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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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生命啊。
生命从身体之中被抽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死亡降临在身上是什么样的？痛楚刺激出来的泪水复而落在伤口上，再次激起痛苦的感觉，又是什么样的？
有点、有点象是卸下了全身的重量，所有的痛苦、不甘与绝望都像是顺着疯狂流逝的鲜血一并远去，她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夜蛾校长的话果然不全是对的，他老是说着【咒术师没有不后悔的死亡】。
虽然这么说很自大，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感到后悔。
这个选项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之中。
世界在五条纱奈的面前崩毁，她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切，就算是在自己临终之前也不想要闭上眼睛。
她不想要在一片黑暗之中离开这个世界，就算是死亡
──就算是死亡。
曾经跳动的心脏终于失去了动力，生命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世界的色彩暗淡了下来。
那根极细的，连接着一切的线，在这一瞬间崩毁碎裂。
“噼啪。”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五条悟的脑中瞬间响起，刚刚把夏油杰手下的诅咒师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五条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已经扯下了半边白色绷带的他露出了一只六眼，心脏忽然在这瞬间剧烈的跳动着。
不是那种维持生命的平淡跳动，也不是面对强敌、肾上腺素刺激时的兴奋，是那种──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像是失去了什么，全世界都在嘶吼着、呐喊着，让他警醒过来的跳动。
醒一醒。
醒一醒。
醒一醒。
他得回去。
难道是忧太或是真希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杰？
依他对夏油杰的理解，因为想要保护同伴的理想而开始杀戮的夏油杰绝对不可能对咒术师出手，在这场战斗中唯一有可能死去的人就只有夏油杰。
可是就算祈本里香再厉害，乙骨忧太的潜力再高，照理来说他们也不可能杀的了夏油杰。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五条悟垂下视线，敌方的诅咒师跟百鬼夜行之中强大的咒灵已经被他全数杀光或祓除了，现在东京战场内没有任何需要他的地方。
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咒术高专所在的位置上空，下一秒五条悟就从原地消失，将战斗的残局留给了其他人来收拾。
“咔哒。”五条悟落在了地面上，他传送的位置并没有太准确，夏油杰升起的帐还在，但是想要将他挡在外头根本是无稽之谈，五条悟用不到三秒的时间就将这个仅仅只能挡住一部份咒术师的帐给完全摧毁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奔跑的人，无论是战斗中还是其他时候，他的瞬移技能都足以让他计算好坐标，因此他向来都是从容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态度。
但今天他却抿紧了唇，朝着那废墟、那战斗的中心点快步的赶了过去，疯狂跳动的心脏，那点微末的不安越来越大。
墙壁作为阻挡物，隔绝了他瞬间移动的能力，因此五条物只能久违的利用自己的双脚赶路，就在他穿过高专内林立的建筑物间的巷子后，他看见了一个堪称惨烈的景象。
乙骨忧太倒卧在了地面上，身上鲜血淋漓的样子，看上去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胸膛尚有起伏，让硝子看看应该就会没事。
远处的地面上还躺着三个人形的影子，被战斗扬起的烟尘似乎快要散去了，那三个影子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然而另一边──跪坐在地面上的夏油杰，腹腔处开了一个大洞，那样的伤势在几分钟内没有反转术式治疗的话，就连神仙都难救。
五条悟快步地走了过
去，他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就看见夏油杰缓慢的扭过了头，一开口就有黑色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咳咳、你来了，悟──”
“阴沟里翻船了吧，杰。”五条悟眼尖的看见了夏油杰的虹龙盘在了一侧，微微皱了下眉头:“都伤成这样了，还维持自己的术式干吗──你别说话了。”
“我在等、咳咳──”夏油杰的指尖微动，那条虹龙最终也在空气之中消散，终于漏出来挡在虹龙下头的身影:“你太慢了...”
“是我...我没能遵守约定──”夏油杰的声音听上去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但是什么样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无法钻进五条悟的耳中，夏油杰的声音听上去过分的遥远:“是我杀了...纱...”
重物倒下的声音击碎了这片死寂，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说话，整个空间里醒着的人只有五条悟。
而他望着那半具残破的，在几秒钟之前还被虹龙圈住的躯体。
“啪。”
那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