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合一(2/2)
姜横云:不可能,不会让你死,我玩儿了命的治!!!
梅拥雪:“……”
只能说,姜横云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有时候吧,不用那么着急出发。
毕竟他出发的太远了,梅拥雪就只能拐弯抹角、另辟蹊径地抄小道了。
按照她本体主视角的记忆,在这个时间点上,其他闲置马甲,大多已经销号完毕。
处在关键位置的马甲们,能抽调出来的也都抽调出来,进行了销号。
实在抽调不开的,也把销号动作排在了日程上。
于是,在数百上千个马甲里,竟然只有梅蓝微,因为姜横云的存在,成为了那个唯一的例外。
如果小阑尾只是个普通马甲,那也就算了。
但和过去自己共感的梅拥雪,已经隐约察觉到,小阑尾这个账号不一样。
可能因为这是自己第一个化身,也可能因为这个马甲献祭所用的血肉占比例最大,小阑尾消耗神识的功率,比其他马甲都要多。
举个例子,有些人在发呆的时候,手上会不自觉地有些下意识小动作。转笔、弹指甲、勾手指……等等等等。
而小阑尾对于梅拥雪来说,就是这份“下意识”的具象化。
当其他马甲各司其位,各履其职,在思维网络里不断接收新信息指令时,只有小阑尾,偶尔会搭错线似的,反映出本体最真实的喜怒。
梅拥雪本体对毫猿大夫冷淡送客,小阑尾也把敌人一脚踹落山崖,物理性地拒人于千米之外。
梅拥雪本体头痛欲裂,暴怒般手撕了一张书桌,小阑尾也发出乌鸦般动听的骂声,身上挂着好几个血洞,硬是精神抖擞地把前来追杀的几个堂主报
() 菜名似地骂了个遍。
她情绪一激动,身上血淌得更快,哗哗几乎都要流干。
惊得战斗结束之后,姜横云手持一卷绷带,竟然不知道该先缠伤口止血,还是先该缠一圈小阑尾的嘴。
正是因为小阑尾的迥异,导致在这个特殊时刻,梅蓝微这个号是非销不可。
鉴于阑尾小马甲一个人,已经无法在姜横云的监护下完成这个任务,梅拥雪紧急抽调了一个附近的璇玑道马甲,来帮忙完成这项艰巨任务。
恰好,姜横云和梅蓝微已经快要走出八百里岭。
怀着对销号的急迫,梅拥雪假装讨论战术,和姜横云定下“左右分头行动,分薄对手追兵”的策略。
实际上,她当然是高高兴兴地,准备去领取自己的最终大撕票。
没错,领取撕票,而不是自我了结。
在梅拥雪的观感里,记忆中的自己,好像已经被姜横云搞得有点ptsd了。
自我了结固然简单,但在一连被打断了七八./九十次之后,就连销号这么简单的任务,她宁可请来另一个马甲帮忙。
有点繁琐,但更稳妥。
记忆里,因为最重要的阑尾马甲一直没能下线,本体当时的理智状态,陷入十分岌岌可危的崩断边缘。
等待小阑尾下线的最后一小段路,似乎煎熬得格外漫长。
所以,在小阑尾和那个梳着高马尾的马甲顺利会师后,就像正常人激动时忍不住交握双手那样,梅拥雪也没忍住激动地让两个马甲抱了一下。
太好了,她马上就要成功了!
小阑尾蹦蹦跶跶地冲向自己的终点,她一把抱住前来结束自己的马甲,快乐如同乳燕投怀。
就这这个拥抱的姿势,梅蓝微完全放松,信赖又安定地用额头抵住在另一个自己的肩窝。
任谁从旁边看去,都会觉得她们就算不是亲生姐妹,也该是一对情深义重的至交好友。
而下一秒钟,高马尾马甲抽./出长剑,干脆利落地一剑刺下——
“住手!!!”
那一声撕云裂帛,石破天惊,和声音一同传来的,是如同狂蟒般疯狂朝着两个马甲方向生长的银色竹林。
竹林的每片叶子,叶尖都生长出仙人掌刺般的尖锐畸变,似乎反映着执主心中暴怒的狂澜。
姜横云喘息着站在竹林之后,眼中的惊怒之意,仿佛看见有人在茫茫沙漠里倾倒掉最后一滴水源。
梅拥雪确实未曾想到,姜横云竟然没有按照计划中那样,分头离开,而是偷偷跟上了小阑尾马甲的步伐。
她更没想到,他会亲眼看见,并见证了自己的销号过程。
听见姜横云的声音,高马尾马甲并未收手。
正相反,她更用力、更果断地刺了下去。干净利落,一剑穿心。
迸溅的血色染红视野,雪亮的长剑毫不怜惜地翻腕拔出。
剑身上还犹自滑落着伊人尚未冷却的鲜血,紧接
着(),兒??N??屐し?譓?蕨??絶葶袘??
