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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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ddy,我不痛了,你别担心。"

    陆郡俯下身:"让Daddy再看看。”

    聂筠配合地仰起下巴,然后张大嘴:“啊——”

    “摔成小花猫了,”陆郡忧心仲仲地看着小家伙缺了一边的门牙,继而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鼻尖,"还淘气吗?"

    聂筠使劲摇头,辫子甩得像拨浪鼓,之后超级认真地跟他提要求:"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陆郡哭笑不得,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后实在难放心,又察看了一遍女儿额头边鼓起的包——鹌鹑蛋大小,现在发红,估计明天会有淤青。

    回顾前一两小时发生的事,他实在有些懊悔自己带孩子时过于心大。

    上周牙医才叮嘱要注意松动的几颗牙齿,现在倒好,直接磕掉了,讲话都漏风,刚刚清理时候他心都是揪着的。

    简直不知道怎么跟聂斐然交待。

    -

    而聂斐然来得比想象中快。

    到病房时聂筠刚睡着,路上又通了一次话,原本说好撑着等他来接,但看样子小朋友折腾一晚已经自动断电了。

    聂斐然不忍吵醒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病床,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碰了碰女儿被牙齿磕破的嘴唇,确认只是皮外伤,这才放下心。

    陆郡用气声说:"检查断根残留,消毒时医生给涂了一点麻药,得观察一会儿,量三次体温才能回家。"

    等麻药过了也还有得疼,算了算时间,现在当然能睡就睡,聂斐然不扰小家伙睡眠,牵着陆郡暂时退到了外间休息室。

    -

    发觉一起出门的狗不见,聂斐然随口问:“芬奇呢?”

    “郑叔带回去了。”

    “我喝口水,刚开会说太多话了。”聂斐然松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到茶水台边,背对人站着,没什么情绪地问,“你要吗?”

    陆郡摇头,答非所问:“我还是担心宝宝。”

    聂斐然转过身,倚着柜子,给这位粗心的爸爸做起心理疏导:"不至于,门牙反正早晚要换,额头上的包回去煮个白水蛋滚滚,小朋友磕磕碰碰都正常,小伤恢复得快。"

    聂筠三岁以前体弱,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聂斐然从慌乱到习惯,父女俩也算儿科常客了,摔成这样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他觉得没伤筋动骨就是万幸。

    “留疤怎么办?”陆郡颇为郁闷。。

    “你别这么紧张,”聂斐然对他的情绪走向特别敏感,放下水杯后走到沙发边摸了摸他额头,“跟我说说怎么摔的。”

    陆郡提过一旁矮几上的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聂斐然看了眼包装,是粤式餐厅的外带。

    "炒栗子今天没开门,她说想吃翠苑的萝卜糕,我就让郑叔来接我们过去,打算打包回家,等你开完会一起吃。"

    聂斐然略一挑眉:"不挺好么,怎么会摔这么狠。"

    陆郡叹了口气,给出的答案却风马牛不相及——

    "最开始是我答应她再养条狗。”

    "啊?"聂斐然瞪大眼睛,差点没收住声。

    陆郡眼神轻微躲闪,补充:“晚上她不说还想要只卷毛的。"

    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当爸爸,但陆郡显然对小朋友的要求来者不拒,每句话都放心上,甚至变着法儿地满足女儿所有要求,不管合不合理。

    不过聂斐然比较担心他这个承诺设置了前提条件。

    “是倒是,但你——”

    "冷静,"陆郡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顾虑,把他拢进怀里,"我没跟她讨价还价。"

    聂斐然有些参不透爱人的意思,脑子又开始乱,有些不安地等他圆上刚才的话。

    陆郡一回忆晚上的事就头疼:"你吃饭时候问她的,她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可能就记得狗了吧,从出门磨了我一路,我想养就养吧,反正你也喜欢,大不了周末我开车带她跑一趟璟市。”

    聂斐然:"然后。"

    "我答应是答应了,只是跟她约定要学着照顾狗狗,不能把所有活儿都扔给阿姨,她答应得好好的,就这么点儿事,兴奋了一晚上。"

    "……"

    陆郡继续:"兴奋过头了,等从餐厅出来,又念叨着要跟我比身高,可能为了显示自己独立,偏不让我牵,要一级一级跳着下台阶,我看就剩两三级,刚试着松手,没想她一步就要跨完,我拉都没拉住。"

    聂斐然一听,突然想起什么,抓过陆郡的手臂,翻过来一看,手背也蹭破了小块皮。

    这父女俩,都什么跟什么呐。

    他叹了口气,打开桌角的护理箱,找了一片创可贴给陆郡贴上,不知道从哪里下口评论,只好心疼又责怪地看了这人一眼:"早就想说了,她小不懂事,你也一直惯着!"

    病**的小家伙呼呼大睡,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陆郡受了爱人批评,神色极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抬手去拆点心袋子。

    而聂斐然一脸凶巴巴地说软话,难免回忆起婚前陆郡那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也不能说不温柔贴心,但实在跟现在反差过大。

    以前是外冷内热,现在是哪里都热。

    好像当了爸爸以后,两个人性情都变化太多太多。

    于是顿了顿,聂斐然也彻底没了脾气。

    陆郡见爱人面色转晴,拿出一块还温热的糕饼喂到他嘴边,哄着:“不怪我了?”

    “怪你也没用,反正你也不改。”

    “怎么不改,明天开始,吃饭时候不允许她看电视了。”

    聂斐然当然不会信,却被他下决心的样子逗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知道你溺爱孩子的样子特别像那谁么?"

    "谁?"

    “嗯……”聂斐然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点心,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那个命令工厂停工,然后让所有职员一起拆巧克力奖券的资本家。"

    “夸张。”

    陆郡用不着刻意回忆他说的是谁,但马上对上了号,因为那电影他都不知陪女儿看过多少遍了。

    “你不是资本家?”聂斐然顺手把剩余半块芋头酥塞进他嘴里,堵下他即将出口的抗议,然后故意欠嗖嗖地掂他,“等哪天她指着电视也跟你讨要会剥坚果的松鼠,我看你怎么办。”

    这句一说完,陆郡没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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