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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沈流云在平时并不怎么喜欢姜的气味,连姜汁撞奶都不能接受。姜饼人中的姜味虽然稀少,但并非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沈流云很轻易便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咀嚼的速度也因此放慢。
仔细想想,这倒不是什么不能告诉闻星的事,而是小到另外一个当事人估计早已忘却的小事。
所以他还是说了。
沈流云以轻松平常的口吻告诉闻星:“小的时候,我母亲每年都会带我去外祖母家过圣诞节。我一开始不喜欢吃姜饼人,就问她能不能将原料里的姜粉换成别的。我母亲说不能,因为这是传统。她跟我说很久以前,姜在欧洲是昂贵的香料,所以只会在庆祝节日的时候才加进食物中。”
他母亲告诉他,这是蕴含着珍贵意义的食物,不可以轻易更改。
就是这样简单的原因,让他会多次在这个特殊日子忍受着并不喜欢的食物味道,以期从中领会珍贵的含义。
没等闻星给出回应,沈流云又很快推翻了刚才的说法:“后来吃到你做的姜饼人,才知道原来可以换成别的原料。我母亲不是什么传统守旧的人,可能就是嫌麻烦而已。”
只是大人嫌麻烦随口敷衍小孩的借口,偏偏被他听进了心里去。
闻星记起来沈流云说的是哪一次。
那年他与卓钰彦去了家新开的手工烘培店玩,卓钰彦给他做了个生日蛋糕,他则做了一盘姜饼人。
店里准备的原料只有可可粉,毕竟比起姜味,还是可可味更能被大众所接受。
经过沈流云几次的描述,闻星不难发现每当沈流云提起父母总习惯性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并不带有太多的主观色彩,就仅仅是陈述。
可是这种客观的平静,也依然让闻星这个旁观者从中体会到一丝无力的悲哀。
显而易见,沈流云从小就是那种不哭不闹的小孩,过分懂事,也过分早熟。同龄小孩的任性和顽劣在他身上都难以找到,可能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在父母离婚的时候选择谁都不跟。
既然都不要他,那他也谁都不要。
看上去很洒脱,但闻星认为沈流云也没有因此感到畅快。
“我记得,那时候你刚从挪威回来。”闻星有意避开可能会让沈流云心情低落的话题,说起那个特别的圣诞夜,“其实我当时没想到你会给我打视频。”
何止是没有想到,接起视频时他甚至是惊慌的,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在他的设想中,给沈流云发节日祝福的人应该会很多,这条寻常的节日祝福很有可能会石沉大海,最好的一种情况可能就是也收到一条简短的节日祝福。
为什么会打那个视频呢?
当时不一定很清楚,但沈流云如今已然明确。
他低着头,对坦白心迹还有着些微的生疏,“我只是想到,如果第二天等不到救援,那就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
闻星一怔,尚未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就听沈流云简短地解释了那趟挪威之行的缘由。
因为突然收到母亲误发的邮件,哪怕早已断了联系,也心软地临时改变行程,想要去看望一眼。
这样的沈流云很像是舒伯特《鳟鱼五重奏》里的那条鳟鱼,原本在溪水中过得潇洒自在,却一遭被人捕获。
鱼也好,人也好,善良总是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