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2)
虞芃芃笑容勉强了几分,似乎带着几分苦涩,一闪而逝:“他有点事情绊住了,不过让我一定要把他的祝福带到。”
沈辉是沈家的继承人,地位不是庄雪翊这样的能比的,而且沈家也有其他人来了婚礼,所以沈辉没来也没什么,但从虞芃芃口中说出来,却仿佛两人之间感情出了问题一般。
庄雪翊听出来了:“他……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虞芃芃赶紧说,却像在掩饰什么,“他对我很好,真的。”
庄雪音忽然语出惊人:“要不是庄雪麟从中作梗,芃芃姐,你早就和我哥在一起了,你们才应该是一对,弄得现在你们都不幸福。”
虞芃芃顿时脸色变了,低斥道:“雪音,别胡说!”
庄雪音道:“我才没胡说,你和我哥本来就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却硬生生被拆散了,不过庄雪麟也是遭报应了,听说和那位之间,也有人插足呢!”
虞芃芃目光一闪:“你从哪里听来的?”
庄雪音得意道:“我买来的消息啊。”庄雪音就把刚刚买来的消息给虞芃芃看,这一篇比传到大佬手上的内容更离谱,只差明晃晃地写着顾庄陆三角恋了,什么陆想要见顾,不惜让朋友装伤,结果还是被庄给挡了,两个男人差点打了一架。
执笔的大约从前就是写娱乐新闻的,简直就像趴人家车底下亲眼看到的一样,写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虞芃芃一看就知道这内容绝对是夸大的,但无风不起浪,想着那个清冷如雪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和别人争风吃醋,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像被泼了一盆没发酵好的涩涩的醋。
早知道他有今天的造化,当初她就不该放弃他的。
庄雪翊也看完了,虽然知道这内容可能不那么真,但心中也舒服了不少。
三人各有心思,没看到后面补好妆的新娘沉着脸站在那里,冷笑一下又走回去了。回到化妆间她就对家人抱怨:“你们刚才听到了吗?我小姑子在我的婚礼上,说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才是一对,庄雪翊竟然也没反驳,你们给我找了个什么人啊!”
叶家人也气得不行,要不是为着和庄家联姻,就冲庄雪翊如今名声这么差,他们早就悔婚了。
结果这庄雪翊竟然心里有别人,而且还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欺人太甚!
新娘又说:“我觉得真的就和外面传得那样,庄雪麟和庄家彻底闹翻了,联姻别得不到好处,还被人一起记恨上,趁婚礼还没结束,也还没领证,还来得及反悔。”
她现在是一万个看不上庄雪翊,一个男人可以一时想左了做错事,但如果总是嫉妒别人比自己出色,这格局就小了,这一点就足以掩盖其他所有优点。
而能教出这样的后辈的庄家,又能是什么好家族。
不得不说,庄家因为庄雪翊的事,确实是声誉受损得厉害,庄大伯如今都觉得面对其他家族的人,不再那么有底气了,尤其当对方说出来的话都是:“我家XX是个优秀的好孩子,能不能从你侄子那弄个灵修名额,可以拿XXXX换。”
又或者是:“钱家那小子你知道吗?去西武县当天就成了灵修了,听说现在是很厉害的灵医了,钱家人现在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甚至是旁敲侧击的:“你侄子和那个顾秋现在处得怎么样了?不是我说,你这个大伯关心一下侄子的感情问题也是名正言顺啊。”
一场婚宴应付下来,庄大伯只觉得比连着工作三天都疲惫,还不能告诉别人家里和庄雪麟关系降到冰点,只说在西武县的大女儿和庄雪麟还是时常联系的,但家里不能给孩子压力,不好太管他的事云云。
这样粉饰太平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这段时日,他是真的体会到,和那个侄子关系不好,对家族产生多大影响了,尤其在刘家竟然从那个灵修部得到了一些好处的对比之下。
刘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钱济阳所在的钱家,也仿若成了新贵,庄家虽然还大权在握,却总感觉人们都不看好庄家的未来了。
真是憋屈得很。
他想着这些事,却不知道一个消息就从婚宴上流传开了,说的就是庄雪音买的那篇狗血三角恋内容,一个传一个,最后不知怎么竟然传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人们回去后和家里一说:哎呀,已经向庄家人证实了,确实就是三角恋,庄家那小子和顾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感情没有特别好。
连陆代宇那样的没有什么根基的铁憨憨都能有竞争力,咱们家的好孩子难道还入不了顾秋的眼?
