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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丸,焦灼地等待解药起效。

    漫长的时间里,他分神睨了椅子上拘谨的左姑娘一眼,若她所言有假,他一定会在顷刻间杀了她。

    良久,易鸣鸢双臂渐渐恢复知觉,重新活过来的喜悦盖过所有的情绪,她激动得想要站起来试着走两步,一不小心差点跌坐在地。

    “小心。”

    程枭手臂一揽,她借助程枭接住她的力气,试探着站直身体,脚尖在地面上轻点,脸上绽开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我好像没事了!”

    她说罢还想要蹦起来跳两下,身旁的男人却没给她这个时间,有力的怀抱箍到了不容呼吸的地步,程枭嗓音嘶哑道:“太好了……”

    滔天的欢悦挤进他的大脑,

    顾及着还有个外人在这里,他们抱了没多久就分开了,易鸣鸢客套地对左姑娘点点头,“见笑。”

    “易鸣鸢,抱歉。”

    左姑娘性子风风火火,凡事从不憋在心里,她下颌绷紧,提起裙子在易鸣鸢脚边跪下,直挺挺地磕下去,坦言道:“那时我误以为是你大哥砍断我哥一臂,我不能杀去边关把他千刀万剐,只能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谁知通敌叛国,伤人致残,这些都是假的。

    另外,是我心仪汪朗,把你和他的婚事生生夺走,当日我还为他二话不说退亲而志得意满……我早该料到他这样的见利忘义之徒,能弃你自然也能弃了我,前日我已经与他和离断义,现在多说无益,终究是我家对不起你家,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将门虎女也有自己的血性,三下之后,她额上淌下温热的液体,“这药是我今早在我哥书房中发现的,他做事总喜欢留后手,你放心,这必定是真的解药。”

    易鸣鸢心下不忍,受完她的赔罪后赶忙把人扶起来,将心比心,若是有人伤害自己的亲人,她说不定也会做出跟左姑娘同样的行径。

    二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悲哀,左姑娘先打破僵局,松开易鸣鸢的手臂说:“我祝你今后顺心遂意,与我永生不见,我走了。”

    踉跄的背影在目光中渐渐缩小,易鸣鸢缓缓开口,用听不见的声音说:“也遥祝你平安。”

    ***

    回程的路上,易鸣鸢和程枭先去了庸山关。

    三个盟国并没有把打下的几个城池拱手送还,和谈时压根没提到这一项,因此在几个国主的合计之下,邈河以南距离草原最近的两道关口归属匈奴,其中之一就是庸山关。

    将父兄的头颅光明正大地从城门上取下,易鸣鸢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亲手为他们立碑,母亲的骨灰也被她带回来了,三人埋葬在一起,一家人总算团圆。

    做完这一切,她在程枭肩头泣不成声,似乎是想要把所有冤屈都哭个干净,她含糊不清地问着爹娘和哥哥在过去的两年中是否孤单,又指责自己不孝,没有更早地为他们鸣冤。

    程枭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哄她说这里动物良多,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很热闹,夸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他柔声道:“我阿妈在这里陪着他们,以后我们有空就来,好不好?”

    四周鸟叫虫鸣,五座墓碑整整齐齐地立在山涧之中,程枭说得没错,秩狜山的确是一个极佳的葬身之地,她擦干眼泪,“好。”

    ***

    几年后

    头顶的游隼时不时飞下来问她讨食吃,易鸣鸢坐在马上练习吹奏新学的胡笳,她晃着腿随着乘云乱走,匈奴幅员辽阔,走到哪里都不危险。

    “吁!”再往前就是刚播种下的一批麦子,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可不能踩坏了,易鸣鸢勒缰止步,翻身下马查看,土壤湿润,想必来年定能大丰收,她满意地掏出布巾擦手,转身寻了块草皮厚实的空地躺上去。

    向服休单于坦言一切后,这个是非分明的君王以巡遍匈奴疆域中的所有小型部落作为惩罚,令他夫妻二人一年送回一张写满的羊皮纸,尽情地游历山河。

    如今互市已开,天下安定,匈奴的将士们也很少打仗,各人自有各人的归处,小青鸾长到认字开蒙的年纪,被送来跟着她学习儒家道理。

    这孩子聪慧机灵,凡事一点就通,就是跟块小牛皮糖似的粘人得紧,易鸣鸢难得躲懒一天,竟被她追到寝殿里来,程枭还为此吃了好大的醋。

    易鸣鸢笑他跟个孩子计较,但之后还是特意择了日子告罪般地邀他去到更远的地方去策马游玩。

    她在草地上惬意地闭着双眼,一道男声在头顶传来,语调中带着一如重逢时的温柔缱绻。

    “阿鸢,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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