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2)
下午,陆茴刚睡醒,耷拉着眼皮,从冰箱里翻出泡面和鸡蛋,包装袋还没撕开,盛朝明就从她身后冒出来,“别吃泡面了,没有营养。”
陆茴装作听不见,把面饼放进煮好的热水里,又磕了个鸡蛋,盖好盖子。
盛朝明满脸不悦,“冰箱里有饭菜。”
陆茴舔了舔唇,“可是我现在就想吃泡面。”
盛朝明感觉自己碰上了软钉子。他啪的一声关掉煤气。
陆茴皱着眉看他一眼,“您是有什么毛病吗?”
管天管地管空气,是不是还要管她放不放屁?
盛朝明打开冰箱,端出中午打包好的饭菜,抬了抬下巴,“吃这个。”
陆茴提醒:“这是冷的。”
盛朝明说:“我帮你加热。”
陆茴质疑道:“请问大少爷您会用微波炉吗?”
盛朝明沉下脸,“你骂谁?”
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发作,又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陆茴心疼她的泡面,在热锅里都被闷糊了。
盛朝明的手指了指外边,“出
去待着。”
陆茴犹豫不定,“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她害怕这种莫名其妙的好,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盛朝明是想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吗?也不是没可能。
盛朝明被问的一怔,表现的不大自然,“没有。”
陆茴犹疑的目光在他故作平静的脸上暂停许久,看不出什么异样,收回视线。
她捞起锅里的方便面,加上调料,端到餐桌。屁股刚坐下,盛朝明也端着加热好的饭菜摆在她面前,“吃这个。”
陆茴专心嗦面。
盛朝明一张冷脸,凉飕飕的眼睛盯着她看,“为什么不吃我的?”
陆茴说:“我怕你下毒。”
“……”
“你还怕死吗?”
“当然。”
“我以为你不怕。”盛朝明提到死这个字语气有明显的停顿,丧气的冷脸能冻死人。
他才几天前就收到了助理的调查结果。那天她对谢燃说的不是负气的谎言,话是真的,病症也是真的。
原来她在那么久之前就得了绝症,还是晚期。
绝症、晚期。
这四个字,沉重也令他绝望。
盛朝明无法在她面前提及这四个字,下意识想要躲避这一事实。
这样一个挫折打不倒的人,为什么会得绝症?
她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
盛朝明查出来她早就没有去医院做化疗,也再也没有吃过药。
他无法深想这意味着什么。
她放弃了。她不想再治了。她想就这么死去。
陆茴永远都不会在大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借钱。
盛朝明胸闷气短,眼前黑了一阵,脑袋晕晕的很疼。
他逐渐缓和,问:“吃饱了?”
陆茴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饱了。”
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擦了擦手,准备上楼继续躺尸休眠。
盛朝明叫住她,“不要放弃。”
陆茴满头问号。
盛朝明眼周充血,忍着难以适应的刺痛,轻声慢语,嗓音低落,“你不要放弃。”
他已经拜托他在国外的同学,帮她联系水平最好的医生。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陆茴:“?”
她听不懂的话一律当成犯病处理。
—
陆茴的咸鱼生活没有维系多久。离第二期节目录制还有七天,她抽到的类型是唱跳。
林桐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稳如老狗说着不慌。
陆茴提前去场地彩排,工作人员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怠慢她。见着她都乖乖叫上一句陆老师。
这个时代没有全能的偶像。
能演的不会唱,能唱的不会跳,又会唱又会跳的没有演技。
陆茴在内部人员眼中是属于三无人员人,无演技,无唱跳。上期可能恰好撞上了她的特长。
这一期,她未必还会幸运。
所以陆茴的彩排,也无人关心。
陆茴每天练习&#30340
;满头是汗,这天工作人员不同寻常激动,站在暗处窃窃私语。
“你们是不是也看见啦,A6入口站着个好漂亮的帅哥。”
“对对对没错没错,他奶奶的是真帅,对视一眼,我命长十年。”
“是我们节目的选手吗?还是隔壁节目组的练习生啊?这种惨绝人寰的颜值是我免费就能看的吗?”
“不知道,我要快点下班,我要去看帅哥!”
“我问过了他来等人,还说是来等他的未婚妻。”
“啊我死掉了。”
陆茴换好衣服就听见她们的讨论。她慢吞吞地走,光线逐亮的A6口,一道挺直的身姿在雨中静静伫立。
他没有打伞,长发湿透。他好像不畏冬天的寒雨。
以前下雨天,陆茴常常会给他送伞,会跳到他的背上替他撑伞。
言昭习惯如此,便以为如今也是如此。
陆茴低头越过他的身侧,径直离开了。
言昭无声握紧双手,感知上的痛觉多过疑惑。
第二天言昭还是如此。
第三天也是。
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他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入口处,不打伞不避风。
陆茴不看不问也不管。少对她用苦肉计,黑心莲不吃这一套。
这些个狗男主在她心里早死了。
陆茴练习结束时在出口碰见了岑越泽,bking岑先生阴雨天里都戴着墨镜,没粉丝堵的VIP通道也要保镖开道,双手插兜,高贵冷艳。
陆茴被他的浮夸所惊叹,心道此人脑子多半有泡。
岑越泽像听见她的心声,“呵”了一声,“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某位觊觎我裤.裆良久的陆小姐,追求手段太疯狂,我不得不自保。”
陆茴:“好好说话,不要骂人。”
“……”岑越泽嘴角泛起冷笑,“行。”
陆茴说:“我又不是男人,我不行。”
岑越泽做到了真正的修身养性,“呵呵。”
他唇畔稍稍一滞,“门口那根柱子是来等你的?”
哦,他指的柱子是言昭。
陆茴深思熟虑,“是的,我什么都不多,就是舔狗多。”
赶都赶不走。
“还挺会吹。”岑越泽眼睛眯了眯,盯着雨中的长发男人瞧了半刻,倏地又出言警告她,“敢谈恋爱我马上就把你淘汰。”
陆茴心想这可不行。她对正常人的爱情依然充满期待。
她死不要脸回答:“那你淘汰我吧,我要谈。”
岑越泽气恼的没话讲,转身扬长而去。
陆茴心情挺好,迈着小腿往前,她以为言昭会一直扮演根柱子时。
男人脚下动了动,雨雾挡住他半张脸,他轻扯嘴角:“陆茴,你可知我的修道之路为何会败?”
陆茴不知,也不想知。
言昭抬起脸,“因为我动了情,无情道者动了真情,才会过去几百年都无法飞升。”
他讲话的语速很慢,表情也越来越冷淡,脸是白的,唇也是白的,“起初我以为我是对从露动了情,所以为了飞升,后来我下山亲手杀了她。”
一剑穿心,不曾敛尸,利索斩断最后的情缘。
陆茴:卧了个草。
言昭面色雪白,雨珠滑过他的下颚,“但我还是失败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对你动了情,我好像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