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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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思婉到家就来”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难受么。”

    他声音沉得发窒, 在薛思婉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播放,单线循环。

    刚刚当着满一屋子的人,相熟的不熟的, 身边团队的同事, 未来节目组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

    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越过客厅,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洗礼出门来。

    手腕被包裹的余温尚未褪尽,下巴被人钳住, 有种透过皮肤透过脂肪, 骨骼相接的碰撞感。

    她被迫抬眼,被迫无限制地靠近,半湿的鸭舌帽檐无声地撞上对方的帽檐, 本就深暗的光线被两顶交叠的帽檐几乎遮盖尽净。

    两个人在这临时搭建的窄小空间下,呼吸不可控地辗转交/合。

    一寸寸, 渗透进对方身体里。

    薛思婉脸上的墨镜不知什么时候被对方随手摘去,丢在车上哪一个不知名角落。

    他们就在这昏暗的, 逼仄的, 狭小的车厢里。

    模糊地相视。

    薛思婉触及对方沾染着淡烟草味的气息,无意识地屏息。

    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小屋的最后一晚夺掉她的烟,讲那样的话。

    她已经决定好要再一意孤行一回,他又走了。

    杳无音信地走。

    他总是这样。

    来来去去自由无拘,也反反复复地将她摁进暗无天日的深沼里一而再地碾落成泥。

    薛思婉圆睁着眼看梁亦辞, 隔着不足十公分的距离, 觉得眼睛酸涩肿胀,快要到了极点。

    半晌的沉默。

    驾驶座上男人须臾开口。

    “不说话?”

    她模糊地从那双眼睛里读出怨怼, 读出恼怒, 他的怒火快要将这个阴湿的冷雨夜烧掉。

    薛思婉感觉得到。

    可是她不明白, 到底他在怨什么恼什么。

    明明不告而别的人是他, 态度翻覆的还是他。

    明明该怨的该恨的该委屈的都是她,他从始至终居高临下牢牢掌控,到底在怨什么。

    窗外蝉鸣怨念声声。

    她哽着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看他。

    男人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

    “薛思婉,说话。”

    “嘶——”

    薛思婉身体比大脑先行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重重咬上对方右手的虎口,温热印上唇瓣,感官意外敏感。

    她感觉到他动作停顿,听得到那声轻嘶。

    这些之后,他却没有下一步任何动作。

    没讲话,也没躲开。

    薛思婉钝钝地掀眼,没收回动作。

    四目相撞的一刻,梁亦辞也在看她。淡垂着眼,眼尾不咸不淡地乜她,平静无澜眼波里,却无言藏着一缕不宜觉察的疯狂。

    他在看她。

    挑衅着不屑着:“继续啊。”

    她已经尝到锈涩味道。

    他只是浅皱一下眉,沉声问她:“薛思婉你没吃饭是不是。”

    梁亦辞也嗅见空气里的血腥味。

    跟那天晚上他砸碎小屋露台侧边的玻璃时一样的,腥锈的味道。

    这八年他不是没有看过她的消息。

    他原来那个温柔听话的姑娘长大了,如今满身是刺。

    那他就徒手按过那些尖利的刺,血液横流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放肆的念头愈演愈烈。

    想她,操服她。

    ……

    尝到血的味道薛思婉后知后觉地松开牙齿。

    哽着脖子别开眼,右手探向车门去摸开关。

    她想走。

    觉得半秒钟也待不下去。

    车门被打开之前,手却再度被对方一把拉过去。

    男人手握着她右手手腕,力气大得挣脱不掉。

    她被迫再次回身去看他。

    视线掠过对方下压的帽檐,黑色外套长长的衣袖,被她咬过的手虎口冒着殷色,没被咬过的手掌背缠了一圈绷带,牢牢包裹着。

    他受伤了……?

    录节目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告诉自己,不光是受伤,就连他的死活也跟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可是没忍住话脱口而出。

    “手…怎么了?”薛思婉顿了下,忽略掉她自己声线里不可抑的哽。

    对方似乎并没有好好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瞥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胡诌:“被狗咬了。”

    她吸了口气,干脆不听他的回答,抬手,很轻地碰一碰他绷带的外沿,声音低得自己都快要听不见:“还疼吗?”

    梁亦辞说疼,比你咬得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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