远很远。
在谢肉节这样合家欢喜的日子里,莫斯科大部分房屋的窗户里都亮起了灯火,灯火起初暗沉沉的,而后慢慢儿放大,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华。
隔着贵族俱乐部的窗户,可以听见端着酒杯围坐在地毯火炉边贵族们的谈话。
「您听说了吗?咱们莫斯科有件大喜事。」
「有什麽新消息?您是说,皇上准备把今年的谢肉节舞会放在克里姆林宫办吗?」
「如果真是如此,皇上倒是做了个好决定。咱们今年要让彼得堡那帮西方化的官僚好好瞧瞧咱们莫斯科的舞会才是最地道的。」
「二位,我说的并不是舞会这种庸俗的事物,而是更崇高丶更神圣的活动。」
「您说的是大斋期结束后复活节前夜的晨祷?神甫高声咏唱:『耶稣复活了!』,咱们再高声回覆:『真的复活了!』的仪式吗?」
「不是!您难道没听说吗?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来咱们莫斯科了!」
此言一出,房间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谈话声似乎都戛然而止,只剩下炉火偶尔噼啪作响,以及窗外远处雪橇划过冰面的细微声响。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虽然被问到的贵族并不了解谁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但不愿承认自己无知的奇怪自尊心驱使着他附和起了同伴的惊呼声:「那可是位大人物啊!」
贵族们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迅速转变为一种故作深沉的肃穆,仿佛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对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有着深厚的了解与敬仰。
一位穿着华丽丶面容年轻的贵族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以一种仿佛早已熟识亚瑟的口吻说道:「噢!我从几年前开始就是他的忠实拥趸,昨晚做梦还梦见我和他见面了。没成想,我居然美梦成真,这真是上帝保佑了!」
另一位贵族也加入了吹捧的行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生怕被人抢了先:「亚瑟爵士到莫斯科了?我的老天!您为什麽直到现在才把这个消息公布?如果早知道他要来,我就不安排明天去乡下打猎了!」
说着说着,便看见这位无比尊重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文化人快步走开,站在俱乐部门前冲着外面的马车夫郑重其事的吩咐道:「普拉东!普拉东!你现在就去戈利岑公爵家里,通知他们明天的打猎取消,因为老爷我要去拜见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贵族们纷纷点头赞同,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对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了解仅限于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甚至有人连黑斯廷斯这个姓氏都是头一次听说。但此刻,所有的困难都不妨碍他们成为亚瑟爵士的十年老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句对亚瑟·黑斯廷斯不尊敬的话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任何一句贬低他的言论都会被认作对文化的亵渎。
即便是在苏格兰场,亚瑟·黑斯廷斯这个名字都没有享受过今日贵族俱乐部中的待遇。
毕竟在大伦敦警察厅,由于亚瑟爵士本人被『流放』去了彼得堡,所以他在那儿最多只是一尊无害的圣像。而在今日的莫斯科贵族俱乐部,亚瑟简直就成了众人口中的活圣人了。
就在大伙儿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亚瑟·黑斯廷斯的时候,一位莫斯科自然哲学学会的会员终于从记忆深处的旧纸堆里翻出了这个今晚的高频词。
他不无自豪的卖弄道:「亚瑟·黑斯廷斯?喔,您说的是那位麦可·法拉第先生的助手?电磁学领域的后起之秀?」
他本以为可以凭藉广博的阅历博得大伙儿的关注,但没想到引来的却是口诛笔伐和奚落。
「助手?后起之秀?您说的这是什麽话?」
「您难道不懂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吗?我没有贬低法拉第先生的意思,但我认为,即便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现在比不上法拉第,但他很快就会成为比法拉第更出色的电磁学研究者。」
「看来,我们中间还是有识货之人。」一位蓄着浓密胡须丶身着考究天鹅绒长袍的老贵族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不仅是电磁学界的璀璨新星,更是连接俄国与欧洲科学与文化的桥梁。他的到来,无疑将为莫斯科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思想风暴。」
老贵族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我能有幸亲眼见证亚瑟爵士的一次实验,那将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一位年轻贵族激动地说,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敬畏。
另一位贵族提议道:「是啊,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们必须尽快安排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就像当初接待洪堡先生的那场一样,邀请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亚瑟爵士感受到莫斯科的热情与尊重。」
这个时候,最先挑起话题的年轻贵族开口道:「关于欢迎晚宴的事,就用不着诸位操心了。因为咱们亲爱的莫斯科总督德米特里·戈利岑公爵以及博学的莫斯科大学学监谢尔盖·戈利岑公爵已经在筹划此事了!」
就在贵族们为总督和学监的先见之明而举杯欢呼之际,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窗外驶过的一辆四轮马车。
而这辆马车的主人正是那位令他们心向往矣丶从伦敦远道而来的欧洲大学者。
亚瑟松了松紧束的领口,嘴里叼着菸斗,就连用来装样子的高礼帽也被他扔到了身旁的座位上。
如果有人此时看见这家伙,多半会以为这是伦敦东区混出来的哪个二流子,而真相也确实差不多。
左手文明杖,右手警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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