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侵篇 (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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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水流的确伤得严重。

    经脉错乱、元婴不稳、灵气消无。

    如果再不及时挽救, 不止会成为废人,甚至连命也会丢了出来。

    天衡宗的亲传弟子几乎是每个长老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云霄长老也是如此, 他看着昏迷中也还在吐血的楚水流, 手指颤抖。

    “是谁害的你……是谁害得你?”

    他的弟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伤得怎么重, 一定是有人故意暗害!

    只是楚水流神智不醒, 命悬一线,回答不了他。

    为了能够治好楚水流, 云霄长老将自己积存的灵药全部拿了出来,他一边将这些灵药喂给楚水流,一边将自己的灵气输入进楚水流的身体里。

    又传音给掌门和其它长老, 恳求之下, 众人一起联合才让楚水流转好。

    “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的,水流,你不要害怕。”待楚水流的身体勉强安定下来, 众人离开时,云霄长老慈爱的看着楚水流,语气却阴鸷万分。

    伤害他亲传弟子的人, 他绝不放过, 无论那人是谁。

    ……

    谢融灯指导沈岳溪练完剑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谢绝了沈岳溪送他回去的邀请。

    “我御剑回去就好, 不碍事。”

    “你既然想练好双剑, 不妨将送我的时间多花点在练剑上。”

    沈岳溪一脸顺从听教的样子:“那我就不送谢师兄了, 不过至少谢师兄喝一杯茶再走吧。”

    谢融灯点了点头。

    沈岳溪回去房间里给他倒了半杯茶, 递给了他。

    谢融灯抬手接过, 一饮而尽。

    他转身想离开, 却忽然恍惚了一瞬间, 等到再清醒时,指尖有种隐隐的刺痛感。

    他抬起手指看了看,上面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的伤口。

    好像那隐隐的刺痛,只是幻觉一般。

    “怎么了,谢师兄?”

    沈岳溪疑惑问他。

    “没什么。”

    谢融灯放下了手,取出了木剑,踩在了上面,指腹合拢在一起,看起来不甚在意道:“我回去了,明天见,岳溪。”

    “明天见——谢师兄。”

    ……

    谢融灯回到了离疏峰。

    他下了剑,便盯着自己的手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那瞬间的恍惚和手指隐约的刺痛,没有什么问题吗?

    他抬起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

    他闻到了熟悉的香。

    他的师弟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稍微隔一点距离就闻不到,但一旦离得很近的话,就会比较明晰。

    像是快要开烂掉的花,刚开始闻觉得香甜,但时间久了,就会像被埋住一般,有点喘不上气。

    在教师弟练剑的时候,他并没有与师弟有过任何贴身的接触,只接那杯茶,手指也不可能会染上这样的香气。

    谢融灯垂下了眼睫。

    他又想起了学殿外,沈岳溪朝他伸出的手。

    身体的第一反应

    是抗拒,然后被一种不太寻常的、奇妙的愧疚压了下去,在他还没有多去思考的时候,那不太寻常的愧疚,就已经促使着他握上了沈岳溪。

    而在交握的时候,他的内心感到了一种冰冷,和想要远离,甚至……有些反胃的欲望。

    但是这样的情绪太微弱了,微弱得就好像将死之人没有力气的反抗。

    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在教沈岳溪练剑之前,清洗了手。

    混乱的、有疑点的事太多,谢融灯抿了抿唇,一边思索一边往自己的居处走去,推开了屋门。

    他缺少了一些记忆。

    他想,他应该找回这些记忆……

    他为什么而入魔?是因为嫉妒吗?不,他不会嫉妒别人,别人修为再快再好,那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入魔有其它的缘由…

    他和岳溪之前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走到放置剑谱的书架前,忽然按着额头,靠在书架上。

    浮光掠影间,一些琐碎的片段浮了上来。

    他看见沈岳溪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叫他谢师兄,自己却从他身边擦了过去,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他看见沈岳溪站在他面前,弯了弯眼眸在朝他说什么,但是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冰冷,似乎……他们之间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对峙……

    昏沉、头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闭着眼,原本就不算怎么好的脸色变得更糟糕了些。

    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他用力想去回忆那些被蒙上了雾的过往,脑袋却越想越疼,仿佛要炸掉一样。

    嗒……

    有怪异扭曲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在谢融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瘦骨没有丝毫血色的手落在他的脸上。

    谢融灯忽然睁开眼睛看去。

    下一刻瞬间,他的呼吸静止了。

    他的面前站了一个人,不,也有可能不是人。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他的房间,瞳孔几乎全黑,只有最外围的地方才有那么一丝丝眼白,身体上裹满了白色的粘液,瘦得只剩下嶙峋的骨头。

    他咧着嘴,在朝他笑,口齿不清道:“唿……唿藤……”

    仿佛一条破壳而出的长蛇。

    又仿佛刚出坟里刨出来的干尸。

    “唿藤……”他歪吊着脑袋,手指摩挲着谢融灯的脸颊,手上浓稠的粘液糊了谢融灯一脸,前面的话太过模糊谢融灯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的格外清晰,“灯……融灯……”

    在对方清晰的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那薄薄的皮肉下游移着,就像蛇一样,时不时将那薄得贴骨头的皮肉顶了起来,又很快没下去。

    灯……融灯。

    谢融灯的瞳孔骤然缩紧。

    很短暂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又被拉回那黑暗湿潮的梦境里,被很多恶心的玩

    意纠缠,然后那东西还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灯……谢融灯……”

    他几乎是忘却脑袋里刚才想的东西,只是凭借着本能,将背上的木剑抽了出来,单手横握在手中,以斜侧的方式猛的挥出一道剑气。

    那被怪物寄居的人为剑气所伤,嘭的跪在地上。

    他似乎不明白谢融灯为什么要攻击他,整个人茫然的跪着,眼神看起来还有些呆,自肩膀到腰是谢融灯造成的伤口。按理来说,人受了伤是要流血的,但是他的身体没有血流出,哪怕是一滴也没有。

    有的只是在身体中缓慢穿行的长条肉团,一根不小心掉了出来,就像是肠子一样,但是又和肠子有着完全不同的性质。

    它在掉出来后,又迅速缩了回去,隐匿在了寄主腹腔深处。

    “融……融灯……”

    畸形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在伤口处的触手缩回去后,他朝谢融灯露出了一个灼热的、甜蜜的、痴迷的笑容。

    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最喜欢的果糖的表情,但是这样单纯无邪的笑容出现在那样一张干瘪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没有半分的可爱和怜惜。

    怪物——

    谢融灯确定了对方不是人。

    没有人的伤口不会流血,也没有人的伤口里,是那些恶心的东西。

    他没有再留情,抬手聚集了一道灵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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