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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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张幼双慢慢整理着思绪。

    目前手头上最要紧的事儿解决了,那接下来的事儿就是搬出去换个更大的房子了。

    故而,这几天上门来拜访的人虽然多,张幼双俱都礼貌地婉拒在了门外。迟早都是要搬走的,没必要耽误别人家孩子。

    这段空闲的日子里,张幼双干脆上午跑到镇上找房子,下午就看看书,和张衍趴在榻上下围棋。

    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买房子都能算得上一家大事儿,跑了好几天,她都没碰上满意的,还真有那么点儿孟母三迁的意思。

    话说回来,张衍一天的课业基本安排如下:早上晨跑练字,上午学习经书,午休,下午学习历史,晚饭前和晚饭后的这段时间自由支配。

    这段空闲的时光,有时候张幼双会把棋秤和棋篓翻出来,拉着张衍一块儿下棋。

    围棋能培养张衍的算力。这个时代的人不大注重算数,但在张幼双这

    个文科生看来,数学培养逻辑思维,这是重中之重。

    必须要把张衍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男神!

    张衍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在这围棋上的算力简直是突飞猛进,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两人在棋盘上杀了个你死我活,分毫不让。

    微风闯过水晶帘,穿堂而过。

    一局终了。

    张幼双面朝上躺在榻上,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外如是了。

    又翻了个姿势,趴在了榻上。

    太幸福了,完全不想动弹。

    可是下一秒,张幼双又很苦逼地想到,家里的菜吃完了还得去买菜。

    穿越前作为个宅女,她基本上是能点外卖就不自己亲自动手,养了张衍之后,这才摸索着学会了不少菜式。

    不过养孩子/弟弟/妹妹是为啥,张幼双十分没节操地想,咳咳,不就是为了跑腿的么?

    想到这儿,张幼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眨眨眼,热切地看向了张衍,这么多年的相处,张幼双递个眼神,张衍都知道她想干嘛。

    张猫猫十分体贴张幼双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劳,乖乖地,主动站起身:“今日我做饭,娘,你在家歇息吧。”

    计划通!

    “嘿嘿嘿,衍儿真乖,啵啵~”

    *

    却说祝保才这边儿,却十分挣扎了。

    虽然被九皋书院录取了,但他老有种自己是蒙混过关的担忧。

    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在夫子同学们面前原形毕露!

    真是甜蜜的忧愁啊~~~

    祝保才叹了口气。

    说到这个,他觉得,张衍才是应该去九皋书院上学的。谁说他是个痴呆的,这货简直聪明到恐怖好吗!

    可惜不论他如何挥舞着胳膊陈述这个事实,都没人相信他,就连何夏兰也不信。

    非但如此,邻里左右还用那种“可真是个好孩子的”目光看着他,看得祝保才几欲吐血。

    最近这几天实在太热了。

    祝保才实在热得受不了,捋了一把颊侧的黑发,拿起桌上的蒲扇,钻出了家门,刚一出门,正好与提着长耳竹篮的张衍打了个胸厮撞。

    少年穿着件普普通通的白衫,皮肤白若堆雪,褐色的眼瞳淡得近乎琉璃。

    他似乎是那种天生的冰肌玉骨,很少发汗。当真有种雪晴云淡的清孤之美。这点在他年岁渐长后,越发明显了起来。

    一看到张衍,祝保才就觉得身上这股热意不由一扫而空,凉风习习。

    祝保才惊讶:……张衍,你要出门?”

    张衍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祝保才,“嗯,去买菜。”

    祝保才左右无事,与他并肩而行,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人妇人正坐在阴凉处择菜。

    曹氏本来在剥豆子,看到他俩走过来,愣了一下,匆匆忙忙端起篮子,掩面走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这张家的竟然有如此才学,就生的儿子,实在是可惜了。”

    如今杏子街这些人提到张幼双,言语里都忍不住多带上了几分对读书人的恭敬之色。

    越恭敬就越可惜张衍。

    祝保才

    的脊背不自觉绷紧了,心里猛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去看张衍的反应,却看到张衍神色平静,显然是习以为常。

    祝保才叹了口气,有点儿忿忿的:“张衍,你就没想过要去九皋书院?”

    “你要是参加了那天的考试,这魁首定然是你的!”他说得笃定。

    九皋书院。张衍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如实答道:“我尚未想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在巷口分别了。

    张衍的确并未想好。

    在哪儿学不是学,他并不是特别强求学习的地点。

    走到一半,忽地看到一处绿荫下有一张石桌。附近聚了不少人,多是带着头巾的读书人,也有附近的住户,一边看着石桌一边交头接耳。

    “黑子有这一着,就能在中部大规模围地了。”

    “这白子还有活路吗?”

    石桌前,正有两人对弈。

    一人是个身量修长,高鼻薄唇,窄下巴的男人。

    他眼眸低垂,眉梢微蹙,一袭黑色的绢纱直身,乌发拢在脑后,明明日头炎炎,浑身却如同苍松覆雪,浑身上下散发着股极清极寂的气息。

    那黝黑的眼珠不经意间一垂的风情,仿佛攒剑的高山雪峰,投向人间的一瞥。

    只这一瞥,便如红炉点雪般,顷刻间,那股寒意便化了,消逝于无形。

    这是一种仿佛被风霜,被风雪,遗存下来的唯有清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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