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2)
“猫吧。”贺祈之说,“受惊的猫,随时随地都会逃跑那种。”
“这猫都受惊了,那你还不好好哄着。”安伯说着走出客厅,“你不知道,他昨天才得知你们出去外面执行任务的消息,那小表情有多难过。”
“他毕竟不是部队的人,和我们之间哪个人也没有特殊关系,九八特种队要出任务波及不到他。”
安伯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下,双手抱在胸前:“没有特殊关系,那你听到他生病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贺祈之没有回答。
他对这个问题沉默,安伯并不意外,带着苦笑对他挥挥手:“都要五点了,楠楠吃了药,今晚就算醒了也是很快会睡,你明天再来吧。”
贺祈之点点头:“我明天早点来。”
…
翌日是阴雨天,那些从前伤过腿脚的老人,一到这样的天气关节就酸痛,通常人们把这叫做风扇。
虽然因为李卫医生那支特殊针剂,这五十年来江楠身体上没有变化,但后腰上的伤始终经历五十年的岁月,到了阴雨天气,腰骨便隐隐作痛。早上不够六点,就被身体两处的疼痛给扰醒,汗将枕头打湿。
窗帘被拉得紧,睁眼之后房间是黑的,别说想看到外边是什么天气,就连是多少点他都不清楚。
从前他可没经历过风湿关节痛的滋味,但这痛有些无厘头,他很快就想清楚其中关系,猜测今天天气可能不太好。
由于伤口开裂,本来没多少感觉的小腿又是疼了起来,只是今天的疼似乎没有昨天的重,他首先猜是不是伤口要好了,后来才意识到腿下好像垫了个柔软的东西。
他只觉得奇怪——昨晚睡觉他可没垫东西,难不成是安伯给他放的?
目前除了安伯,他也没想出谁会那么干。
今天天气确实不好,没等下雨,这会已经呼呼刮起风,吹在窗子上就像有恶鬼在嚎叫,孩子听了要做噩梦的。
风吹过一会儿,窗外便响起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应该不算太大——连砸在窗上的声音也没有。
其实江楠这会想去看看下雨,他现在总觉得什么都好看。只是腰痛让他用不了劲儿,他只能像个无法动弹的残疾人一样躺在床上,等待着这阵酸痛过去,再撑着一双拐杖下床、坐到轮椅上去。
这挺漫长的。
江楠的房间不近大门,几乎是在最角落。这不像安伯的房间,门口有什么动静都能迅速察觉,他只能在有人靠近房间时,才察觉到一些动静。
房外传来木门翕张翕合的声音——大概是安伯起床了。
江楠有时会觉得安伯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提防着不熟悉的人,就譬如他所在的房间,会给他一种,“有什么不对我就立刻翻窗逃跑”的感觉。
外头又多了些声音,有人在交谈着什么,窸窸窣窣的听不清,但停留在他房间外。他听见安伯说的一句“不知道”,而后房门被轻轻敲响,似是怕他没醒,开门的动作极轻,最后才探进半张脸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