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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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精神失常一般跌跌撞撞往塌下跑。跑出两步,撞上宽厚的胸膛,他害怕地抬眼,见着让他倍感安心的兄长,力气骤失,身躯一软被兄长扶住。

    纪榛从噩梦里回归现实,安静地让纪决将他带回榻上。

    他屈着腿抱住双膝,昏迷前的画面钻进他脑子里,沈雁清被围剿、被擒拿.....

    他想问,不知从何问起,只是睁着圆眼茫茫地看着兄长。

    纪决端来安神药递给他,他很听话地张嘴都喝了。等纪决拿手帕替他擦拭唇角,他才喃喃地喊:“哥哥.....”

    纪决根本不必听纪榛接下来的话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抬手拨开纪榛额前一缕碎发,说:“沈雁清活着。”

    纪榛水润润的眼睛一亮。

    “他刺杀契丹王,罪不可恕。”纪决定定看着眼前苍白的面庞,“榛榛,你能明白吗?”

    纪榛神情茫然,面对兄长沉重的眼神,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轻轻点头。

    他知道在这世间上谁都有可能对他不利,唯有兄长事事为他着想,他会听兄长的话,可是他也有太多的费解。

    “那.....”纪榛嗫嚅着,小心地问,“他能一直活着吗?”

    兄长这回却没有给他确切的应答,只是神色莫测地看着他。

    狱房里沈雁清的话在纪决耳边回**,“纪大人的私念是什么?”

    他的私念触手可及。

    他非神人,有爱有欲,那些被竭力封锁镇压在心间的贪妄似被挑开了一个口子,争先恐后地往外攀爬。

    纪决凝视着眼前对他毫无防备的纪榛,指尖微动,掌心缓慢地贴住纪榛的背脊,将柔韧的身躯往自己怀里搂。

    纪榛有些许困惑地,却也十分温顺地靠进兄长的怀里,还未待纪决有下一步动作,他便迷茫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两个纯真的字刹那逼退纪决所有虚妄念想。

    他如醉初醒地松开纪榛,见着纪榛莹澈的眼里尽是纯粹的信赖,近乎是有些难以面对自己方才的荒唐行径,张皇地站起了身。

    纪榛察觉兄长的反常,怔怔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纪决错开纪榛澄亮的眼睛,退后两步,道,“三日后大军将启程,沈雁清会随军同行。我还有要事同蕴玉商讨,你早些歇息。”

    纪榛目送着步履匆匆的兄长离去,心中苍茫。

    他悄声下塌开窗,窗沿摆放着一块手帕,他打开来看,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

    一匹骏马踏过京都的城门,行速之快引得百姓纷纷退让。

    朝堂里气氛凝重,满朝文武百官垂首不敢言。

    探子来报,使臣沈雁清行刺契丹王被生擒,契丹王震怒,不日将挥旗攻打大衡朝,而令人更为震惊的是,怀远将军蒋蕴玉竟伙同契丹造反。

    此消息传回京都时,天子第一时刻派人将蒋家围剿了起来,可待官差搜府之时,才发现蒋家只余下奴仆守府,蒋家人早已不知何时秘密离京。

    无独有偶,沈雁清的父母亦早不在京中。

    显然蒋蕴玉等人谋划已久。

    大衡朝在天子执政间重文轻武,当年边境做乱,朝中一时无人可调遣,无奈下指派被削爵的蒋蕴玉上战场,却不曾想养虎为患,蒋蕴玉竟起谋逆之心。

    一时之间,满朝人心惶惶,惊悚不安。

    如今朝中武官可用当是王家。王蒙老将军已于两年前仙逝,他手下的三万精兵收归朝堂,其余可调遣两万将士的兵符传至子孙手中。其子孙虽不如其骁勇善战,却也是精进勇猛之辈,当即请愿带兵御敌。

    当日作保沈雁清前往漠北的三殿下将功赎罪,主动请缨挂帅,天子准奏。

    京都犹如沸水一般炸开,众说纷纭。

    市井里有偷偷拥护废太子者赞赏蒋蕴玉所为,亦有埋怨声四起,责怪蒋蕴玉挑起战祸。

    而唯统一口径的便是对沈雁清的啐骂。

    百姓无所谓掌权者何人,谁坐了皇位能叫人安居乐业的皆是明君。

    谋逆者对当朝君王而言罪无赦,可无论是何动机,挑起两国战争者却是要世世代代被千万民唾弃。

    当年深受京都敬仰的三元及第的天之骄子一朝沦为街头巷尾人人臭斥的蟊贼。学堂里引用他诗句的书册尽数烧毁,百姓走过被封条贴住的沈府门前亦忍不住上前踩踏两脚。

    功劳尽毁,罪孽深重。

    凡人立于云巅要殚智竭力,跌落泥潭不过瞬息。有史可鉴。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能成为主角的原因就是他爱得够疯,也够不择手段。

    附万人迷受1v1解释:很多人喜欢受,但受只喜欢攻。

    无论如何,沈大人和榛榛都超爱,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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