“??祙?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手里攒了一批含笑九泉灰。”
头疼,好烦躁,头疼,好烦躁。
怎么会如此巧合,怎么会如此操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给小阑尾销号了,但在这一刻,看着姜横云的表情,那股岩浆撕裂大地般的歇斯底里之意,却仿佛变得更浓更深。
毁灭欲像是油井里的漆黑液体,粘稠地冒着泡,咕咚咕咚地从梅拥雪心里涌起。
高马尾面无表情地念着台词。
“她现在还没死。不过,你若继续和我拖延一会儿,等她血流干了,那就说不定。”
“她现在身体还是完整的一个,但你要敢动用含笑九泉灰自爆,我又随便在她身上划上几刀,那也说不定。”
“你看起来一身狼狈,应该是刚经历过一场追杀?我这次出门,本来只想带走一个人,想来不会有人纠缠不放。倘若真有人这么干,我就只能去找到正追杀他的家伙,把她的尸身送给对方——唔,你的对手会怎么抓住这个把柄威胁你,我可实在猜不透呢。”
一连三重威胁下来,姜横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攥紧了拳头。
之前代替小阑尾握住敌人剑锋的手掌,掌心的伤口在挤压下撕裂,鲜血透过指缝,潺潺地滴落在厚重的土地上。
恍然之间,梅拥雪仿佛听见姜横云咬紧牙关时的咯噔声响,还有鼻腔弥漫开的淡淡血腥气。
眼看高马尾拖着梅蓝微一动不动的身体,慢慢向远处退走,姜横云忽然开口。
他的嗓音里似乎也冒着血腥味儿,像是刚刚被用粗砺的砂纸狠狠地打磨过一遍。
“今日之事,姜横云永志不忘。”
“随你。”
姜横云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是谁。”
记忆中,梅拥雪陷入短暂的沉默。
按照她一贯以来的作风,这时候多半要回一个“梅听见”或者“梅想跟你说话”之类的俏皮话。
但当时,也许是头太疼了,也许是心中那种古怪的烦躁感太浓烈,也许是出于她自己也说不穿道不明的原因。
冲动凝结成烈火,马上要将理智炙烤殆尽。
“你都已经只是一滩强弩之末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姜横云双眼泛起血色,他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团暴怒的业火:“告诉我你是谁!”
“……”
过去的一路上,危机里掺杂着骗局,生死间隐含着假意。
她在生死关头搭救姜横云,自己却也一次次被姜横云抓着,从鬼门关里强行脱身。
那具寄望着她最原初的面孔和记忆的阑尾化身,在这场漫长的逃亡里变得伤痕累累。
但她也知晓,假如此刻剥下姜横云已被鲜血染成深褐色的外衣,同样能看见他身上难以抹消的创痕。
她用胸膛抵住刺向姜横云
() 的剑尖,可难道过去的几日里,姜横云就不曾替她挡刀?
他用手掌握住锋刃、用膝盖击退锤头、用血肉之躯充当金钱镖的箭靶。甚至有一次,他用自己的眼睛代替她迎上那枚毒针。
更别提医治时,他数度折骨相救、燃烧精血,还要如强弩之末般挤出爆种治疗的精力……
这一路下来,留在他身上的疮痍痕迹只会更多,绝不会比她少上半分。
姜横云的自我牺牲一片赤诚,由内而外都坦坦荡荡;他却并不知道,在“蓝微姑娘”的舍己为人的举止里,悄声包裹着一个难以言说的真相。
当最初的谎言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每当梅拥雪迎上姜横云炽烫的目光,就像是把这颗巨大的雪球推入熊熊烈火,耳畔几乎能听见滋滋作响的声音。
虚假的名字、虚假的身份,以及第一次相见时,虚假的仰慕和感情。
梅拥雪和姜横云并肩作战了一路。
梅拥雪也欺骗了姜横云一路。
唯独在这最后的关头,梅拥雪选择口吐真言。
千里之外的远处,梅拥雪的本体轻轻勾唇一笑。
同一时间,从姜横云的视角看去,那个平静、冷淡、侧颊上甚至还溅上几滴鲜血的女人,无端地冲他笑了一下。
“就这么执着吗?”
在姜横云燃烧般的眼眸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仿佛有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落雪停留在竹叶梢头。
“那好吧,我叫梅拥雪。”
——她报上已经多年未曾显露人前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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