错误的消息,加上各家主大佬们案头的错误的情报,互相佐证后,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当天晚上,大岱坡的大家族子弟们,收到一个消息:让他们把自己拾掇拾掇,去顾秋那边多转转,多展现展现魅力。
被家里长辈叮嘱的人们:……就神奇。
没想到还有被催着使美人计的一天。
……
庄雪麟还不知道,好多人正铆足了劲要挖还不是他的墙角的墙角。
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翻身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躁意。
钱济阳睡不着了,因为宿舍楼还没竣工,所以他们还是睡一个屋,他坐了起来:“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失眠了?”
庄雪麟没吭声,钱济阳想到什么,在黑暗里看向庄雪麟的床铺,哼笑一声:“你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
那边呼吸顿了顿。
钱济阳几乎想要哈哈大笑,还真是为这事。
从陆代宇那边回来时,他问了这个问题,庄雪麟当时没搭理,他还以为这人觉得这问题无聊呢,没想到啊。
“我说你要是喜欢,就去表白啊,这么拖着算什么回事,每个名分,你就是对陆代宇放再多的狠话,也没立场啊。”
庄雪麟也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她年纪还小。”
“不是成年了吗,小什么小,你嫌自己年纪大就直说,不用拿别人年纪小当借口。”
“……”
钱济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庄雪麟的方向,适应了黑暗后,眼睛也隐约能看到那个人形,身影里似乎都透着纠结。
他暗笑了笑,让他去表白,他没有说不去,只是还有几分顾虑,说明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从什么时候起改变的?
从前的他是根本不会考虑这种事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医院里那个人,对,就是那个缩水了的浊党成员。
据说那家伙被治疗过两天,但没什么起色,医生就放弃了,任其自生自灭,结果那丫生命力顽强得很,不去管他竟然也没死掉。
钱济阳在庄雪麟这上了两天的提升营,就去了顾秋那上行医营,他本身就是临床专业的硕士,也算是老本行了,很快就把本事学到手了。医院那边送来的危重病人,他都过手过,那些没法转院的人,也是他去医院治疗的。
可不就碰到了那个缩水的。
那人一直在念叨庄雪麟的名字,想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他有些好奇,就也给那人治了。到昨天那人终于能说话了,说的是庄雪麟如果想恢复本性,就得求他。
本性?什么是本性?之前那一副冷冰冰无欲无求的样子?
那分明是压抑了本性的结果。
他估计那个缩水的家伙对庄雪麟做了些什么,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是放出了被压抑的欲望,而且这种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越来越明显。
偏偏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能够糊弄住庄雪麟,这个浊党真的很有点能耐。
他并不急着提醒庄雪麟,看冷冰冰的冰山也沾染上七情六欲,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庄雪麟沉默了许久,忽然站了起来,拿上外衣一言不发地出门。
钱济阳愕然了一瞬,然后慢慢躺了下去,脑袋枕在手臂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出神。
他大小也算是出身一个家族,因为学了医,那几年和家里差不多闹僵了,那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圈子里的人把他和庄雪麟相提并论,当然,说庄雪麟的话会更难听点,说他是自动放逐,庄雪麟就是被动被驱逐什么的。
他对这人也好奇起来,后来辅修心理学的时候,跟着一个很有名的导师,竟然发现庄雪麟正是导师的病人。
不过导师很有职业道德,哪怕自己是他的学生,也从不泄露庄雪麟的情况,直到弥留之际,他去看望他,导师一脸愧疚地告诉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庄雪麟这个好几年前的病人。
他说,人都有欲望,他曾见过两个人,心中的欲望如同一头凶兽,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与这个世界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旦跑出来,终会伤人伤己。
其中一人就是庄雪麟,而他选择让庄雪麟压制欲望。
但他病重的这些日子里,却是越想越觉得亏心,因为这么做对别人是好了,但对本人来说,是更严重的自伤。
他作为医生,本该帮助自己的病人,却为了世人,选择害了自己的病人。对于一个医者,这是他心头过不去的坎。
但钱济阳知道,导师愧疚是愧疚了,却没想过要弥补这个错误,因为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却没提过让钱济阳找到庄雪麟,告诉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